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遊安慰的話語,這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小夥子,你不用安慰我,我也知道,這是我個人能力問題,古玩的交易,全憑個人眼力,這次我栽的心服口服,我只看重款識的真假,卻忽略了其它方面。”
“老闆,古玩的水平就是在不斷打眼中,而提升上來的,這次你吃一塹,下次你肯定會長一智的。”方遊笑着說道,雖然擁有遁術,可是他也曾經打過眼,那是爲了鍛鍊自己的眼力,他特地沒有用遁術,這種事情,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去做。
只有在不斷的打眼中,自己所學到的知識,才能轉化爲經驗,靠着遁術雖然能夠一步登天,可是光論眼力,卻是連三流都算不上。
“小兄弟,看你眼力很強,不知學古玩多久了,師承哪位名師啊。”這中年人笑着問道。
方遊微笑不語,笑着跟這中年人一塊探討着古玩文化,一來二去,兩人竟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這種變化,讓一旁的許夢芸不禁瞪大了眼睛,這老闆剛纔還要趕他們出去,就僅僅是因爲方遊說了幾句話,告訴他瓷器是假的,現在竟跟自己人一般,不僅如此,還將自己店裡珍藏多年的茶葉,拿出來與方遊分享。
從瓷器到茶道,再到書畫,他們議論的不亦樂乎,這中年人的震驚越來越甚,他想不到這個小兄弟,竟然對古玩如此的精通。
正在這時,一名工作人員俯耳過來對他說了幾句話。這中年人正與方遊討論的正精彩,聽到這些話,頓時勃然大怒,“把那傢伙給我趕出去。讓他告訴獨眼龍,他算老幾,老子不吃那一套,想讓我把人趕出去,沒門,老子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誰再敢來,有多少趕出去多少。出了事我擔着。”
這中年人好不容易遇到個知音,怎麼能因爲獨眼龍的一句話,而將方遊他們趕出去,之前不過是給獨眼龍一個面子。現在看這小兄弟一行人柔弱的樣子,絕對是獨眼龍想欺負他們,這讓中年人怎麼能看得下去。
如果不是這小兄弟識破了這高仿乾隆青花壺,等到哪一天,說不定有幾個德高望重的古玩界前輩。來他店裡喝茶,自己要是再忍不住炫耀一番,那麼何止是丟人丟大發的事情,恐怕以後他都沒臉再在古玩界混了。
光是想想。中年人都覺得後怕不已,心中不禁對方遊產生了幾分感激。
聽到手下人的回報。獨眼龍猛的一拍桌子,“想不到這楊成光竟不給我留半點臉面。實在是氣煞我也,那小子不知給姓楊的喝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與許夢芸一夥人坐在一塊喝茶,他不是一直都自恃身份,不隨便與人喝茶嗎。”
獨眼龍本來就可怕的面孔,變得更加陰沉,他雖然想派人前去將人搶回來,可是考慮半天,放棄了這個打算,現在他怒火萬丈,但是不得不強壓着讓自己理智下來,不說楊成光的背景,就說這光天化日之下,在古玩城鬧出大事,恐怕對於自己這些人的隱藏極爲不利。
哪怕自己再陰險毒辣,在暗地裡勢力龐大,但是面對國家機器,不過是揮揮手,便能夠讓自己的這些基業灰飛煙滅。
自己的這次行動絕不能因爲一個黃毛丫頭,就面臨着還沒開始,就要覆滅的情況,現在已經請了幾夥人過來,這許夢芸來不來已經不影響大局了。
可是如果自己連個黃毛丫頭都搞不定,請不來,先不說這幾夥人會如何去想,就是往後在自己手下人面前,連有些擡不起頭啊,自己十年如一日建立起來的威信,也會面臨土崩瓦解的危險。
“呵呵,老大,是時候去會會他們了,這小子能夠讓楊老闆這般的護着他,絕非普通人能夠做到的。”在他身後那名中年人,笑着說道,
獨眼龍也是滿臉的疑惑,“恩,阿鴻,我們就去會會他們,從我們打探的情報上看,這許夢芸一夥人,也只有三個,除了許夢芸自己之外,剩下的就是大鵬的堂兄弟,小六子,還有那個從鄉下來的,沒有一點腦子,只會一身力氣的大山。”
“卻是不知什麼時候,這許夢芸結交了一個這麼個人物。”想起方遊,獨眼龍內心便禁不住升起一陣恨意,要不是這個小子,許夢芸恐怕已經坐在這裡,忐忑不安的聽從自己的命令了。
中年人笑了笑,“老大,你親自去看看,或許就能知道了,無論如何,先將他們從茶館中請出來,一會到了我們這裡,軟硬還不是任由我們來捏。”
獨眼龍會意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充滿怨氣,以他的身份,什麼時候如此不顧臉面的,去請一個黃毛丫頭,可是去請許夢芸,又是爲了挽回他自己的臉面,這讓獨眼龍心中矛盾至極。
說着,他便帶着這個名叫阿鴻的中年人,走出門口,向着清心居茶館而去,除了這中年人,獨眼龍竟一名手下都沒帶,在他看來,在古玩城,自己的地盤上,沒有任何的危險。
更何況,這羣酒囊飯袋去了,說不定,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那三名男子被忽悠的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場面,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他再也丟不起這人了。
這三個人論起武力來,絕對比許夢芸幾人要強了幾倍不止,卻是變成那般情形,腦子就跟豬是同一個媽生的。
能夠在秦嶺混跡這麼長時間,而平安無事,就可見獨眼龍的厲害。
在獨眼龍與中年人趕到清心居茶館時,差點沒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眼睛,茶館大廳內,那向來自恃甚高的楊成光,正與一個年輕小子,勾肩搭背的喝着茶,桌子上,擺放的不是茶碗,而是這楊成光壓箱底的古玩,現在竟從玻璃櫃中拿了出來,就隨意的放在桌子上,似乎不管不顧了。
再走近一些,他們使勁嗅了嗅鼻子,卻是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茶香,看其方向,正是從許夢芸那一桌飄過來的。
他們雖然對茶道研究不深,此時也能聞到這香氣是多麼的怡人,與這茶的香氣相比,他們之前來楊成光店裡喝的,那隻能叫白開水啊。
不過,最讓獨眼龍震驚的是,許夢芸一夥人,和這個橫插起來的青年,先前根本與這楊成光,各不相識,可是眼前這情形,這楊成光卻是跟那青年稱兄道弟起來,那種親切,見慣人情冷暖的獨眼龍,自然知道楊成光根本沒有做假,這全部都是發自內心的。
這小子究竟有什麼本事,竟讓楊成光也在套近乎,這簡直太他孃的驚人了點吧。
進入門口,往前走了幾步,獨眼龍便停下了腳步,對着旁邊一名工作人員示意了一下,然後等待着楊成光上前歡迎。
可是那工作人員到了楊成光身邊,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楊成光一把推走了,甚至連擡頭向獨眼龍那裡望一眼都沒有。
這讓獨眼龍有些氣極,他孃的,竟敢無視老子的存在,強壓着心中的怒火,他大聲咳嗽了幾聲。
聽到咳嗽聲,在桌子上的許夢芸三人不由的轉過頭,看到獨眼龍那可怕的模樣,陰沉的像暴風雨前奏般的面孔,三人面色不禁微微一變。
小六子生性機靈,卻是有些膽小,此時見到獨眼龍那陰森恐怖的模樣,嚇得身子竟輕輕顫抖了幾下。
大山依然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憨厚模樣,似乎對於獨眼龍的陰險毒辣,他一點都不擔心似的。
許夢芸目光縮了縮,內心沒有恐懼,竟有些驚訝,方遊之前對那三名男子說,讓你們老大來請我們,她還本以爲,獨眼龍會派人來威脅他們回去,可是現在,她竟沒想到,這獨眼龍親自來到了這茶館裡。
如果不是這李飛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恐怕她真的會認爲,飛龍哥是活神仙了。
對於這些人來說,獨眼龍那陰森至極的咳嗽聲,會讓所有人都面色一變,可是這獨眼龍的目標,茶館老闆楊成光和方遊,依然自顧自的聊着天,多是楊成光在問,方遊在答,聽到這獨眼龍的咳嗽聲,兩人甚至連停頓一下都沒有,更別說會擡起頭看一眼了。
在他們眼中,這可以令人產生恐懼的獨眼龍,似乎成了一個透明人,連聲音帶身體,一起透明的空氣。
獨眼龍心中,騰起萬丈怒火,幾乎就要衝到他們面前,狠狠的拍拍桌子,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
最終他忍耐下來,目光變得幽深,他獨眼龍,最爲善長的就是隱忍,在他的這隻眼睛被仇家弄瞎之後,他足足忍耐了五年之久,在仇家終於放下心來,認爲他不會再報仇之時,他卻是拿着菜刀,將仇人全家,連大帶小,殺的一個不留,並且將他們的眼珠都挖了出來,他沒有眼睛,這些人也不配有眼睛。
“許小姐,許久不見,最近可還安好,我沒想到請許小姐上門一敘舊情,竟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獨眼龍將目光從楊成光二人身上移開,看向了許夢芸,你們把我當成透明人,我同樣把你們當成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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