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小祥這個人,楚凰的感情很複雜,那日若不是因爲他自己可能真的會馬失前蹄,就那樣死了。
可是楚凰也知道,若不是因爲他,自己也不會有殺人之禍。
那日,他從天而降,單純的說道,“姐姐,對不起,我來晚了。”
當時精神恍惚,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可是這幾日卻越發的明顯,他的眼神他的舉止都統統的變了,也不能說變了,只是說變成以前的模樣了。
他這樣對楚凰解釋,“娘子給小祥吃了解藥,只是後來趁着他們不備,我就自己偷偷的跑了出來,姐姐是爲了送我回家才被人包圍的,小祥怎麼會坐視不理。”
楚凰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雖然心中還有諸多的疑問和懷疑,但是現在也都統統的擱置。
等到小祥出去熬藥的時候,何冶子偷偷的說道,“這個,真的是那個小祥嗎?”
也難怪她會這麼八卦的問,吃了解藥的小祥,不僅武功恢復了,而且身形和音貌都已經恢復了,雖然只有十四五,屬於稚嫩的模樣,但是卻不置可否的是個美男子的坯子。
“你還別說,以前身體腫脹的時候,還看不出他哪裡好看,但是現在怎麼看怎麼好看,而且你發現沒有,他的嚴眼睛和你的越發的像了,細直柳長,怎麼看怎麼好看。”
楚凰快被何冶子煩死了,如不是她的醫術高明,打死楚凰也不會選這麼個人在自己的身邊。
等她好了,一定要問問顧磊,是怎麼忍受她的。
之所以不叫顧磊他們來,是怕他們擔心一個是自己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受傷的地方,而來,他們定然會對小祥非難,雖然她也不相信這個孩子,但是多少自己不會爲難。
等到傷好了,自然會解決的。還是會軍中好,承顏一個人想必是忙不過來的。
她想到了很多人,唯獨一個人被她自動忽略,不知道是因爲愧疚,還是因爲什麼,她不敢想那個人。
其實當時他們搜索的時候,她就在不遠處,自己滿身是傷,根本不能移動分毫,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悲切和難過。
那樣牽扯的心痛,比他所受的傷要難過上一百倍,她一直以來都是知道的,知道他們之間總是互相牽扯的,哪怕是在他大婚之後,她還是知道的。
可是一直以來,他們兩個都那麼理智,無論之前怎樣轟轟烈烈的愛過,在家國天下面前,都把這份男歡女愛表現的無所謂,他們的理智從來沒有崩塌過,即便自己遠走爲底,還是他封后天下,再聚首,他們依舊面笑如故,她其實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懂是因爲自己太過演戲,所以這張假面具也可以面對着他?一直以來她認爲她已經百毒不侵,處之泰然了。
直到那天,她悠悠醒來,看到他雙手扶城門的那一刻,這個男人,把一切都看的雲淡風輕的男人,那一刻竟然就那樣跌落血坑,雖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可是卻被他的悲傷所感染。
那一刻,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這個亦友亦敵的男人對於她不簡簡單單的是那三個字,無論自己i選擇什麼樣的道路,他都不可磨滅。
楚凰不敢想這些,因爲現在的她承載不了這份深情,因爲她怕等到那天的降來,她不能果斷選擇。她怕這個男人成了她命中的劫數!
可是楚凰,你可知道,當那日你接到任務,你們酒樓相見時,命運已經被牽扯在一起了。
另一邊,第二天,南宮昭便看到顧淼和顧焱回到了軍隊,“顧磊呢?”
“大哥還在尋找主子。”
“恩,好。”然後揹着手邁着步子往前走了去。
承顏走上前,看到顧淼和顧焱,“二哥,三哥,你們能回來可是太好了。”然後小聲說道,“主子,沒事吧?”
顧焱說道,“主子只是傳信告訴我們一切安好,等她好了就會回來,叫我們先回軍營。”
“哦,這樣啊,剛纔你們在說什麼?”
“也沒有,只是覺得昭王變得好奇怪,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承顏心裡咯噔一下,“恩,我們也要保持警惕。”
承顏心裡直覺南宮昭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可是這件事情他做的很隱蔽,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不管怎樣,最擅長做事情的顧淼和顧焱回來了,他心裡也放鬆了不少。
楚凰看着何冶子得意的挽着顧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些人,其實還是顧磊瞭解自己,他執意不走,自己總不能趕他走吧,只是怕在自己沒有好利索之前,他們做出衝動的舉動來,但是如今也不能說什麼了。
顧磊看着楚凰呼吸一急促,明明在見之前已經做好的思想準備,明明知道,楚凰的傷會很嚴重,只是如今看到躺在牀上,身上包的全的紗布的楚凰,還是心中一痛,主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傷,而自己卻不能在身邊。
楚凰不知道怎麼面對顧磊那又心疼又自責的眼神,她能笑對自己的傷,可是卻面對不了這樣的眼神。所幸閉上眼裝睡着。
何冶子拉着顧磊出來了,“別難受了,沒有生命大礙的。”
顧磊說道,“都怪我不在身邊保護她。”
何冶子這個時候沒有吃醋,顧磊對於楚凰的這份維護她羨慕,可以也知道永遠不會有人取代楚凰在顧磊心目中的位置。
何冶子還是下定決心告訴顧磊,“雖然沒有生命大礙,但是人身子的承受能力會有極限的,算算大大小小,楚凰受的傷太多了,這種透支生命的方式對於她身子的機能會有很大的影響的。”
顧磊有點力道的抓住何冶子,“什麼意思?”
“啊,你弄疼我啦。”
“對不起,對不起,冶子,我只是心急。”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也理解你,但是若是你總是認爲楚凰要高過一切,那麼我算什麼?”
“怎麼了,冶子?”
“你來這麼半天了,可問過一句我怎麼樣,你全部的視線都在楚凰的身上,顧磊,誰是你的妻子,你可明白。”
顧磊震驚的看着何冶子,她好久沒有這麼激動了,是自己剛纔被楚凰的病情打亂了陣腳,沒有留意她的情緒。
“我,我和主子今生都是主僕,你是我的妻子,這點永遠不會變。”
何冶子知道的,她都知道,只是剛纔顧磊的舉動叫她有些失控,她深呼吸了幾口氣,自己怎麼會怎麼這麼壓抑不住情緒,自從和顧磊確定之後,情緒莫名的會上漲,變得不可理喻,“好了,我的情緒也有點激動,楚凰一定不能在受傷了,不然,真的就治不好了。”
過了半響才說道,“三十歲的時候,若是在受傷,恐怕……”
小祥在替楚凰擦臉,看着她的神情說道,“姐姐,不開心嗎?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楚凰不能回答,雖然她此刻受傷嚴重,但是武功未失,所以五官還是非常敏銳,這就是她爲什麼不叫顧磊來這的原因,對於何冶子她視爲知己,視爲恩人,可是就算是何冶子在天真大方,也是女人,是女人難免會因爲這種事情嫉妒,就如吳湘婷,選擇了這樣卑鄙的方式來報仇,她知道何冶子不會,可是卻難免控制人心。
顧磊,你什麼時候,能理解冶子呢,當初我不叫你們在一起就是有這方的考慮,可是後來知道是自己太自私,現在她是你的妻子,定然要全心全意的照顧她。楚凰在他們的爭吵聲慢慢的真的疲倦的睡去。
小祥的眼睛一跳,尤其是後半句,他的手一動,可是聽見楚沉穩呼吸,期望她沒有聽到。
三十嗎?真的這麼嚴重?
看着這種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孔,那雙包裹在外的眼睛,簡直和自己如出一轍。
小祥的手更溫柔了,姐姐,所有人都是信不過的,你只能信你自己!
南宮昭等人不日到了蓉城,吳忠仁親自迎接,雖然他現在的身份是國丈大人,但是戎馬出身的他並沒有頤養天年,手裡數十萬軍隊可不是說說而已。
承顏是第一次見到吳忠仁,雖然已年過半百,但是爲人精神抖擻,尤其是軍裝在身,眼裡時不時的散發着睿智的光芒,果然,吳湘婷這麼無能的女人能坐上皇后娘娘的寶座恐怕都是他這個老爹的功勞吧。
“參加吾皇。”還未行禮,南宮昭便以下馬把他攙扶起來,這種表面功夫還是做做一做的。
“吳老將軍客氣了,我們軍中談。”
隨即,只有吳忠仁和南宮昭進了帳篷,其他人開始駐紮,足足有三個時辰,天黑了纔出來,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是知道,似乎兩個人都對結果非常滿意,吳忠仁也一改之前的態度,不僅沒有因爲南宮昭“軟禁”吳湘婷發表任何微詞,也沒有在和之前一樣出人不出力的打仗。
不管南宮昭怎樣說服吳忠仁的,對於這個結局,顯然吳明軒等人非常滿意,如此這樣就不用擔心了,看來那個人都逃不過恩威並施大棒加蜜糖的雙重效果啊。
吳明軒不僅想到若是自己呢?自己有一天會不會也被這樣,可是又儘快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還是不要想了,沒有意義的。
入夜吃過飯後,衆人坐在主帳開始研究進攻計劃,首先還會由最熟悉這狀況的吳忠仁發表意見,“這次開陽朝對於蓉城非常重視,不僅多加了過萬的兵力,而且就連其皇,南宮曄也親自過來了,這幾日戰士們都非常辛苦,正面突破很是艱難,久攻不下,對於士氣也有一定的影響。”
郝連榮光先說道,“我們這邊艱苦,他們更是艱苦,不要忘了整體實力,我們加上楚將軍的隊伍要遠遠大於開陽,他們爲了防止我們雙線作戰,更是分散兵力,如今我們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有源源不斷的補給,而開陽出於孤立無援的境界,所以,長時間的圍城定會他們的心裡壓力大於我們,到時候,我們數十萬大軍一起上,城自然破!”
席間有人點頭,有人搖頭,南宮昭看着承顏說道,“承將軍,你有何高見?”
“楚將軍不在,我們楚軍一切聽從昭皇大人的安排。”
“艾,怎麼說我們也是盟軍,把事情說出來,我們也聽聽。”
“是啊,承將軍英勇善戰,謀略過人,你的意見定然不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