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變化

快過年了,各家各戶都很忙碌,秦熙也忙着軍營的事,抽空回家探望祖父祖母,不過不常住在府裡了,跟老太太和定國公也說明了原因,他爹的二房確實歲數太小了,和秦熙差不多大,爲了避嫌免得惹老爹猜忌,因此每次回家用膳看望祖父祖母,卻不留宿。

老太太無奈的只得應了,好在孫子孝順,一有空就回家來看望他們兩個老東西,出門也不忘了給家裡親人們帶禮物,各處都周全,唯一不滿意就是不能住在家裡了。

但老太太也能理解,孫子長得太好了,且年輕風華正茂,和二房歲數差距確實太小了,她也不敢冒險,因此默許了孫子住在別院的舉動。

徐氏幾次都氣得咬牙卻無可奈何,如今倒是沒時間盯着秦熙了,因爲二房戰鬥力彪悍,已經將秦風的心給攏住了,倒是個懂禮的,對老太太他們十分恭敬,也不惦記管家權,只管自己日子踏實就行。

文祁則在宮裡幫着祖母管理蓬萊殿的各項收入支出以及宮務,減少祖母的辛勞。

要過年了,又是一年的到來,大家都來給太后請安,其中也有劉溪的身影,帶着六皇子來的,但太后只讓請安後就讓她退下了,多一個眼神都沒給,問也沒問六皇子。

有些人有些事註定了不能親近,就當早早捨棄。

劉溪這二年十分低調,沒有寵愛了,劉家也得到了想要的,死了一個貴妃,捨棄了一個女兒,這些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有了皇子,無論將來怎樣這也算一個退路和保障了。

文祁忙裡偷閒躲在花園畫畫,遇到找尋過來的劉溪。

“劉貴人安好,您找我有事麼?”

文祁平色平靜的看着劉溪,再見面她對劉家人已經能平靜對待,不再像兒時那麼尖銳憤恨了。

“我特意來找您的……我一直想跟您說說話的,我能生下六皇子還要多謝您給了我機會,不管怎樣,那是在我最苦難最舉目無親的情況下,我也沒想到是對手幫了我一把,不管原因是什麼,我都感激不盡。”

劉溪仰起頭想起那段孤苦無依的日子,那段生死不能自主的日子,就有點鼻酸,眼眶微紅強忍了下來。

“我不是爲你,我依舊討厭你,但你從沒主動害過我們姐弟,將來我可以留你一命。”

文祁分得清善惡,但劉家是一體的,分不開,劉溪無辜與否端看她確實沒有坑害過誰,也有自己的無奈和身不由己。

劉溪愣了一下,苦澀的笑了,“能饒過我的孩子麼。”

“要看他做了什麼,這個我沒權利說這話,他始終是我父皇的兒子,我答應過我父皇,絕不對任何一個兄弟姐妹出手,我不會坑害任何一個姐妹兄弟,這是我承諾父皇的,這一輩子都會遵守承諾。”

文祁言辭鏗鏘有力,平靜卻堅定無比。

“謝謝您,有您這句話我也安心了,我……算了。謝謝您。”

劉溪有心想再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一時滿肚子話又被堵在了嗓子眼,千頭萬緒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失魂落魄的走了。

文祁目送她離開,始終表情都沒變過,嘆口氣,不想在畫了,沒這個心情了。

“公主,她來幹什麼?”錦玉疑惑且警惕的問道。

“可能是來替兒子求條命吧,她其實很聰明目光很敏銳,唯一的缺點是從教養不夠,不然不見得比貴妃差,別說劉家的女兒其實都有天賦的。”

“哼!再有天賦也是敵人。”

錦玉冷哼一聲,目光憤恨,她是跟隨皇后的人,和錦繡一樣是陪嫁之一,當年也是吃盡了苦頭,這些都是劉家送的大禮呢。

“是啊,再如何也是敵人,姑姑,我覺得我變了,變得越來越冷硬了,變得很少心軟了。”

文祁仰起頭望着天邊蔚藍的天空,幽幽的嘆口氣。

“公主,您以前總是很讓我們擔心,並不是說心軟不好,可您註定了要做大事,老是心軟會讓您受到桎梏的,您和我們和皇后娘娘都不一樣,您的路註定了艱難,對你好的人心軟可以理解,可對敵人怎麼可以心軟呢。”

“你說得對,我明白,只是覺得世事變化真快,不知不覺大家其實都在變化,我也在變呢。”

“是啊,這個世上哪有一成不變的人呢,我們只是希望將來的日子能越來越好罷了,奈何有些人就是見不得我們好啊。”

錦玉語重心長的勸慰文祁,並不是你的善良被磨滅了,而是不該用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是啊。”

文祁長長的呼口氣,信步回清寧宮,去看看母后忙的怎麼樣了。

“你從哪來,一看你就偷懶去了。”

皇后見女兒來笑着朝她招手。

“去畫了一會畫,我答應了靜茹送她一副畫,快好了。”

文祁笑着坐下來,給母親捏捏肩膀,臉上是溫和的笑容。

“哦,他們明年就可以成親了,我也喜歡靜茹這孩子,很大氣,過年了我打算賞賜點親戚什麼,你說我送點什麼好呢,也是個臉面麼。”

皇后也惦記着親朋好友,打算賞賜一道。

“嗯,送點首飾布料吧,這個實用出去也有面子,靜茹以後做趙家的宗婦,總能用的上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古董之類的東西王家也不見得就沒有,還是實用點吧。”

皇后尋思着也對,眉開眼笑得應了下來。

“等你忙完了,天熱了再送你去陪祖母好不好?”

文祁也想讓母后高興悠閒的過日子,但她始終都是皇后,有些責任別人不能代替。

“好呀,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到時候我還把宮權分給幾個妃子就行了。”

皇后其實心裡明鏡一樣,爲什麼要分宮權出去,因爲文祁開始抓軍權了,且眼看着越來越位高權重,作爲母親,她必須要給孩子幫一把,該捨棄的就要捨棄,母女不能一起抓權利,那不合適,會讓人詬病的。

“母后,謝謝您願意支持我。”

文祁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撒嬌,心中滿是溫暖。眉眼抒懷放鬆。

“傻瓜,我疼你的心和對你弟弟是一樣的,能做的我都願意給你們,可我沒用總是讓你們操心我了。其實我不喜歡這些東西,我樂意在莊子上畫畫寫字種菜我都高興呢,我現在馬術很不錯了,得閒可以騎馬溜溜,在莊子上我過得可好了,我也不想回來。”

皇后偷偷在女兒耳邊嘀咕,嘿嘿的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