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依挑了挑眉,沒想到蕭策能自己找到她這裡來。
“怎麼?不高興看到我?”蕭策的聲音依然是變聲期的嘶啞,但是臉上的神情很奇怪,說出的話也帶着刺,令蕭紫依不禁皺起了眉。
南宮簫轉過頭來看着蕭策,發現這種氣氛他好像應該回避一下,所以打算跳下凳子去找小云渲一起看書。
“等下南宮,我問下,爲啥小獨孤那麼怕你二哥啊?”蕭紫依突然想到這件事,忍不住問出口。她怕一會兒就忘記問了。
南宮簫“咚”地一聲跳下地,回過頭來若無其事地說道:“喏,也沒什麼,就是有次去我家,獨孤不是特別喜歡爬樹嘛!就去爬了我二哥特別寶貝的桃樹,結果被二哥嘮叨教育了兩個時辰。就這樣而已。”
“……”蕭紫依翻了翻白眼,果然,這懲罰對好動的獨孤炫來說那就是折磨啊!不過沒想到南宮宅男居然還那麼唐僧。
南宮簫看着蕭紫依面上的表情,再看了看桌上擺着那個白釉瓶裡的桃花,笑得有些詭異地說道:“公主,二哥親手摺給你的桃花啊!真難得……”
見蕭紫依瞪了他一眼,南宮簫連忙笑呵呵地往書房最裡面跑去,小心眼裡還在想若是公主的話,嫁給他二哥勉強還算很配。沒辦法,他二哥實在是太帥了,他好崇拜啊!
幸虧蕭紫依不知道南宮簫這小子心裡在想什麼,要不然非要吐血不可。
“這花是南宮笙送的?”蕭策才注意到蕭紫依的案頭上擺着一枝桃花,走到桌前不可思議地問道。
“算是吧。”蕭紫依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她邊收拾手上的資料邊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蕭策一把按住她手中的資料,低下頭看着上面的字,淡淡地說道:“你不做我地伴讀。就是要陪這些孩子們胡鬧嗎?”
蕭紫依瞥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道:“纔不是胡鬧呢!”有沒有搞錯啊?這小子怎麼還在記恨她不能陪他一起唸書啊?話說,一邊是重新拿起書本去辛辛苦苦的唸書,一邊是自己當園長隨便怎麼玩,給他選擇也會選擇後者吧?
蕭策仔細看着蕭紫依面上的表情,雙目透出複雜傷感的神色,苦澀地說道:“原來,你也是一樣的。我以爲你會是不同的。”
蕭紫依被他反常的樣子嚇得一愣。在他說完話轉身就要走的那一刻拽住了他地袖口,皺眉問道:“你胡亂說什麼呢啊?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
蕭策回過頭來。盯着蕭紫依沉默了半晌,良久才嘆道:“原來,你還真是如我母妃所說,是個心機深沉之人。”
蕭紫依簡直不敢相信她耳朵裡所聽到的詞彙。心機深沉?這是在說她?見蕭策抽着手腕想要掙脫她地手,連忙把他的衣袖握得更緊。她不可能就讓他這麼走了,蕭紫依沉下臉冷然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母妃?蕭紫依在腦海中拼命搜尋着有關蕭策母妃的資料,卻毫無所獲。那女人憑什麼可以中傷她?越這麼想着,蕭紫依的臉色就變得越來越冷。
蕭策的表情比她還難看,用力甩開她的手,沉聲一個字一個字地用他那像是在砂紙上磨過的聲音。緩緩說道:“你這麼賣力的和這些孩子在一起,居然這麼早就想着爲蕭湛建立權力圈子了,真是厲害。”
什麼?蕭紫依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原因,瞪大雙眼,大受打擊地站在那裡。她看着蕭策憤怒的神情,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蕭策話剛說出口,看到蕭紫依受傷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其實他也不信。但是每個人都這麼對他說,說得多了,還有模有樣,不由得他不信。而且她還能得到那個公子笙地贈花,並且那麼賣力的再替蕭湛尋找玩伴,他看在眼裡,像是針扎的一樣痛。
蕭湛哪裡好了?爲什麼他小的時候就沒有人爲了他這麼做?爲什麼父皇就偏疼他那麼一點,母妃就要在宮裡戰戰兢兢地過着每一天?爲什麼她也那麼喜歡蕭湛?寧可陪着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也不願意陪着他念書?
蕭策越想越不甘心,兩條眉毛擰得死緊。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想道歉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蕭紫依也不想開口解釋,兩個人就這麼面面相覷站在那裡,誰也不肯先開口。活脫脫就像兩個吵了架卻又不知道如何和好的小孩子。
“十三叔?小姑姑?你們怎麼了?”就在僵持的這時候。蕭湛天真地聲音從門口傳來。
蕭紫依偏過頭。看着蕭湛扶着房門,仰着頭怯生生地看着他們。不知道已經站在那裡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他們的談話。
“沒事,湛兒你怎麼這就回來了?獨孤炫呢?”蕭紫依走過去把他牽進屋裡,順便還瞪了瞪莫名其妙跑過來指責她聚黨謀私的蕭策。
“他說要去爬永壽殿前面那棵大槐樹,我勸不了。湛兒很害怕,所以讓淳風公公看着他,自己跑回來告訴姑姑。”蕭湛扁着小嘴,不知道怎麼辦是好。
蕭紫依翻了翻白眼,獨孤炫怎麼那麼喜歡爬樹啊?永壽殿前面那棵大槐樹可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呢!雖然覺得獨孤炫爬樹的本領應該很高,可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萬一他從樹上摔下來怎麼辦?蕭紫依一跺腳,始終放心不下。她低下頭朝蕭湛吩咐道:“湛兒,你進去叫南宮和小云渲一起過來,我們正好出去轉悠轉悠。”
蕭湛正擔心着,聞言立刻撒開小腿,蹬蹬蹬地往書房裡面跑去,不一會兒就把另外兩個小傢伙叫了出來。
蕭紫依轉頭朝呆立在一旁的蕭策嗔道:“你說的事,若是你再提,小心我和你沒完沒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