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上就要開始,四癡見周宣還沒有要動用那隻雌蟲奇怪又着急,問:“馬上就要進入鬥場了,你的絕招呢?”
周宣微微一笑,從竹筒裡傾出那隻雌蟲,一把扯下那雌蟲的左翅,翅根頓時有漿水滲出。
周宣把這血漿塗在“摸不得”的腦袋上、背翅上,然後說:“老四,把這雌蟲放了,它是助‘摸不得’奪冠的大功臣。”
四癡目瞪口呆,不明白周宣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巳時二刻,隨着一聲清脆的石響,一年一度的洪州重陽節蟲戰奪冠之戰開始了,雙方的賠率分別是:——“虎癡許褚”十賠七、“摸不得”十賠九。
周宣在“摸不得”沒下鬥盆之前就用鼠須撩撥它尾部,讓“摸不得”鳴叫過後才放入鬥盆。
一開閘,“摸不得”就憤怒地到處尋找對手,那“虎癡許褚”在主人草撩撥之下,才叫得一聲,“摸不得”就衝上來了,張開牙尖帶紅的白牙鉗就是一記重口。
頭方體闊的“虎癡許褚”被打斷了鳴叫,很是惱怒,掄起深碧色的大鉗怒目迎敵,眼前雙方就要合口,“虎癡許褚”突然往後急縮,避開“摸不得”的牙鋒。
“摸不得”衝躥而上,張牙再咬,“虎癡許褚”又一次閃過,卻就是不還牙。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逃,只要“摸不得”不出牙。“虎癡許褚”就縮頭撤步,根本不敢還牙,被追得滿盆奔逃。
環形地鬥蟲館中數百名觀戰的蟲友大譁,那些押了“虎癡許褚”的賭客更是嚷道:“這蟲戰有鬼名堂!有詐!這是鬥假蟲!這是暗中操縱!”
“金風社”老闆親自主持本次蟲戰,聽到不滿的呼聲,先示意蟲友們冷靜。然後隔開二蟲,請了洪州幾位資深蟲友來鑑定,沒發現二蟲有任何異常,只好宣佈決戰繼續進行。
那富家翁着急:“我這寶貝蟲怎麼回事,以往它勇猛無比的,怎麼會怕這麼一隻不起眼的黑背蟲?”下草猛撩“虎癡許褚”。
“虎癡許褚”憤然大叫,這時又聽到了“摸不得”地鳴叫,當即掄起深碧色的厚背刀。大踏布衝上前去,正要與“摸不得”合牙,卻突然有點遲疑,退又不是,進又不是——
“摸不得”豈容得對手臨陣遲疑,牙鉗合作“虎癡許褚”的單牙,猛地一甩,將“虎癡許褚”掀翻在地,緊接着撲上去對準其腹部就是重重一口。
這下子若是被咬上了,那“虎癡許褚”就算不死也要喪失戰鬥力!
“虎癡許褚”畢竟是中將級的猛蟲。“摸不得”出口雖快,還是被它迅速翻身躲過,只是右前腿被牙鋒掃了一下,那條腿就有點半瘸。
“虎癡許褚”狂怒了,出道以來七十餘戰,它從沒敗過。四十多次咬死對手,而它自己毫毛未損,沒想到今天吃了這麼一個大虧,掄起深碧色大刀猛砍,再沒有半分遲疑。
這場蟲戰廝殺了很長時間,兩隻蟲子都是身強力壯,你來我往,滿盆追殺。先前那些說“有詐、鬥假蟲”的蟲友早已閉了嘴,這真是難得一見的頂級蟲戰啊,那出牙的力量和速度都是前幾場不能比的。
“虎癡許褚”那條被咬傷地腿最終影響了決戰的結果,它雖然威猛無敵。但“摸不得”也有中將級的實力,二蟲之間的實力相差極其有限,“虎癡許褚”離奇地受傷在先,敏捷打了一點點折扣,反應在二蟲合牙上,就常被“摸不得”佔到先機,接連兩次被“摸不得”掀翻在地,雖然“摸不得”也被它掀翻過一次,但“虎癡許褚”還是處於劣勢。
這場關係着數萬兩銀子輸贏的巔峰對決以“摸不得”獲勝而告終,“虎癡許褚”屈居次席,那富家翁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開場之初“虎疾許褚”爲什麼畏敵如虎?
“金風社”也真有能耐,竟然請來了洪州刺史陳恕來爲蟲戰冠軍頒獎,陳刺史笑容可掬地說:“周公子文才出衆,沒想到養蟲之技也如此高明,真讓我們洪州人瞠乎其後啊!”
周宣喜捧一千五百兩銀子的頭獎,還有下注贏來的二千五百兩銀子,真可謂是賺得盆滿鉢滿了,從江州出來,他只讓來福帶了三百兩銀子,現在已變成七千兩,“摸不得”真是搖錢樹、聚寶盆啊!
周宣上臺領取鉅獎時,在場數百名蟲友議論紛紛,都說這江州人把便宜都佔盡了,贏了洪州第一美人,現在又獲得重陽節蟲戰榜首,贏得大把銀子,真讓人嫉妒,太嫉妒了!
四癡捧着“摸不得”欣喜若狂,贏得銀子倒是其次,“摸不得”獲勝才最讓四癡高興,這纔是真正的蟲癡,周宣不如也。
爲增加三癡、四癡的喜慶,周宣說:“等下回去,我無償贈送你們一道珍瓏題,以示慶祝。”
喜洋洋、鬧哄哄,周宣一夥回到刺史府,決定明天就啓程回江州,該玩的也玩了,該掙地錢也掙到了,想念家裡的小嬌妻了。
九月十一日上午,陳濟、孫氏兄弟送周宣一行過浮橋,來到西郊長亭,置酒送別。
陳濟這時已知道周宣將爲奉化都護府出戰明年的十大都護府棋戰,說道:“周兄,小弟明年也要去京城觀看那元宵棋戰,周兄是和奉化府判官一道進京的,如果定好了啓程日期,請派人告訴小弟一聲,小弟準備到江州與兄會合,同路進京。”
那孫氏兄弟說:“周兄,你回到江州得加緊組建圓社啊,我兄弟二人盼望早上加入周兄的‘圓社’來征戰四方呢。”
周宣笑着答應。本事還想填詞一闕以表達離別之情,可惜柳永地那一闕《雨霖鈴》稍微有點不符合眼前地情景,什麼“留戀處、蘭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他們是策是乘舟。而且洪州、江州都屬古吳國,不是楚,沒有辦法,只好忍痛割愛。
陳濟派了一輛刺史府的馬車讓小顰乘坐,出了長亭,表兄弟三人又送出好遠,依依不忍分別。
周宣說:“陳兄、兩位孫兄,請回吧。我們好兄弟很快就能相聚的。”
周宣騎馬行出很遠,回頭看,陳濟、孫氏兄弟還駐馬久久不動。
刺史府這輛馬車是雙轅馬車,兩匹大青馬牽引,馬車前廂坐着羊小,後廂可是有七千多兩銀子哪。
四癡比較喜歡金子,九千兩白銀兌換成九百兩黃金,打包背在身上,這年頭還沒有銀票,錢多了還真累得慌。
—
來福笑道:“姑爺。你看我們出來這一趟可大發了,贏了這麼多銀子——”朝車廂一指,壓低聲音說:“還有一個美女,真是滿載而歸啊。”
周宣說:“戒驕戒躁,繼續努力。”
四癡忍不住笑出聲來。
周宣說:“老四,回去我們兩個就要鬥茶了。這麼些天相處,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真不忍朋友之間爭鬥相殘啊,要不我們不用鬥了吧,就這樣算了。”
四癡撇嘴說:“你是怕鬥茶鬥不過我吧,哼哼,我就是要看你輸一回,你也得意夠了。”
周宣說:“老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捨不得離開‘摸不得’,所以一定要和我鬥茶,然後輸給我。這樣就可以留在我身邊替我照看‘摸不得’了,我成全你,讓你做我的茶奴兼蟲奴。”
四癡怒道:“周宣,我告訴你,我如果贏了,我不僅要帶走我三哥,還要帶走‘摸不得’,兩樣一起輸給我。”
周宣對三癡說:“劍奴你聽,你這堂弟把你和一隻蟲子相提並論,真不象話。”
三癡漠然騎馬趕路。
周宣一路和四癡鬥嘴,旅途頗不寂寞,這次因爲有了乘車地羊小,在路上行得沒有來時快,一行人當晚在隨家莊客棧歇夜,要了五個房間,一人一間。
旅途疲憊,周宣洗漱後正要上牀睡覺,忽聽得房門“剝”聲響,有人在輕輕叩門,開門一看,朗朗的月色下照着美麗無儔的羊小顰,夜風拂裙,衣袂飄飄,好似月宮嫦娥臨凡。
周宣心裡“突”地一跳,喉嚨有點乾澀地問:“小顰,有事嗎?”
羊小顰不說話也不動,就那麼站着,只有長長的睫毛在忽閃忽閃。
周宣撓頭,便退開兩步說:“進來吧,夜深秋涼,不要感了風寒。”
羊小顰很快就走進來了,並且返身關上了房門。
周宣喉頭有點發緊,一顆心象處男一般“怦怦”亂跳,問:“小,有什麼事,和我說就是了,這幾天你也應該對我有點了解,我這人很隨和的,你不要擔心前途莫測,我會待你好的——”
說到這裡,周宣覺得有不對勁,這簡直是真情表白嘛,以前哄女孩子都這樣,羊小顰可只有十三歲,哥們,說話給我注意點!
萬萬沒想到,羊小顰聽了他地話,突然脫去繡履,爬上牀去坐着,面朝裡,背朝外。
周宣看着她那坐姿,烏黑地長髮、雪白的後頸、薄薄秋衫包裹着的細腰小臀誘人之極,不自禁地舌底生津,手心發熱,真想上牀推倒,想想還是要忍,十三歲,這超乎他的道德底線了,至少要十五嘛,說:“小,你這是幹什麼?你喜歡睡這個房間,那我和你換好了,我到隔壁去睡。”
周宣戀戀不捨地往門邊走去,簡直步步千鈞哪!
“公子——”牀上的羊小顰出聲了,如果不是在這鄉村靜夜,周宣腎好聽力佳,她這聲音就細微得幾乎聽不見。
周宣又走回牀前,問她話卻又不答。
周宣忽然想到:“以前魏覺是不是也這樣讓她侍寢?”這樣一想,心裡頓時不是滋味,說:“小顰,我不是魏覺,我不會讓你這樣的小姑娘侍寢的,你回自己房間吧。”
哪知道這樣一說,羊小顰突然抽抽噎噎哭了起來,說了三個字:“我沒有——”
周宣沒明白她什麼沒有,見她哭得傷心,不禁憐惜,脫掉鞋了上牀坐到她身邊,輕撫她香肩,低聲說:“我不是說了嗎,我不好色,我太好色了,我不用你侍寢。”
羊小顰珠淚紛紛,又哽咽羊說了四個字:“真的沒有——”
周宣這下子緩過神來了,問:“你是說你沒有給魏覺侍過寢?”
羊小顰點頭。
周宣雖然不是是偏執的處女狂,這時也一陣輕鬆,因爲眼前這樣的玉質如果被魏覺糟蹋那就太可惜了,說:“那我更不能讓你侍寢了,難道我比魏覺還不如嗎?”
周宣地意思是說她還小,但羊小顰會錯意了,大哭起來,斷斷續續地說:“都——都說了沒有,爲什麼——不信!”說這麼長的一句話,羊小長這麼大沒超過十句,真是傷心欲絕,哭得如芙蓉帶雨,反而更增麗色。
周宣輕輕擁她入懷,安慰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說你太小,女子十五及,你才十三啊。”
羊小顰哭勢減弱,伏在周宣懷裡輕輕抽泣着。
周宣哄小孩一般在她背部輕輕撫拍,說一些輕鬆話語,過了一會,聽她不哭了,低頭一看:
睫毛覆下,鼻息悠長,羊小顰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