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採白開心的表情驟然僵住,嘎嘣嘎嘣扭轉頭,就看見一旁的蛇妖這滿身是汗的扎着一個極度醜陋的帳篷。那感覺就像風一吹就會倒了似的。
“我跟這個大老粗睡一塊?還不如讓我跟怪物睡呢!”妖採白渾身顫抖地抱怨了一句。
當即飛身而起,紫色的長袍,銀紫色的頭髮在夜色中輕輕漂浮。仿若一葉扁舟,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繼續米高的樹頂。相當於此夜,他也在放哨。
有墨子洛和妖採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看守,所有人都覺得會萬無一失。衆人便安然睡去。
夜晚神秘莫測,幕布一樣的星空,鬼魅的駭人。已經到了深夜。四周靜悄悄的。萬籟俱靜的密林當中,只能感覺到一陣陣冷風呼嘯而過。
風吹着兩個帳篷,微微撩動着帳篷的門簾。在帳篷前的墨子洛只是抱着劍,垂目。給人的感覺是他已經酣睡了過去。樹頂上呆着的妖採白,也毫無聲響。
就在此時,帳篷旁的灌木叢中,想起了無數雙碧綠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彷彿一顆顆綠寶石,泛着森寒駭人的冷意。很明顯,躲在暗處的不止一個怪物。他們在靜靜的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
“刷刷刷……”
終於,眼睛最大的那一隻帶頭行動了起來。出操的身體摩挲過樹葉,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只是和晚風颳過的聲響混爲一談,讓人辨不清究竟是怪物,還是怪風。
“嗷……”
隨着一聲兇猛的聲響,就感覺到一道腥臭的冷風撲面而來。
墨子洛驟然睜開雙目,清明的眼睛,迸射出如炬的光芒。僅僅是須臾的時間,便看到了怪物來襲的方向,長劍出鞘,飛奔而去。
幾乎是同時,插在地面上的烈焰彎月刀也騰空而起。彷彿一輪彎月,懸掛於碧空之上。光芒大盛,灼灼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四面八方飛撲而來的怪物們,反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怔住。所有的怪物們都怔愣在了原地。
光芒閃耀之間,慕容飛雪、墨子洛、妖採白、蛇妖幾乎同時出動。就看見四道人影,如離弦之箭,朝着遍佈帳篷的怪物們飛身而出。
只是在出來之前,他們都沒有想到,包圍他們的怪物們不僅模樣猙獰醜陋,而且數量如此之多。一眼看去,至少有數百隻。
他們每一頭的身形都有兩個人高。他們的頭顱就像是來自遠古的魚頭,下半身卻是巨猿的身子。寬廣的嘴巴向外翻着,尖嘴獠牙,不斷淌着噁心的綠色粘稠液體。渾身覆蓋着綠色的長毛,每一根都猶如倒刺一般,尖銳扎手。只是他們的手掌和腳掌上,利爪更加尖銳。一看就知道十分危險。
幾個人被眼前的一幕怔住。還好下一刻就反應了過來。每個人都使出了全力,在千鈞一髮之刻先下手爲強。
一時之間,就看見幾個人不同實力的凌厲光芒,像是無數道利劍。朝着暮色下那些包圍帳篷的怪獸們襲去。
同一時間,所有的怪獸們也紛紛舉起他們的利爪,像這幾個人劃出密不透風的利刃。
多與少的對抗,明與暗的戰鬥。
“嗷嗷嗷……”
一片魔獸哀嚎的聲音響起,其中還伴着蛇妖痛苦的悶哼聲音。
“蛇妖,你有沒有事?”慕容飛雪抽空回頭擔憂的詢問。
“我沒有事,小姐你放心!不要爲我分神!”蛇妖隱忍着痛苦,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
雖然他說沒有大礙,慕容飛雪和衆人都看得見,蛇妖的前胸和後背已經留下了好幾道汩汩流血的傷痕。靈力也隨着他的傷口急速流失。蛇妖的體力明顯開始衰退,被越來越多的怪獸包圍,他幾乎無力反擊。
“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呀?”花花才被驚醒,揉着迷濛的雙眼,才從帳篷裡出來。
黎戴鴛也緊隨其後,一眼便看見了自己受傷的爹爹。臉色瞬間煞白。急呼了一聲,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抵抗,便奮不顧身地朝着她的爹爹奔去。
“不要過來,這裡很危險!”蛇妖急忙呼喊。
他原本就是舊傷未愈,現在還被這些魔獸重傷,自然是沒有辦法在抵抗。更加別說保護別人。看見自己的女兒飛奔而來,他簡直驚駭到了極點。生怕自己的女兒也會身受重傷。
妖採白、墨子洛、花花幾人也是自顧不暇,紛紛呼着黎戴鴛的名字,勸她不要身陷險地。奈何黎戴鴛根本置若罔聞,朝着那最密集的魔獸之處奔去,死也要和她的爹地死在一起。
眼看着四周兇猛的魔獸就要朝着黎戴鴛下手,蛇妖無能爲力之下,只能緊閉了雙眼,絕望地等待。
“誰也不能傷害我的人!”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突兀響起。
剎那之間,就看見天空驟然亮起無數奪目的金色的光芒。幾乎像一輪升起的金日,照亮了這片黑暗的土壤。
魔獸們雖然口不能言,卻明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所有的魔獸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看着眼前從天而降的金色光芒。
等到那些光芒落在了這些魔獸的身上,也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可是令這些魔獸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光芒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等落到身上卻像是熱油般滾燙!而且詭異地穿透了它們尖銳的皮膚,瞬間抵達了它們的血肉之軀!疼得它們瘋狂地扭動,在地上翻滾着哀嚎了起來。
“嗷嗷嗷……”
黎戴鳶終於安然無恙地飛奔到了蛇妖的跟前。一把將蛇妖滿是獻血的身軀摟着,淚眼婆娑地呼喚着:“爹爹!女兒不能拋下你,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希望,你要是死了,我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蛇妖雖然心中感動,卻還是忍不住輕輕斥責。蒼白的面容,卻異常柔和。
“我的人,誰也不能死!”慕容飛雪直截了當的回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