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見面的時候，楚凰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兩個人止口不提早晨發生的事情，其樂融融的商討完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之後，楚凰說道，“都說塞北好風光，今日難得有時間，不然我們出去玩玩？”
“好，你安排就是。”南宮昭也選擇順從這樣的楚凰，兩個人之間有盟友該有的客套和親近，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屋子裡除了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別樣的氣流。
待兩個人去馬廝選馬的時候，幾個人故意留在後面，顧焱忍不住的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主子不一樣？”
顧淼點點頭，“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兩個人明明都笑的好假，可是還假裝不知。”
承顏鄭重的說道，“今天早晨從昭王的帳篷裡出來，情緒就不太好？”
顧淼說道，“知道他們兩個說什麼了嗎？”
“沒有，隔得太遠，只看到主子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啊？真的？我可是從來沒有看過主子那樣，看來她和南宮昭之間還是有問題。”
承顏忍不住的說道，“是不是主子喜歡昭王呢？”
顧磊開口說道，“別瞎想了，主子和他之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既然現在南宮昭又是我們的盟友了，我們做好本分的事情就好了。”
幾人無異議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不過唯有承顏一個人越發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哎！主子，有些事情若是你沒有辦法選擇的時候，那麼承顏就代替你選擇吧。
自從被你救下在無名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使命不僅僅是保護你，更是要完成你的心願。
而你的這條路我知道會很難走，可是承顏會幫你走到最後的。
誰，都不可以阻攔！
不可以！
“你到底說不說啊，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走了。”何冶子氣的跺了一下腳，轉身要離開。
顧磊苦笑道，“冶子，你別逼我了。”
何冶子回過頭，認認真真的說道，“我沒有逼你，更沒有在耍小孩子脾氣，我只需要你給我個答案，你喜不喜歡我，就這麼難嗎？”
顧磊抓住她纖細的胳膊，不叫她離開，“冶子，現在主子這邊大局不穩，還有很多事情，我怎麼能……”
“你不要一天天就知道楚凰，楚凰的，我現在問的是你喜不喜歡我？說你自己！”
何冶子沒來由的一肚子的氣。
顧磊顏色暗了暗，“我們三兄弟的命都是主子救得，我怎麼能不提呢？”
“是，你的命是楚凰救得，所以你的生活裡只有她，所以你一次次的冒險救她，所以你的世界裡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別人嗎？”說着說着何冶子竟然哭了起來。
一時之間，他竟然驚慌失措起來。不知道怎樣安慰她，又如何給她解釋。
“顧磊。”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叫過他的名字，可是他卻沒來由的害怕起來。
她指着自己的心，“我也是有感情的人，我是喜歡你不假，可若是你沒有那半分情誼，我何冶子也不會一直糾纏你，我的心也會痛，你爲什麼就視而不見呢，她的事情是事，我的就不是了嗎？”
“冶子，你也這樣說，你知道不是的，我，我……”
“你，你什麼，我問你前兩天楚凰是不是要你和我成親？”
“你怎麼知道？”
聽到她這句話，何冶子慘烈的笑了一下，“我還以爲他騙我，原來是真的，可是你竟然不
同意，是嗎？”
“我，我只是覺得。”
“好了，顧磊，我只問你這一遍，也是最後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顧磊看着眼前的這個已經不再是小女孩摸樣而已經落落大方的可人，心裡的那抹悸動越來越強，怎麼會不喜歡呢，若是不喜歡那日他不會飛身相救，若是不喜歡不會千方百計護她左右，若是不喜歡更不會那麼在意她，“冶子，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瞭解我嗎？”
“好，那就是說你喜歡我了？”
他點點頭，承認了，心也就輕鬆很多了。
何冶子沒有表現的很高興，反而深吸一口氣的說道，“那麼，顧磊你喜歡楚凰嗎？”
“啊，什麼，冶子，楚凰是我的主子，怎麼可能。”
何冶子一笑，“那麼你是選擇我，還是楚凰？”
這個問題出來之後，顧磊愣在那裡，他不知道今天晚上的這個人怎麼了，說的問的都是他從來不曾考慮過的，那梨花帶雨的嬌容恨不得叫他立馬擁入懷中，因爲他知道他是愛這個人的。
可是選擇，關於主子身世的秘密，只有他知道，所以他知道前方等待着楚凰的是什麼，所以他不能在現在背棄她離開，他要護她周全。
所以，對不起！
當他愧疚的眼神看向何冶子的時候，她就知道答案了，可是她還是做垂死掙扎，“你先不要說，你好好想想，我明天隨南宮昭走了，可能再也不會來了，所以在此之間你好好想想。”
然後轉身離開留在地上的只有那抹眼淚和破碎的心。
顧磊頹廢的倒地，抓住頭髮，這對於他來說怎麼選擇。
他可以犧牲自己換來楚凰的安全，更何況是愛情呢！
可是當他看到何冶子那樣心痛的眼神，心中卻第一次動搖起來，那麼的難過，那麼的痛！
這個時候，屋頂的兩個人看着遠去的何冶子，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兩個傻瓜！
她也知道了爲什麼這兩天何冶子對自己的態度不冷不淡的，原來是因爲這件事情啊！
看來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可怕的！
那人看了看長吁短嘆的楚凰，心中忍不住誹謗。
見過誰家的主子竟然聽屬下的牆角的，這不，今夜楚凰得知何冶子找上顧磊，直覺有好戲看。
所以問顧淼和顧焱他們誰陪她一起去聽聽怎麼回事。
結果這兩個人怕事後被顧磊知道嚇個半死，生生的推薦自己，而自己也不得不倒黴的隨楚凰過來。
此刻承顏心中誹謗，主子啊，主子啊，你也有今天，叫你在偷聽，沒有想到何姑娘果然氣度非凡，竟然說出這樣驚人的話來，所以，主子啊，這次看你怎麼辦！
也許是承顏想的太入神，等到回神時看到楚凰幽幽的眼神直射他的心底，露出狡黠的笑容。
他下的一激靈，這樣通常說明她的醞釀什麼壞點子！
楚凰不理他，然後飛速的說道，“你去看着何冶子一點別出意外，我去看看顧磊！”
等楚凰進屋，看到顧磊的眼睛竟然通紅，也不點破。
“主子，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呵呵，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楚凰又開口，“顧磊，和我說實話，你覺得這些年你快樂嗎？”
“主子什麼意思？”
“呵呵，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有時候對不起你們三
兄弟，當初在涅槃的時候，其實我也是爲了自己生存下去，你們三兄弟武藝高強，自然是我的人選，可是卻被你們誤會，這些年一直輔佐我左右，這份情我感激，但是我不想叫它成爲你們的負擔，你明白嗎？”
“主子，嚴重了，我們的命就是你救得，這點毋庸置疑，我們也發過誓，誓死效忠！”這點他從來沒有動搖過。
楚凰說道，“傻子，值得麼？”
顧磊沒有回答，只不過低頭，表示默認。
楚凰又說道，“你是因爲我身份，纔不管答應冶子的吧？”
“啊，原來主子你都知道了。”
楚凰燦燦，不提自己是爬牆偷聽的，這畢竟不光彩！
“咳咳，我就問你是不是？”
“主子，你我都知道這對整個開陽朝意味着什麼，所以我想留在主子的身邊。”
楚凰卻突然一改玩笑的語氣，認真的說道，“你個笨蛋，我楚凰什麼時候就非你顧磊不可了，你不在乎你這條命，老是想着要犧牲，那麼好，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可是人家何冶子，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對她，她對你怎麼樣，這些年我們都知道，我就不信你對人家沒有感情，告訴我，你愛她不？”
“主子，我，我。”
“你，就會你什麼你，我告訴你，也就是冶子心軟，看上你這樣的人，顧磊我命令你，選擇自己的生活，再說也不是你們在一起了，就不能在我手底下了，這樣我還賺了呢，冶子的醫術高明，以前治病還得求她，可是若是你們在一起，我就有福了，我楚凰的命可長着嘞，沒有誰可以要了我的命，所以顧磊，別叫喜歡你的人失望！”
點到即止，楚凰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不過是希望他知道自己會好好的，安全的，他可以放下這個負擔。
到門口時，楚凰像是想到什麼說道，“顧磊，有些時候，愛情也一樣，機會只有一次，要抓住了，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顧磊擡起頭，看了看楚凰有些單薄的背影，不知道如何回答。
顧磊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愛何冶子嗎？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愛！很愛！
那年初見時，她還是個未長大的孩童，自己一人孤身吃飯，那個時候，楚凰的好奇心，便叫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的眼中，那樣的明亮、閃爍！
然後，是多久呢，她的父親去世之後，山谷只有她一人，他無法想象一個小女孩怎麼可以忍受住孤單和沒有人的寂靜。
果然有一次他和楚凰去的時候，她竟然在和一直被她迷倒的兇猛的野豬對話。
那一刻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就發酸，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孤苦伶仃的在深山裡，面對的不是友好的人，而是兇殘的野獸，可是沒有熱說話的她，只好用這樣的方式和事物交流，想到這裡他就心痛。
所幸，後來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了，保護她也越來越頻繁了，她的成長也是正常軌跡了，可是在日漸的接觸下，就越放不下。
從第一次她大膽的表白，到後來千里的糾纏，雖然表面上他不悅，可是心裡他早已接受這個孩子了。
只是越是這樣，就越知道不能叫這個人受一點傷害，即便那個人是自己。
他捫心自問，他給不了她幸福，若是有一天自己不能保護她了，她該有難過呢？
她那樣明亮光鮮的女人，該享受一番紅塵最溫暖、最醉人的愛戀。
而自己並不是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