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正式下了旨,將趙逸封了大將軍和衡州總督,莫空則封爲了丞相。對於莫空這丞相,朝中自然是有諸多反對的,不過有皇上和幾位王爺力挺,衆大臣也不敢多話。後宮的女人們也沒閒着,這不,正值九月菊花盛開之時,後宮中的嬪妃便相邀在那百花園中一同賞花品茶,而皇后與長公主這二位後宮之主,自然是定要請的。
小太監踏進內殿,瞧着正在一旁玩着紙牌的幾人不禁搖頭,走到許輕狂跟前道:“公主,華妃的人來傳話,想請公主去百花園賞菊!”
玩的正歡的許輕狂不耐的出聲:“花有什麼好看的,不去不去!哎!好,胡啦!啊哈哈哈!下局,下局,芯兒,你怎麼還一點長進都沒有,蕊兒都胡了幾把了!”
芯兒委屈道:“公主,您整天窩在藏仙宮,也該出去走走了!”
許輕狂撓撓頭:“也是,走吧!正好和那些個嬪妃還有賬沒算呢。”
領着二人去往百花園,茶座上的衆人,瞧見走來的許輕狂皆趕忙起身來行禮,許輕狂點了點頭,朝着皇后就走了上去,皇后一笑着拉她在旁坐下,瞧見她身後跟着的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兒,不禁記起了前些日子,許輕狂與她說的事,想起上次她處置柳雲煙心中那麼苦痛的模樣,皇后心中就覺的心疼的緊。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天真少女,這宮中的爾虞我詐終究不適合她,在這皇宮之中,她就好似是唯一一塊淨土,想起曾經那個癡傻的小丫頭,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就讓人覺得心中暖洋洋的。如今,她出落的這般出塵,身爲皇后,她不想讓這宮中的唯一一朵白蓮,染上任何污穢。
打人的時候,自己的手也是會疼的,更何況,是她這個強裝起一身盔甲的小人兒。這懲戒處罰,終究不適合她,她那張美顏,不適合那狠戾的表情,更適合一片春意的笑。若是非要染髒雙手,那還是讓她這個嫂嫂來代勞吧。皇后擡眼瞧向衆人,冷傲的面容上滿是肅然:“先前,長公主不在藏仙宮時,你們誰欺負過藏仙宮裡的人,自己去女官管領罰吧!不要讓本宮親自出馬。”
先前還在一旁聊的盡興的衆嬪妃一聽,不禁面面相覷,瞧見皇后一片冷然的面色,皆不敢怠慢的連連稱是。許輕狂轉頭望向皇后,見她一臉疼惜的寵溺,心中不由的一酸。她知道,那日在中秋宴上處置柳雲煙一事,自己的僞裝下的脆弱,終究還是逃不過這位皇嫂的眼睛。也許,那樣滿是仇恨的表情,真的不適合自己。
皇后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笑起道:“莫要露出這般表情,要不然你皇帝哥哥瞧了,該心疼了!”許輕狂咧嘴一笑,皇后抓着她的小手道;“我知道你在宮中也待不住,過幾日就是花燈節,你要不要出宮去玩?”
許輕狂一臉欣喜:“真的?好啊好啊!”
見她滿臉的興奮之色,皇后無奈道:“恩,你要出宮,隨時都行,只要別忘了跟你皇帝哥哥打聲招呼
,不過在宮外,你想去你五哥那裡,還是七哥那裡?”
許輕狂想了想,若是去許士欽那裡,免不了要一番尷尬的,畢竟她們二人的感覺有些微妙,許士明那裡,王府中的妻妾衆多,她可不喜歡整天對着一些沒勁的女人。突然,腦海中冒出了莫空的影子,她還未去過他的丞相府呢!不如就去瞧瞧。
“皇嫂,我想去丞相府住!”
皇后被她的話驚的一愣:“你,你一個姑娘家的,又是公主,去丞相於理不合啊,況且男未婚,女未嫁的,那丞相還是個和尚,你……”她一臉吃驚的望向許輕狂;“狂兒,你不會是對那和尚……”
許輕狂紅着臉趕忙否認:“沒有沒有,誰喜歡那個呆和尚了!只是想去他的丞相府瞧一瞧嘛!而且他清心寡慾的,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見許輕狂一臉嬌羞可愛至極的模樣,就算她嘴上否認,皇后怎會瞧不出些端倪,雖說那莫空先前是個和尚,如今也作這和尚的打扮,不過也是做了丞相還了俗。況且那模樣生的也是極好,那樣的人,要說配許輕狂可算的上是般配的。這二人要是真湊到一塊兒,也許是件妙事。皇后笑着點了點頭道:“好!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會與你皇帝哥哥說的,不過,那莫空畢竟先前是個出家人,人也木訥,狂兒可得加油了!”
許輕狂惱羞不已,不過想起那張通紅慌亂的臉,心裡就想壞笑。
丞相府中,一小廝奔向府中的佛壇,瞧見裡頭正在打坐唸經的莫空,站在面外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他們家的丞相大人,身份實在特殊,是個俏和尚,每日上朝回來便在這靜心堂中打坐唸經,整日吃齋唸佛,這樣的丞相大人,他還是第一次見,也不知皇上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招一個和尚來做丞相呢?如今在整個衡州都傳遍了,他們家丞相大人,如今可是個風雲人物,可惜人家一點也沒有在意。
猶豫片刻,那小廝出聲道:“丞相大人,外面有一女子找您!”
聽見身後小廝的聲音,莫空微微一愣,一個女子,找我?腦海中竟是不自覺的浮現出許輕狂的臉來,回過神來,趕忙揮去腦海中的人影,起身便走了出來。來到前堂,瞧見一身紫羅蘭色留仙裙的美人兒,莫空微微一愣,那不正是許輕狂嗎?
他上前幾步,瞧見一臉笑意的人兒,不禁有些吃驚道:“公主,怎麼會來找小僧?”
許輕狂燦爛一笑道:“我這幾日要住你這裡!”
莫空一愣,有些慌張道:“那,怎麼行,我,你……”
許輕狂不悅的湊近他道:“我皇帝哥哥答應了的,幹什麼啊?爲什麼不願意,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而且,出了宮,你就別叫我公主了,叫我輕狂姑娘,或者……”她一臉媚笑的湊近他的臉道;“或者,叫我狂兒也行!”
狂兒?莫空面上一紅,如此親密的稱呼,他,他怎叫的出口?他正發着呆,只見
一旁的許輕狂全當自己是主人一般對一旁的小廝道:“去,幫本公主收拾一間屋子!”
那小廝瞧了一旁的自家的大人一眼,又瞧向許輕狂,這大人未發話,他一個小小奴僕怎敢妄自安排?可是,這公主發話,又不得不從,倒是讓他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起來。許輕狂見那小廝久久不動,皺眉不悅道:“怎麼?難道你要我和你家丞相睡在一起?”
一旁的莫空嗔的一下紅了臉,只見他終是無奈的對那小廝道:“去吧!”那小廝只好領命退下了。
莫空擡眼瞧向來人,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這幾日,難道真的要與她單獨相處?自那夜之後,難道她就不會有絲毫尷尬嗎?更何況她是個姑娘家,若是出宮,大可住幾位王爺那裡,爲何偏偏來找他呢?心中想不明白,但也覺得奇怪,爲何自己會妥協的應下?怎麼都想不明白。
許輕狂見莫空幹站在那裡,走上前道:“怎麼?不帶我去參觀一下你的丞相府?”
二人在府中靜靜的漫步,許輕狂在前面走着,莫空靜靜的跟在身後,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突然只覺胸口撞上一個柔軟的身子,低頭瞧去,只見捂着鼻子擡頭嬌怨望向自己的一張美顏。二人此刻,面對面的緊緊挨着,他怔怔的望着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人兒,猛然之間大退一部,扭開頭去,一臉的紅霞。許輕狂瞧着莫空的樣子,有些奇怪,但面上也不自覺的紅起來。
許輕狂疑惑望他道:“你府中怎麼沒見到幾個人呢?”
莫空淡淡道:“恩,雖皇上說要給小僧府中安排些人手,但莫空也只留了幾名小廝而已,反正小僧也不喜人伺候,這般就好了!”
許輕狂也不知爲什麼,見他府中沒有侍女,心中竟是有一絲高興,擡頭看他道:“明日你有什麼事嗎?”莫空搖了搖頭,許輕狂笑道;“那明日,陪我去逛花燈節吧!”
一身僧袍的人微微一愣,花燈節?爲何要找他?見他呆怔,許輕狂走到他跟前擰眉望他道:“怎麼?不願意?”他,不語,只是呆呆望她,眼中似有諸多疑問,而她懷笑着湊近面龐,心中的惡作劇又生;“我可是特地來找你的!主動邀你去約會,你還不答應?這幾日,有沒有想我呀?”
跟前的男子僵直着身子,已不知該如何答話了,這該怎麼答?或許她不過是一句戲弄,但聽者卻不然,如此曖昧的話語,要他怎麼作答?爲何她能如此輕鬆的說出這般話?那日也是,這日也是,分明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卻偏偏要如此捉弄與人。
莫空已不知現在自己的面龐是何等的紅,就連那天邊的晚霞比不上半分。跟前的俏人兒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模樣,嬌笑着逃離開來,可他卻仍舊站在原地,撫上胸口,方纔的那句‘可有想我’,說者無心,可聽在他耳中,卻讓他慌亂不已。差一些許,差一點,自己就要不自覺的順着她話中的魔力,想道一句“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