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政明冷眼睥睨着跪在腳前的三名黑衣男子,不遠處,一地的屍體、斑斑血跡觸目驚心。跪在地上的三名男子即便刀劍架在脖子上,依然面不改色,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
“真的不說?”
中間的黑衣男子冷哼。
金政明輕輕滴笑出聲來,身子略彎向前,近距離地凝視中間男子:“真是讓人欽佩得很……”出手如閃電,瞬間,那名男子的一隻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即便如此,你也不說嗎?”
男子驚怒不已:“你!”男子剛說了一個字,另一隻胳膊也無力地垂了下來,疼痛使得男子的臉色發白。
見男子即便疼痛難忍也咬緊牙關不肯說出幕後指使者,金政明看向另外兩人。那兩人相互對視了眼,牙根一咬,黑紅色的血絲便從嘴角滲出,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隨即兩人相繼倒在地上。見此一幕,金政明閉了閉眼,轉過身去,無力地朝後擺擺手,上馬離去。
臨江與寒雲互相對視了眼,寒雲一腳踹到那名還活着的黑衣人,對屬下說道:“不留活口,清理乾淨。”
“是!”
“陛下,大殿下回來了!正在外頭候着呢。”文物網的近身內侍語音雀躍地進入御書房,快樂得見牙不見眼。
正在批閱摺子的文武王聞言大喜過望:“真的,快叫他進來!”
近身內侍轉身離去,文武王一臉歡喜地望着門口,等待着。他的子嗣不多,只有五子,長大成人的只有三子,在這三個兒子中當屬大兒子日照最得他心。溫柔不失嚴謹,仁慈不乏果斷,處事之道連他這個當父親的都感佩不已。爲帝王者,仁慈是必須,必須有愛民如子的心;明智則必定,心中自有謀斷,取長補短,平衡利弊是身爲君王的君王之道;果斷便是必然,優柔寡斷是身爲帝王的大忌。他的三個兒子中,只有大兒子做到這三點。不自以爲是,善於聽取衆人之意,合百家智慧爲一體,能夠做到人人都爲之稱讚的絕妙境地。在必須果斷行事這一點上,他的兒子遺傳了他年輕時在戰場的血性,不給自己落下隱患,冷血得連他都自嘆不如。嗯哼,別以爲他不知道這一趟出門,讓多少人進了牢房送了命。
“兒臣給父王請安。”金政明進入御書房,跪地磕頭請安。
“起來吧。”文武王打量着金政明,此時此刻的他不是帝王二十一位父親,一位以兒子爲豪的父親。
“謝父王。”金政明起身。
“這一路上辛苦你了,去見過你母后了沒有?”兒子回來時他那個母親的招,他這個當父親的只是配角一枚。
“還沒有。”
“
這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去看看你母后,你母后看到你一高興這胃口說不定就有了,看過你母后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兒臣去了。”
文武王點點頭,望着金政明離去。文武王心情那個複雜,竟然有些嫉妒愛妻來了。一個不舒適沒胃口就能夠讓出門在外的兒子趕回來探望,老實說他也好想找藉口這麼做,可是……嗚嗚嗚,文武王抹去眼角不存在眼淚,哀嘆身爲帝王的無奈。帝王的威嚴真是害死人哪!
同樣奉旨回宮的金成胥一路朝德妃的宮殿走去。金成胥,文武王的四子,在三個兄弟中排行老三,與金政明只相差一歲。年方二十。生的那是俊美無儔,與金政明相比,他少了份英氣多了份俊美,還有一點不同之處便是金政明寡言寡笑,他則是隨時隨地都是滿面媲美陽光的燦爛笑容。正是這一份笑容叫他成爲宮中一衆宮女們心中的偶像。
遠遠看到迎面走來的金政明,金成胥咧開嘴角,腳尖一轉朝金政明走去。“大哥,沒想到你也回來了。”
金政明微微點頭,他常年在外,小時候又隨師父在深山八年,與宮中兄弟姐妹並不是很親。真要說跟哪個兄妹姐弟親,他想應該是與他同父異母,在母系一方又是表兄弟的二弟了。可惜二弟從小體弱,稍微個風吹便會纏綿病榻個數日,只得常年居於住處,因此外人很少見到。
金成胥對此也不引以爲意,臉上的笑容不曾減少分毫,他說:“大哥這次回來會住多久?”
“暫時沒有出門打打算,可能會一年半載吧。”金政明輕道,接着又道,“看三弟也是剛回來,這是要去給父王請安嗎?”
“不,小弟剛從母后那兒過來,正要去給母妃 請安。大哥是去見母后吧,母后得知大哥回來一定很高興。”
點頭,“那不多 擾三弟的時間了,告辭。”
“大哥慢走。”
金政明點頭,轉身離去。
金成胥也繼續朝德妃宮殿走去。這一番簡短的對話,金政明是明顯無禮生疏的那一個,金成胥知道那是因爲大哥拙於言辭上的熱絡,因此他壓根就不曾介意。不過,他不介意,不代表他的隨侍不會介意。
“殿下,您不生氣嗎?”金成胥隨侍爲主子抱怨。主子那麼親近代人,大殿下怎麼可以那麼無禮?
金成胥笑笑:“大哥就是那樣的人,要是大哥會笑會說話那就不是大哥了。”起碼他會是第一個大喊不適應的那個人。
隨侍低下頭沉默,他的主子就是太好,所以才老是被人欺負。
金成胥瞥了眼隨身內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多加解釋,大步離去。
“母妃,兒子回來了!”人未到聲先到,跟小人一般燦爛的聲音穿過重重簾帳驚醒正在午睡的的妃娘娘。
“是成胥回來了嗎?”剛睡醒的綿軟的嬌嗓響起。不等站在外面的宮女迴應,簾帳已經被一隻大手掀開。德妃的眼裡落入一張燦爛的笑臉,瞧得德妃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母妃在午休,兒子不孝驚擾了母妃。”
德妃嗔了他一眼,儀態萬千地起身,在金成胥的攙扶下起身離開牀榻。待二人在外廳入座,德妃才擡擡手,揮退一旁的下人。“你們都下去吧。”
“是,娘娘。”一干下人後退至門口,轉身離去。
“母妃。”金成胥笑意盈盈。
然,德妃卻端起臉色來,道:“知道母妃爲什麼叫你回來嗎?”
“兒子正等着母妃告知呢。”
“知道你父王宣召衆家千金小姐入宮的事嗎?”
金成胥點頭:“兒子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
“這一次,”德妃望着他,道,“你父王召集衆位小姐入宮,意在給你們選妃,你要想方設法讓金家小姐中意你爲夫,此次進宮的官家小姐中屬金家小姐最得你父王的意,更何況金家可是咱們新羅第一大貴族。這麼一來,有了金家小姐以及金家的助力,胥兒,你還會擔心成不了太子嗎?”
“母妃,”金成胥臉上的燦爛笑容褪去,“兒子現在很快樂,兒子對太子之位沒有興趣,況且兒子也沒那個資格,母妃您……”
“胥兒!”德妃厲聲打斷他的話,“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作爲你父王的兒子,神傷同樣流着王室的血脈,誰說你沒有那個資格的?胥兒,母妃是爲你好,母妃費盡苦心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
“可是……”金成胥一臉猶豫。
“胥兒,你要惹母親生氣嗎?”
聞言,金成胥低下頭:“兒子不敢,兒子無狀,還望母妃消氣。”
德妃這才緩了緩臉色,道:“總之,這一次你一定要讓金家小姐中意你。胥兒,母妃不會害你,記住,這個世上只有生下你的母親纔會無條件的愛你。”
“是,兒子知道了。”
德妃滿意地點點頭,“來,陪母妃說說話。”
金成胥擡頭,強顏歡笑:“是,母妃。”
這一聊天,等金成胥離開時已經到了掌燈時分。金成胥又在母妃的妖氣下留下用膳,直到用膳結束金成胥才告辭離開。
那臉上的笑容從頭至尾都那麼的適宜的掛在臉上,直到人走出宮殿大門再了約有百步遠,臉上的笑容才一點一點地褪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