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勇出手了!
他一直是站在黃立羣旁邊的,所以在楊昆發飆時,他就全身心警惕地注意着對方的一舉一動,在那杯水冷不丁潑來的時候,邵勇一個跨步橫移在老闆面前,把那杯水擋在了自己胸口,但就在這時,對方打手也出手了!
就在邵勇的衣服沾上水,甚至還沒顯示出潮溼的印子來,楊昆左邊的那名打手呼得彈將起來,一記迅疾的重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邵勇的腹部奔襲而去。邵勇能當上KK的保安隊長,手底下自然有幾分真功夫,堪堪躲開這一拳按理說沒什麼問題,但是,他不能躲——躲開了那這一拳就會打在黃立羣身上!只見邵勇怒喝一聲,稍稍擡起右手腕,“咯”的一聲硬擋了這一拳!
從楊昆潑水到邵勇挨拳只有短短的0.8秒的時間,石大海身前的捲毛和阿成還沒反應過來,就只看見邵勇悶哼一聲,面如金紙地踉蹌着後退過來,右手無力地垂蕩着……
“***的!”“我操!”捲毛和阿成見狀叫罵着衝將過去要跟他們對打,石大海心道要糟,因爲他雖然站在他們的後面,卻看出了對手實力非同一般,更爲可怕的是,那個一拳打傷邵勇的人,拳頭上戴着鋼質四環指套——“手指虎”,也就是說,邵勇的右手擋了那一拳後,很有可能已經斷了!
石大海不及思索想要阻止他倆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對方兩名打手同時出手,擊出電光火石般一拳,捲毛和阿成就各自慘叫一聲跌了回來,倒在地上蜷伏着扭動着身體。
“嘿嘿嘿嘿!”楊昆安逸地坐在椅子上奸笑着,得意地對一臉憤怒的黃立羣說道,“黃老闆吶!你幹嘛不多帶幾個人呀?這才三秒鐘都不到,怎麼好象就結束了快?”說罷眼色一冷,用夾着香菸的手指點着石大海叫囂道,“把這個土包子也給廢了,再來收拾你個JB!”
話音剛落,他右手邊的打手嘴裡喊着“一人兩個,這個留給我”,繞過黃立羣,對準石大海的胸口就是一拳打來。
一般人打架,肯定是朝對方頭部、臉部招呼,最好就是一拳把對方打得鼻血亂噴或鼻青臉腫的才解氣;但高手打架,必取對方兩個部位:胸口氣門和腹部,因爲這兩個部位被擊中後,對手會因悶氣和劇烈疼痛而暫時喪失反擊能力;但超級高手打架則只選一個部位——下巴,因爲下巴受到重創,會瞬間導致人昏迷。
石大海顯然就是最後一種人。就在對方那勢大力沉的拳頭將要轟在他胸口氣門處時,只見石大海雙腳釘牢地板,身子微微一側,就把對方那充滿霸氣的一擊卸了九成力,只滑着他的胸肌擦了過去,石大海緊接着就是一記紮紮實實的勾拳,“蓬”的一聲重重砸在對方暴露在空擋處的下巴上。
“嘩啦~”在楊昆那幫人驚愕的注視下,那名打手像條死狗一樣空跌了出去,倒在包廂中間的麻將桌上,把麻將桌砸了個支離破碎,七萬、八筒什麼的掉了一地。
那名戴“手指虎”的打手眼光一凜,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名長髮保安來,而楊昆則惱羞成怒地站起來喝道:“給老子弄殘他!”
那名打手眼裡兇光一閃,渾身肌肉繃緊了,如同一條餓狼般迅猛地向石大海撲過來。石大海見狀跨前一步扎穩下盤,暴喝一聲,一記平實無華的直拳擊出,直取對方中路。只見那打手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奸詐笑意,右拳帶着“手指虎”夾着呼呼風聲,像條毒蛇般向石大海的拳頭襲去——但就當他滿以爲能一拳把對方的指節轟碎時,石大海變招了!
只見石大海閃電般地化拳爲空爪,讓對方的拳頭從自己的空爪中穿過,然後就在那幾乎只有0.01秒的時間裡,穩健有力的五根手指唰的一下抓住了對方的脈門,像把鐵鉗一樣緊緊箍住了他的胳膊。那名打手反應也很快,就在自己右手被制的同時,右膝已迅速弓起,兇狠地朝石大海腎臟部位頂去。
由於兩人是近身搏鬥,這記膝頂又來勢兇猛,所以那名打手料定石大海只能鬆開扣住自己脈門的手才能避開這記攻擊。但是他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在黃立羣、邵勇等人的注視下,只見石大海騰空躍起,單手仍然緊緊箍住對方的胳膊,整個身體像花樣滑冰的大旋轉動作一樣,以胳膊爲軸,飛快地作了720度翻轉!
“咯”、“啊——”,那名打手面色一片死灰,慘叫着踉蹌後退,被生生扭脫臼的右胳膊晃盪晃盪地垂着,手上深重的“手指虎”噹啷一聲滑落下來,掉在一張“發財”麻將牌旁邊。
“你……你們……”楊昆大驚失色,惡毒地盯着石大海和黃立羣,抖動着肥厚的豬腸嘴說道,“好!好!心狠手辣!夠毒!我們走着瞧!”說完朝兩名打手冷冷地掃了一眼,“哼”的一聲就朝包廂外面走去。
“昆哥,”黃立羣安逸地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側過身子吐出一口菸圈,慢慢說道,“可別忘了買單啊!”
“哼!”楊昆鼻孔冒煙地拂袖而去。
……
夜色蒼茫,Lang濤拍岸,兩盞熾亮的探照燈在黃金監獄上空來回掃射,瞭望塔臺上,荷槍實彈的獄警如同匍匐在樹梢的貓頭鷹,閃爍着機警的雙眼。“彐”字型3號監區裡,常秀蓮靜靜地靠在牢房門口處的水泥牆壁上,纖柔的手指無意識地相互纏繞着,稍顯散亂的長髮垂在蒼白的臉上,幽幽的眼裡似乎在訴說着無盡的母愛和思念。
“秀蓮,睡了嗎?”譚雲溫柔的聲音從近在咫尺的牆後傳來。3號監區在2號監區東邊,兩個區之間隔了一堵約40公分的水泥牆。3號區裡,譚雲的牢房在第一間,右隔壁就是男子牢房,裡面住的是2008犯人蔣成平,經常半夜裡用牀頭來撞牆壁,“咚咚咚”地模仿牀事的聲音來騷擾譚雲;而左隔壁則是僅一牆之隔的常秀蓮,兩人經常在牢房門口背牆而坐,隔着鐵闌珊拉“家常”。
“沒有,雲姐,”常秀蓮輕聲說道,“我睡不着。”
“唉!”譚雲輕聲嘆了口氣,思索半晌才說道,“秀蓮,今天你都乾嘔三次了,你,是不是……不小心,懷上了?”
“恩……”常秀蓮小聲抽泣着說道,“雲姐,我該怎麼辦纔好?”
譚雲無奈地嘆息道:“是潘九明乾的吧?我知道他半夜裡到你這裡來過幾次的。”
“不是他還有誰?!”常秀蓮含着淚水恨聲道,“他說只要我同意了,就有辦法弄到我兒子的照片來,我就……雲姐,我真的很想念孩子。”
“那你爲什麼不小心點?怎麼能讓自己懷孕呢?”譚雲憂愁地說道,“要是被潘九明知道你懷孕了,他會殺了你的!否則傳了出去,他就完蛋了!”
“嗚……”常秀蓮輕聲嗚咽着道,“他很齷齪,每次都弄到我的嘴裡,有一次我實在是嫌惡心,估摸着反正是安全期,就讓他……弄在裡面……結果,唉!”
譚雲從鐵闌珊裡伸出白玉般的手臂,輕輕地揮了揮,然後緊緊地抓住常秀蓮伸過來無助的手,輕輕皺着秀眉,柔聲地安慰道:“秀蓮,沒事的,雲姐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