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鳳青毓對蕭向的怨念簡直要沸到了極點。
現在餘小漁還是男兒裝,那蕭向就這樣陰魂不散、如形隨行了,要是,知曉了餘小漁是女子,那還了得?
想到這兒,鳳青毓那張傾城絕美的臉更是冰冷極致,外放的氣勢也更加的肅殺起來。
餘小牧沒擡頭,卻心驚的感覺到了這氣勢的變化,措詞更是慎重:
“殿下是人中龍鳳,蕭公子是高門才俊,而我們餘家不過是山野小村出來的尋常人家,家母恐慌,也是人之常情。”
“餘小牧,一句爲她好,不足以作爲逼她做不喜歡的事的藉口,若,你們是這樣的家人,本王不覺得魚兒有多需要。”
鳳青毓望着餘小牧的頭頂,漸漸的收斂了氣勢,淡淡的說道。
“是。”餘小牧苦笑。
他也這麼想啊,可是,子不言父過,竇氏是他們的娘,他能勸,卻不能指責她做得不對說得不對。
“魚兒我帶走,這邊的事你處理。”鳳青毓拂了拂衣袖,轉走欲走。
“殿下。”餘小牧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急急喊道。
鳳青毓停步,側身居高臨下望着他。
“他日,若殿下娶妻納妾,可否看在小魚兒待殿下一片赤誠的情份上,放她一條生路?”
餘小牧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硬着頭皮問道。
他很清楚,無論是竇氏也好,他也好,都攔不住餘小漁。
他更明白,安王爺對餘小漁有心一天,餘小漁就逃不了一天。
萬幸的是,如今安王爺對餘小漁還有真心,倒不如趁着這真心未泯,給餘小漁求一條後路。
“魚兒的命是本王的,她生,是本王的人,她死,是本王的鬼。”
鳳青毓聞言勾起了脣角,邪邪一笑說道。
她是他的,一如他認定她一樣。
什麼娶妻納妾,若真有那一天,他安王府的妻妾也只能是她。
這一切,在她主動回來,站在他身邊時,就已經註定,他不會放,她也別想逃。
“殿下!”餘小牧頓時急了,也顧不得失不失禮,直接站了起來,上前兩步想要說服鳳青毓。
“餘小牧,你要是真心疼魚兒,就該撐起家業,讓她無後顧之憂。”鳳青毓也不在意,望着餘小牧淡淡的說道,“至於魚兒,本王活一日,便護她一日。”
說完,大袖一揮,快步離開。
餘小牧愣在原地,望着鳳青毓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方纔安王爺說的那番話,雖然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但也無疑是給了他承諾。
或許,小魚兒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未必不可能……
這邊餘小牧心潮起伏的想着鳳青毓話中的意思,那邊,鳳青毓已經回到前院餘小漁的院子。
“殿下。”小宛子正打了一盆熱水從小廚房出來要往正屋走,看到他立即停了下來。
“人呢?”鳳青毓的目光落在正屋門上。
“在屋裡呢,這邊沒有合用的藥,梓子親自回府去取了。”小宛子忙回道。
“吩咐下去,準備回府。”鳳青毓扔下一句,快步推門進去。
屋裡,餘小漁抱膝坐在窗邊的榻上,一動不動的望着面前的小盒子,手臂上滲出的血色似乎更濃了些。
鳳青毓皺了皺眉,走了過去:“在做什麼?”
餘小漁這才擡了頭,眼眶微紅,眼角還殘留着一絲淚意。
她面前的盒子裡,疊着一盒子的紙,看着似是契紙,以及一沓銀票。
鳳青毓的目光掃過那盒子,粘着了她的臉上,好一會兒,他踏步上前,坐在她身邊,伸手觸了觸她的臉,低聲問:“莫哭,有我。”
“凰哥哥。”餘小漁的聲音明顯的哭過,帶着些許的啞,目光裡流露着迷惘的望着他。
“嗯。”鳳青毓應了一聲,手掌貼上她
的臉,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耐心等着她後面的話。
“如果有一天……”餘小漁說的艱難。
有些事,她不願意去想,但那些事卻並不是不想就不會存在的。
她和他之間,有着一道鴻溝,很可能是她窮其一生都難以越過的鴻溝。
“想說什麼?”鳳青毓挑眉。
“今天是我娘反對,事情或許還有解決的可能,但若有一天,反對的人是你的母皇……”餘小漁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竇氏都反對的這麼激烈,要是女帝,不動則已,一動便能震天地吧?
鳳青毓的手忽的僵住,但隨即他扣上她的後頸,將她拉近,按在了胸膛上,低低的說道:
“我曾說過,只要你敢,後果我擔,不計是誰,都有我在,你安心做自己的事便好。”
“我現在……”餘小漁閉眼靠在他懷裡,低低的說着,“只有他們了。”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她的家人,就只剩下他們。
“……”鳳青毓聽着有些不高興,低頭就咬在了她肩上,不悅的問,“只有他們?那我呢?”
“疼~”餘小漁縮了縮脖子,擡頭看他。
“現在知道疼了?”鳳青毓板着臉睨着她。
“早知道了。”餘小漁心虛的低頭,看出他心情也不太好,乾脆埋進了他懷裡,求起了安慰,“真疼~從小到大,第一次挨這麼狠。”
“以前也打過你?”鳳青毓眼底的怒意又浮了上來。
“以前……”餘小漁愣了愣,原主殘留的記憶裡,倒是有方語暗中對她動手的些許片斷,想了想,她搖頭說道,“娘是頭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還有誰?”鳳青毓皺眉,低下頭望着她背上隱約的痕跡,聲音更冷。
“方語。”餘小漁很乾脆的告狀。
她不知道他帶走方語是要做什麼,可是,有人替她出頭,她幹嘛要替那惡毒女人遮着掩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