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曦心下一沉,看來皇甫雲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悄然回首瞧了一眼北辰風冥,可是那個人一直沒有絲毫變化,都是那一樣的表情。
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兒不對勁兒。
若是北辰風冥的話,他應該不會讓自己一個人面對這麼多的質問,他一定會上前幫腔的。
只是如今,這人沒有絲毫動作。
他到底在想什麼?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自己的身上嗎?
如果她抵擋不住皇甫雲的質問,她是不是要陪着他一起死?
戚曦雙眸微微冷了下來,“皇上相不相信,不是臣婦可以決定的,不過這句話,一定是戚穎在說謊!”
她擡頭,雙目卓然的看向戚穎:“當日和我在一起的明明是烈王殿下,你爲何胡編亂造說什麼紅衣銀面,難道是因爲搶了你王妃的位置,所以一直記恨我到現在嗎?”
說完,她雙眼微紅,讓人心生憐惜。
戚穎對一瞬間的翻轉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大聲喊道:“你在胡說什麼,我……我沒有,我都發誓了我說的是實話……”
她語調混亂,明顯被戚曦問的有些慌亂。
那日她只見到一身紅衣而已,並沒有看到什麼銀色面具。
就是因爲皇甫晴雨的警告,再加上以前在皇城之中的流傳,纔將那日所見說的繪聲繪色。
剛剛她發誓的時候,也是心中沒底,但是看到戚曦承認了,纔將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一直躲在皇甫雲身邊的上官清雅冷笑一聲說道:“你這麼慌張,一看就是在皇上面前說假話,你剛剛發了誓,相信用不了多久,老天爺就會懲罰你的!”
見戚穎那麼沒用,沈磊再次說道:“皇上,不光是戚穎所聞所見,這三個妖宮人,纔是最大的證據!”
皇甫雲陰沉着臉,他不過是不想承認自己被人騙了,纔不揭穿戚曦的話,她的那番話騙騙不知情的人還可以,要想瞞過他,絕無可能。
若不是看在圖紙的份上,他哪裡有時間聽一個婦人廢話。
“烈王妃,這三個人,你要如何解釋?”
戚曦微頓,回頭看去,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那三個人,果真不再她的印象之中。
妖宮人數不多,出動的也就百八十人,即便不能全部記在心裡,但印象還會有的,這麼說來,她猜的很對。
“皇上,我敢確定,這三人不是妖宮之人,這三人是沈將軍找來污衊我的!”
沈磊哈哈笑了起來:“看來王妃和妖宮的人真是很熟,連是不是他們的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戚曦沒說話,低着頭,心中有些許緊張。
她將消息已經放了出去,不知道那幾個人會不會將事情辦好。
皇甫雲面色大怒,“這麼說來,烈王妃和妖宮勾結是真的了?”
沈磊恭敬說道:“皇上,這件事絕對是真的,烈王妃其實武功好的很,就連十幾個大漢也休想近身,就算是卑職,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她,而且她手上還有十分厲害的暗器,卑職的手就是被那種暗器打穿的,想必那張圖紙,也是王妃所有,烈王不過是來頂替冒名的!”
沈磊的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皇甫雲自己,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那些圖紙會出自一個女子之手呢?
之前都說戚府的大小姐懦弱無能,他也是聽到這些傳言,才同意了將其許給了烈王,可是沒想到不但沒有削弱烈王府的實力,還給人橫添一筆。
讓烈王府的實力錦上添花,北辰風冥得到這樣的好王妃,不好的快才假的呢。
他藏在桌案下的手緊緊攥起,放在膝蓋上,一種殺意從心底恆生出來,一切的源頭都是這位膽敢挾持聖駕的王妃,那北辰風冥根本不足爲懼。
皇甫云爲自己的失算黯然懺悔,他眸光冷凝的瞧着戚曦,淡淡說道:“看來和妖宮勾結的不是烈王,而是你這個女人呢,在戚府之中隱藏的如此久,如此深,可見身份不明,來人,將烈王妃壓下去,斬首示衆!”
上官清雅一驚,看着戚曦頓時急了:“皇伯伯,殺了她之前一定讓她給我解藥,不然我也會死的!”
上官清雅的一句話,讓滿堂皆驚。
“清雅,你這裡又是怎麼回事!”
見皇甫雲關心自己,上官清雅的眼淚決堤般流了下來,啜泣着說道:“皇伯伯,都是她一直威脅清雅的,給清雅服了毒藥讓清雅聽她的話,那日都是她教我說的話,污衊沈大哥要殺我!如果沈大哥想殺我爲什麼還帶我來到皇城腳下呢?“
“烈王妃,你還有什麼話說?“
戚曦心中冷笑,她就知道這個上官清雅不會靠譜。
剛剛和皇后那樣親密,恐怕也是存了要害她的心思。
上官清雅哭訴着站在皇后身邊,突然眼眸放亮。
正在此時,皇甫子臻從門口走了進來,將剛剛皇甫雲的話都聽在了耳中。
他有些詫異的瞧了一眼無動於衷的烈王,走到皇甫雲面前說道:“父皇,萬萬不可!”
戚曦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幫她說話的,會是東宮太子,她和他原本勢不兩立,她死了,不正隨了沈家人的心嗎?
疑惑的擡頭看過去,只見皇甫子臻冷聲說道:“烈王手上還有不少人馬,一旦將其逼急了,到時候難免會有一場打亂,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皇甫子臻冷峻的容顏微微轉頭,看了看戚曦。
那張臉依舊冰冷的很,讓皇甫子臻這個人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
皇甫雲眸光閃了閃,他是絕對不會留下這樣一個禍水在大邱國中的。
“太子,你覺得朕手下幾十萬精兵,抵擋不住一點兒亂臣賊子嗎?”
皇甫雲雙眸涌動着寒冰,揮手讓皇甫子臻讓開。
沈皇后上前拉住皇甫子臻的手,柔聲說道:“子臻,你這是幹什麼,那女人死了不正好嗎,你看她將你妹妹害成了什麼樣子?”
皇甫子臻微微抿脣:“母后,晴雨那是自作自受!”
“不許胡說!”
皇后臉色一變,沒曾想自己的兒子居然會這麼和她說話。
“千萬不要惹你父皇生氣,皇兒你到底怎麼了?”
皇甫子臻臉色沉了沉,雙眸沒有絲毫神情的看向一邊。
他剛剛確實衝動了一些,不過他心裡明白,戚曦這個女人,絕不一般。
從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心裡就清楚這一點。
他還從未見過一個女子敢挾持皇上,在那般緊密的追殺下逃生,爲北辰風冥尋醫,他素來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可卻十分佩服這個女人。
奈何她名花有主,不然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做他的皇后。
皇甫子臻心神微動,看着戚曦的方向。
一旁,上官清雅滿面嬌羞的看着他,從一邊繞了過來。
“太子殿下,這個女人真是惡毒的很,給我下了毒藥讓我聽她的,太子殿下一定要幫清雅討回公道!“
上官清雅躲在皇甫子臻身後,一雙眸子微微睨着戚曦,眼底含着濃濃的得意。
比起沈磊來,她更恨用命來要挾她的戚曦。
而且,她這幾日將皇宮之中的幾個皇子全都都仔細的瞧了一遍,只有皇甫子臻,最讓她動心。
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她的,但是她也要找一個喜歡的人當太子,難道她那麼不值錢,嫁給一個隨便成爲太子的人嗎?
上官清雅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現在她已經完蛋了,看她還敢不交出解藥來。
“清雅郡主,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下毒要挾過你?”
戚曦一臉痛心的看着她:“上次你在外面被我救了回來的時候還萬般感激我,現在居然反咬了我一口,真是太讓我痛心了,皇上,清雅郡主到底中沒中毒,只要找來一個太醫一查便知,本王妃不需要解釋!”
皇甫雲沉悶了半晌,將太醫找來。
上官清雅被太醫號了脈,過了一會兒,太醫說道:“皇上,郡主身體健康的很,根本就沒有中毒!”
“那……那就是你騙我!”
上官清雅臉色頹紅起來,她淚眼汪汪的看着滿臉冰冷的皇甫子臻哭訴道:“太子殿下,是她說過,給我吃了毒藥,我……我害怕,所以……”
皇甫子臻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眼底蘊含着濃濃的嘲諷:“所以你就信了?”
“我……”
被這麼一質問,上官清雅喉嚨中的話直接噎了回去,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這麼笨,輕易的就相信了戚曦,來皇宮這幾日,也沒有找太醫看一下,到如今鬧出這般大的笑話來。
此時她想的不是自己可以活命,而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了面子。
她悽悽慘慘的哭了起來,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皇甫子臻連看她一眼都嫌棄污了自己的眼睛,直接將眸子轉開,瞧着別處。
皇后見狀,站在兩人中間說道:“子臻,清雅也是被人矇騙了,她這般單純善良,根本就想不到別人如此黑心肝!”
皇甫子臻瞧了瞧皇后,淡淡一笑:“母后,您還不知道她在外面的惡行嗎?”
冰冷十足的眼神掃了一眼上官清雅,上官清雅的腦袋頓時縮了回去,臉頰滾燙。
難道說自己在來一路上的事情,都被太子知道了?不可能啊,是沈磊說的嗎?
可是沈磊雖然一心要殺自己,但也不必和別人說這些,畢竟命令是她下的,但是執行的都是他的人,他的面子也不好。
最後,上官清雅將目光投在了戚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