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歪着頭思索了一下,低下頭摸着滾圓的肚子,露出一抹微笑來,“我會努力做一個不偏心的母親。”
太后也笑了,“沒錯,只要你自己不偏心就好了,別太依靠兒子就不會偏心了。”
“對的。”
文祁也聽懂了太后的話,皇后所處地位不同,對兒子有所要求和依賴,纔會慢慢開始偏心,她不同,她不需要靠兒子來穩住日後的地位,所以不需要擔心這些。
有些事錯過了就沒有了,其實這也是命數。
“祖母謝謝您,我明白了。”
文祁懂得了祖母勸她的意義所在,母后沒錯,她依賴指望兒子,希望將來能富貴安穩,其實也能理解。
而自己要的是百姓家的親情,其實本來就不對,她們目標不同,算了,不必勉強。
“你父皇幫你找了一株成型的人蔘,給你留着生產坐月子時進補用,這樣你的身體能恢復過來,不至於影響了你上戰場。等拿到了就自己留着誰都別給,這樣的好東西不多見,找了好幾年才找到的。”
太后拍拍她的手叮囑道。
“我給祖母父皇留着。”
文祁笑着說道,意思是用不完那麼多。
“傻瓜,到了那份上仙丹都不好使了,別傻了你留着自己進補,戰場不留情,別聽你母后私心作祟,自己心裡要有數。”
太后開始擔心皇后私心太重了。
“我明白您放心吧,如今我有了家有了孩子,無論如何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行,您也要爲我保重身體啊。”
“好,等回去後我會讓皇后回宮處理宮務,我看她是閒得慌了。”
太后略有不滿,卻也沒做太多懲罰,只是讓她回宮處理宮務,太閒了生事。
文祁笑笑沒說什麼,婆媳之間她也不方便說話,又不是啥大事,對母后來說也是熟練的事,不算什麼。
扶着祖母回去休息了,文祁自己也回房歇一會,秦熙還在陪着沒回來呢。
文祁琢磨了一下,自己找了一本書輕聲慢語得給孩子讀書,每日都讀已經成了習慣了。
等秦熙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文祁靠在軟墊上睡着了,肚子上放了一本書,他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輕輕躺在邊上給她放平躺好。
文祁迷糊的醒了過來,“你回來了,要吃東西麼,我讓人用雞湯做了餛燉,你要不要吃,很快就要好。”
“我吃過了,剛纔他們給我做了,你睡吧,別管我了。”
秦熙微笑着說道。
“唔,躺了一會,腿疼。”
文祁經常抽筋。
“我給你揉揉,肚子很大了,出門要小心,別生那麼多氣,有些人有些事過了就過了,別放在心上,自己能過好纔是要緊的,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你可是做要母親了,爲母則強啊!”
秦熙一直很擔心她和皇后的關係,會讓文祁越發難過,親情啊最難以割捨和抉擇。
“我懂,你放心我會小心身體的。”
文祁笑笑。
“嗯,我瞧着今日皇后娘娘又給璘哥媳婦甩臉子了,不知道爲了什麼,我感覺還是爲你的事。
我看她瞅着你坐在高臺上面色十分不好,這人怎麼說變就變了呢,跟我爹一樣,之前都好好的,一句話一點事心裡的魔鬼就勾了出來,立馬就變臉了。”
秦熙坐在炕上給文祁揉腿,一面搖頭嘆息的說着,其實有時候他也不太能理解。
文祁淡然的笑笑,眼裡有些涼薄和通透,“權利富貴讓人無法忘記,你知道我父皇給我教御下之道的時候說什麼麼?”
秦熙扭頭看了他一眼,眨了下眼睛搖頭不知道帝王能該說些什麼。
“有人要權利,有人愛財,有人愛美人,有人喜歡讀書,投其所好總能掌控,但唯獨一種人不能爲你所用,那就是正直剛強沒什麼喜愛也沒什麼軟肋的,這樣的人若爲你所用則一定要抓住家人等軟肋,若這都沒有,當殺之!小心留下禍患。”
文祁靠坐在軟墊上,嘴角露出一抹輕笑,“這個意思也是說,每個人心裡都住着一個魔鬼,你要抓住這個魔鬼他就會爲你所用,當他心裡沒有魔鬼的時候,就不能用了。
喬大將軍是病死的,也是先帝爺要他死的,因爲到了後期他已經很難掌控了,先帝爺一生殺伐果斷看人精準,因此讓太醫給用了藥,喬大將軍死了,這個連喬家都不知道。”
秦熙瞪大了眼睛,“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啊。”
“嗯,也是機緣巧合將軍是真的舊傷復發但並不致命,但先帝爺卻起了殺心,非常果斷毫不猶豫,這個是後來才告訴我父皇的,父皇在教導我的時候說給我一個人聽的。
讓我有些事情不要全都告訴了文麟,他說男兒和女兒野心不一樣,他不想我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場,所以極盡所能教我帝王心術,就是希望教會我自保的能力。”
秦熙驚歎之餘也頗爲感慨,“寧寧,其實你該知足了,皇上是真的拿你當親閨女疼啊,這在天家很難能可貴了。”
文祁明白秦熙的意思,微笑點頭,“是呢,所以母后偏心我才容忍了下來,父皇疼我遠超過文麟了,因此我心裡沒有太多的遺憾,有些事想通了也就舒服多了。”
“也是,我們同病相憐,其實終究還是歲數也漸次大了,確實不是需要父母呵護的年紀了,縱然有點失落和難受,可也不會真的就怎麼樣了。”
秦熙自己說着心裡的感受,成年人缺少了孩子的那股子執拗和單純的心,錯過了也不會去追回了。
“熙哥哥,有你有孩子們,我捨不得死,我一定會平安生下這對雙胞胎,我捨不得死,不放心。
更不能接受你給我的兒女找個繼室。生生死死那麼多刀我都捱過來了,這點事不算什麼,你別擔心,我沒那麼脆弱。”
文祁握着他的手恬淡從容的說着。
秦熙扭過頭去哼了一聲,傲嬌的說道:“那最好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重新再娶一個美人,讓人打你的娃。”
文祁撲哧一聲笑了,扭着他的耳朵笑道:“長能耐了,膽肥了啊。”
秦熙撥開她的手,像個稚氣的孩子一樣得意的晃着腦袋,“那當然,你可要上點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睡吧,我累了。”
文祁好笑的拍他一下,接受了他傲嬌式的關心和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