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箏發現蕭紫依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好奇地順着她的視線一看,俏臉立刻變得通紅,氣急敗壞地指着談月離道:“喂!你做什麼偷聽人家講話?”有些可以在閨蜜面前說出的玩笑話,並不代表她可以面不改色地在男人面前說。
談月離笑容可掬地搖着摺扇略一傾身施禮道:“公主殿下安好,南宮小姐安好,在下什麼都沒聽到,剛剛來而已。”
蕭紫依翻了個白眼。就因爲他這麼強調,才說明他方纔真的聽見了什麼。切,她纔不信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呢!但是就算他聽到了也不能真的把他怎麼樣,不過她也要下次說話聊天的時候打足了精神。要不然被人偷聽了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幸好今天那個初香隨蘇家姐妹回家休息去了。
“談公子今天來所爲何事?”蕭紫依拍了拍羞紅臉的南宮箏,開口問道。如果沒有什麼事她就把他打發走了。南宮箏說的雖然是真的,但是她自己還是用開玩笑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若是傳到別人耳朵裡那該多尷尬啊!
談月離微微一笑,泰然自若道:“公主殿下,在下今日是送幼弟談星閱而來。以後就要麻煩公主多多照顧,時間安排就和獨孤炫與南宮簫兩人一樣,每日由在下接送,每七日休息兩日。”
“哦?星閱來了?人呢?是不是已經在教室裡了?”蕭紫依一想到又有可愛的正太來入學,開心地站起身.
南宮箏也一掃方纔的窘迫,好奇地四處張望着是否有新同學的身影。
“關於這點,能不能在讓星閱和皇孫殿下他們見面之前,請公主殿下先和他見見面?”談月離面上現出爲難的神色,像是有難言之隱。
“呃,可以啊,他現在在哪裡?”蕭紫依滿腹狐疑地問道。
“就在永壽殿的前廳。”談月離做了一個手勢,恭請蕭紫依前去。
蕭紫依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若是又耍什麼花樣她可饒不了他。
迴應她的是談月離萬古不變的淺笑。
真想有一天能把他臉上的笑容給撕下來。蕭紫依一邊許着願望一邊和南宮箏攜手往永壽殿地前廳走去。
一進殿內,蕭紫依就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小孩子。那孩子一身黑色的綢衣,低頭端坐在那裡,連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都不擡頭張望一下。
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地方都不會不安,聽到聲音也不會好奇。真是個奇怪的孩子。蕭紫依心下微微覺得事情真的有蹊蹺,談月離費盡心思把他弟弟弄進來,也許並不是單純地想把幼弟放在湛兒身邊,可能真的有其他的原因。
“星閱,這是公主殿下,起來和公主殿下行個禮?就像我在家教你的那樣。”談月離輕柔地說道。語氣完全和其他人說話地時候不同,更像是嚇到談星閱。
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談星閱連放在腿上的手都沒有動一下。
談月離苦笑地回過頭看着蕭紫依。一攤手錶示自己盡力了。
蕭紫依蹲在談星閱身前,仰起頭僅僅能看到他垂下地額發,並看不到他的雙眼。“你叫什麼名字?”
“……”談星閱根本沒打算回話。
“你今年四歲了吧?自己的名字應該會念吧?如果不說,那我就隨便給你起名字嘍!”蕭紫依嘿嘿笑道。不愛說話?看她的!
“談……星閱。”輕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從低垂的小腦袋下面傳來。
“星月?是星星月亮的星,星星月亮的月嗎?”蕭紫依繼續拿出能磨死人地耐性,笑眯眯地說道。
“……”談星閱根本就懶得回答。
“名字呢,是父母給孩子們的第一個禮物哦!要一輩子珍藏並且使用的禮物。姐姐我叫蕭紫依,我的母親喜歡紫色。並且希望一輩子依偎在她身邊。所以取名叫蕭紫依。”蕭紫依想到自己已經去世的父母,不禁語帶落寞。
南宮箏見狀也鼓勵地說道:“我叫南宮箏,兄妹五個都用樂器的名字命名的,因爲我母親很喜歡樂器,希望有一天能聽到我們兄妹幾個用樂器合奏地曲子。只是可惜……她已經再也聽不到了。”
談月離感動於兩人的耐心,欣然笑道:“星閱你可能不知道哦,你二哥我的名字裡的月爲陰。離含火意,正是取了離火真陰之意。其實離字在八卦中應是次女之名,但是我剛生下來就早產體弱,父親算了我的生辰八字應該當成女孩兒來養,所以用名離字。但是如月太陰則含陽,倒也適合用男人的名字。陰陽相濟是爲生生不息。月離此名正是爲人生平安,逢凶化吉之意。”
蕭紫依和南宮箏聽得面面相覷。居然可以解釋得這麼多?相比之下她們兩人地名字含義簡直是天上地下。
“無語了,怎麼這麼複雜?起個名字還這麼多講究?不愧是算命的……”蕭紫依不得不真心地佩服道,“不過,你對四歲的孩子講這麼多,他能聽懂嗎?”
談月離聳聳肩道:“放心。星閱他能聽懂。前幾天我還在看他翻着《左氏春秋》呢!”
“譁!”蕭紫依不禁驚呼,《左氏春秋》?而且有溝通障礙?難道這孩子是書呆子一個?怪不得談月離要把他送來。估計就是想把他放進幼兒園的環境裡,希望能改變他的性格。
南宮箏更好奇談月離對名字的解釋,歪着頭問道:“那麼離字其實是八卦中地那個離嘍?那星閱是哪個閱?因爲八卦中沒有一個是閱字音啊!”
談月離微微一笑道:“是一個門字裡面加一個兌字,兌乃八卦之一。但是星閱是在屋外出生地,父親怕他命數因此不好,所以在兌字外面加了一個門字,希望他一生有所庇佑。”
“真厲害……”蕭紫依只剩下感嘆詞了,也不由得從內心感嘆這神棍的職業可真不是容易做地,忽悠的還真是那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父母對孩子的愛都是不變的。
三個人聊得正歡,幾乎都要把談星閱忘記了的時候,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道:“是這樣嗎?我還以爲父親是希望我每天都夜觀星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