其次是成少華的真正處境,鄭洪明死後,他們“收網”小組的靠山就沒了,他自己也處於權力鬥爭的不利境地,稍有不慎就會被打回基層。而且聽他的意思,石大海提醒他,頂多再過半個多月,“黑夜降臨”又要採取行動了。
還有就是她的猜測,儘管成少華對她的猜測很反感,但她直覺裡隱隱覺得公安局裡除了權力鬥爭外,還隱藏着“內鬼”,否則不可能一打一個準,還能一點線索都不留。
自助早餐廳裡,色、香、味俱全的炒麪、炒飯和各式包子類、麪包類點心整齊地擺成一條,讓人看了食慾大振,豐盛的菜餚在透明的玻璃罩下慢慢升騰着嫋嫋熱氣,新鮮的橙汁和牛奶散發出淡淡的沁人清香,現在時間還早,早餐廳裡就稀稀拉拉坐了幾名外國遊客在笨拙地用筷子夾着飽滿澄黃的花生米。
樑靜端着盤子挑了些培根、香腸和現煎的荷包蛋,再盛了碗清粥,靠窗坐着,邊喝着清粥,邊看不遠處的海景。
這時,餐廳裡走進來一位身材修長而曲線傲人、容貌靚麗而高貴、皮膚白皙而嫩滑的年輕女子,穿了一身耐克運動服裝,額頭稍有汗水,幾縷烏黑秀髮隨意地貼在臉上,看上去似乎剛剛做完晨練運動。那名女子端了杯咖啡,挑了兩個白煮雞蛋,美目環視下,就向樑靜這邊走來,在隔開她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剛好與樑靜面對面。
那名女子不經意地看了下樑靜,正好樑靜也正拿眼打量她,兩人見對方都是絕色美女,都是一愣,然後微笑着彼此點頭示意下,各自慢慢享用早餐。
比起那名女子優雅的動作,樑靜是頗有男子氣概,她本來就是風風火火慣了的,幾根香腸瞬間就下了肚,再吞完兩個荷包蛋,樑靜撫了撫肚子,滿意地打了個飽嗝,見對面那女子低着頭喝咖啡時露出了輕笑,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自顧自地吐了吐舌頭,心想真是山間野民碰上王室貴族了。
樑靜看到那女子手腕上戴了一副鑲嵌了幾顆散發着璀璨光芒鑽石的鉑金手鐲,估計價值不菲,便不由地多看了幾眼。那女子似乎察覺到樑靜正打量她,竟沒有露出絲毫惱怒與不快,擡起眼來微笑着望着樑靜說道:“我又不是犯人,老盯着我幹嘛?警官。”
“啊?!”樑靜身體一顫,瞪大了眼睛失聲叫道,“你認識我嗎?”
那女子笑着搖了搖頭不說話。
樑靜站起身來走過去一屁股坐到她對面,驚疑地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
那女子輕輕一笑,友善地說道:“我猜的。”
看到樑靜露出一臉的不相信,就笑吟吟地說道,“秀眉柔中帶剛,眼神堅毅犀利,腰板端正挺拔,臉上正氣浩然而不施粉黛,雙腳擺放規規矩矩而間隔適中,吃個早飯風捲殘雲而不拘小節,這不是警察又是什麼呢?”看到樑靜張大了嘴一臉的崇拜樣,又蹙起眉頭說道,“不過呢,有件事我弄不明白,你全身上下都是普通衣物,惟獨頭上這枚鑽石髮針卻昂貴非常,令我着實想不通。”
“鑽石髮針?”樑靜疑惑地伸手摘下來拿到那女子面前說道,“你說這個嗎?鑲的是水晶罷了。”
“呵呵,”那女子笑着搖頭說道,“水晶和鑽石,我還是分得清的。看來是情郎送你時沒有跟你說實話吧。這枚髮針最起碼值1萬元——歐元!”
“啊?”樑靜看着髮針上鑲嵌的5顆閃爍着奪目光芒的鑽石,心裡嘀咕道:該死的石大海,你哪來這麼多錢?哼!竟然敢把偷來的東西送給我!”
看到樑靜臉上陰晴不定,那女子笑着說道:“你男朋友出手很大方啊,可能是怕你不肯收,所以善意地騙你的吧?”說着大方地伸出手來,“我叫黎香妍。”
樑靜忙伸手過去握了握說道:“我叫樑靜,是海南文昌的一名小民警,姐姐長得真漂亮,跟大明星似的。要是以後有空來海南玩的話,我做導遊。”
“呵呵,好的呀。”黎香妍笑着跟樑靜交換了手機號碼。
這時樑靜的電話響起,接完電話,抱歉地跟黎香妍說到:“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要離開青島回海南了,只能跟姐姐說再見了。”
……
青島中山公園外,趙紅兵身着背心和運動短褲,正沿着人行道跑步,從初中開始,他就養成了早鍛鍊的習慣,堅持每天跑5000米路。良好的習慣、強健的體魄、單純的背景,使他成功入選當初鄭洪明的“收網”小組。
天氣轉冷後,很多市民都喜歡在被窩裡多賴上一段時間,哪怕是幾分鐘也好,因此現在馬路上車輛甚少,人行道上也只有兩三個老人在慢騰騰地走着。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搶包啊”。
趙紅兵臉色一沉拿眼望去,只見馬路對面一名黑衣豎領、手拿女式拎包的男子快速向這邊跑來,後面一名女子則焦急地轉頭四處張望,趙紅兵二話不說,擺動着強壯的胳膊,邁開粗壯有力的雙腿向那搶包男奔去。
那搶包男看到趙紅兵追來,急忙順着馬路向拐角處跑去,趙紅兵冷哼一聲,加快了速度衝到拐角處,卻頓時驚得頭皮發麻……
“嘣——”路邊上幾個老人瞧得真切,那名背心男子被一輛突然高速竄出的黑色普桑轎車撞了個正着,身體一下子被撞飛了出去,在6、7米外翻滾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一灘暗紅色的血緩緩曼延開來。
再看那轎車,迅速倒車進了拐角處,汽車發動機聲音逐漸遠去;而那名被搶了皮包的女子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