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還不牀上來睡覺?苦着臉給誰看啊?”紅雪洗好了衣服,過來坐在了牀上準備睡覺了,見石大海坐在電腦前失魂落魄的樣子,就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會是那方面有缺陷吧?怕呆會兒被我瞧不起?”
石大海扭過頭看着紅雪一臉挑釁的樣子,目光掃過她裸露在寬鬆睡衣外面豐腴白皙的胸脯,疑惑地說道:“難道你不介意我睡在你的牀上?”
“談不上介意,也談不上歡迎,”紅雪一邊鋪開被子一邊說道,“我沒那麼下賤,也沒那麼保守,就是看你長得周正,還算對我胃口。怎麼?嫌我的牀不乾淨?”說着就翻下牀來朝她弟弟的房間走去,說道,“得了,我叫紅波開門吧。”
“算了算了,”石大海趕緊喊住她,厚着臉說道,“別打擾他了,耽誤了他休息。”
紅雪翻着白眼說道:“可別太勉強啊!”
“……”石大海無語地爬上了牀,輕輕拉過被子,等紅雪鑽進被窩後,伸出胳膊摟着她的肩膀說道,“謝了。”
可能是體內酒精還在起着作用,只見紅雪臉上微微泛着紅暈,迷離的雙眼透着極度的不滿,嬌嗔道:“夠紳士的嘛,你就裝吧你!”
……
風停雨歇,一夜無眠,看着懷裡安逸熟睡的紅雪,石大海心裡泛起一絲荒唐的念頭,覺得自己似乎在給成都特種兵的臉上抹黑。輕嘆一口氣,他翻身下牀,把被子輕輕地搭在紅雪那光潔細嫩的肩膀上,走到窗前望着露出魚肚白的天空,不遠處的高架橋上,零星的幾輛汽車正開着燈,順着高架的路線向前行進着……
“我的路在哪裡呢?”石大海呆呆地看着窗外苦苦思索着。在進入成都軍區特種大隊後,他成功執行了數百次艱鉅的任務,每次都出色地捍衛了“西南獵鷹”的至高榮譽,無一敗績,卻不料在海南三沙黃金島上遭遇了滑鐵盧,甚至差點連命都丟了。
“保證完成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
耳旁似乎又響起了當初自己鏗鏘有力的誓言,石大海閉着眼睛緩緩地搖着頭,心裡清楚這次任務已經結束了,以失敗而告終了。先不說“收網”行動小組解散、“收網”行動取消、“黎明”行動胎死腹中,就算鄭洪明沒死,行動照舊,自己也完全沒有條件和能力再去黃金島繼續執行任務了——難道大搖大擺地走回去告訴邱長青和潘九明,我林舊城沒死,又回來了,而且還準備再來越獄呢?
自己的路在哪兒呢?難道今後就一直只能隱姓埋名了嗎?海南那邊有沒有發出自己的通緝令?木島上的村民還好嗎?那天在法院門口,看到石秀一臉的悲傷和驚慌,卻沒法停下車來安慰一聲,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還有樑靜,會不會被她同事發現私自放走了自己?省道上有幾處是安裝了攝像頭的……
想到樑靜,石大海心中一動,坐到了電腦前,輸入了海南省文昌市紅星派出所……
……
這幾天樑靜很鬱悶,幾乎天天被市局的人找談話,談話內容不外乎是那天去文昌看守所幹嘛了、誰批准了、那天追趕囚車時爲什麼不及時向自己人提示犯人逃跑路線等等,搞得自己像共犯一樣,只差沒被關起來了。現在她每天一上班就把自己關辦公室裡,聽到有人敲門就心裡發怵。今天還是一樣,剛上班把門關上,就“篤篤篤”地傳來了敲門聲。
“有完沒完吶?”樑靜自言自語地苦着臉拉開門,卻發現是辦公室負責網絡的李小文。李小文是四年前進紅星派出所的,到現在還沒進入正式編制。
“靜姐,早啊!”小文熱情地打着招呼,拉着樑靜往她辦公室方向走,“有你的一封電子郵件,你去看一下。”
“你轉發一下不就行了嘛!”樑靜心情不好,其實她想說“你咋這麼笨捏?不會轉發給我啊?”
李小文可不管她心情好不好,硬拉着她走到電腦前,指着說道:“看吧,我沒法操作,這個郵件需要密碼才能操作。”
原來李小文一大早就在紅星派出所網站上收到一封電子郵件,但這郵件設置了問題提示密碼,沒有密碼的話就不能複製粘貼,而且這郵件的名字就叫“樑靜親啓”,密碼提示問題是“你最近丟了什麼東西”。
樑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準是石大海搞的鬼,當下當着小文的面,在答案框裡輸入了“髮針”兩個字,郵件果然順利打開了,李小文知趣地走到了一邊倒倒茶、澆澆花,樑靜則恨恨地把郵件從頭看到完——裡面居然全是命令語氣的工作指派:什麼要抓緊時間,幫木島村民辦好捕撈作業證啦,否則他們得罪了曹大華就肯定無法繼續賣魚了;把牛大坤他們幾個人的傷勢恢復情況描述一下啦;把文昌市公安局佈置的抓捕計劃告知一下啦,從頭到尾也不見有問候她的話,那也就算了,這天殺的居然在最後讓她查一查青島市公安局什麼“收網”行動小組的成員名單。
冒着揹負瀆職罪名的危險不抓你已經夠意思了,居然還得寸進尺地把人家當菲傭使喚,樑靜恨得牙癢癢,直接回了兩個字過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