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點,不能將修真功法傳給地底的人。”傅中陽補充說道。
“遂,對,對。”高層們連連點頭,不能再贊成了。
於是,對地底人類的處置辦法確定下來了,衆人又就細節進行了討論,完結了會議。
會議結束後,傅中陽在自己的辦公室中召見了徐永昌五個人。
“我們開會決定,會適當地幫你們避難所的人。”傅中陽開門見山地說道。
五個人大喜,忙問道:“怎麼個適當法?”
傅中陽將會議上商定的規定和條件告訴五個人。五個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聰明人,如何想不到將新生兒給了地面上的人後,地底會如何。沒有新生人口補充,地底避難所將自動走向滅亡。
“這一條,避難所的高層只怕不會答應。”徐永昌道。
傅中陽微微一笑:“他們不答應,我們就不會提供援助。以你們現在的生存環境,就算有了新生兒也活不長,你們還不是照樣走向滅絕。”
五人:“……”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們無言以對。
“嘿,你不能這樣。”約翰遜抗議道,“我們同爲人類,你怎麼能忍心看着地底的人類走向滅亡。”
傅中陽冷笑:“是啊,同爲人類,地底的人類就能夠眼睜睜看着我們地面上的人毫無防備地迎來寒潮,被寒潮凍死。”
五個人腆然,他們也覺得避難所的人做得不地道。
徐永昌替避難所的人辯解:“他們也沒有辦法,畢竟避難所太小了,裝不下全球所有的人。”
“地表上的人不一定非要進入避難所不可,只要避難所的人事先將寒潮到來的消息告訴所有人,讓大家做好準備,很多人也不會死。”
“那個,那個……”徐永昌說話底氣不足,“他們是不想引起社會動盪。”
傅中陽呵呵兩聲糊到徐永昌臉上:“他們是怕提早泄露了消息,地面上的人阻止他們進入避難所避難吧?”
徐永昌無話可說了。
傅中陽撂下話:“我們的條件擺出來了,任何一個條件不接受的話,我們都不會對地底避難所提供幫助。”
“把他們帶出去。”傅中陽吩咐手下。
手下上前,對五個人做出請的動作。
“等一下,我還有話想問。”歐薩斯叫道。
“什麼話?”傅中陽問道。
歐薩斯趕緊問:“我們能夠學習魔法嗎?”
“魔法?”傅中陽腦筋一轉明白了,歐薩斯這個老外將修真當成了魔法,道,“不能。”
“爲什麼?”歐薩斯不服氣地問。
傅中陽道:“除了被我們接到地表的新生兒,地底的人都不能修真。”
“WHY?”
“我們不會教拋棄我們的人本事的。”
歐薩斯忙道:“我們幾個可沒有想過拋棄你們,我們只是服從命令,跟着長官進入避難所,我們當時沒得選擇。”
“不,你們有。”傅中陽道,“如果你們不願意進入避難所,完全可以脫掉身上的軍裝,回家鄉找你們的親人朋友。但你們沒有,你們內心深處也是想活的吧?別說什麼不得已,你們當時已經做出了選擇,如今就沒有後悔的機會。帶他們下去。”
傅中陽的手下態度不再和藹,強硬地將五個人帶出去關押起來。
“我們錯了嗎?”喬舒亞靠坐在牆壁邊問其他人。他們之前都在想傅中陽最後說的話,那話戳穿了他們內心深處的隱秘。
“我們錯了。”徐永昌聲音嘶啞,“就像那個人所說,我們內心深處選擇了活命,拋棄了我們的親人朋友。所以,如今他們不接受我們,是我們活該。”
“可惡啊!”歐薩斯以頭撞牆,沒有人阻止他。
這時,看守所的大門打開,一個警察走到牢房前打開房門,對徐永昌說道:“徐永昌,有人要見你,跟我出來。”
“有人要見我?”徐永昌猛地瞪大眼睛,急問道,“是不是我的親戚朋友?他們,他們還活着嗎?”
“來人說是你的表弟。”警察道,“你快點兒出來,別耽擱我的時間。”
“我,我馬上出來。”徐永昌激動地跑出牢房,若非怕警察以爲他要越獄,他就拋下警察直接跑出看守所了。
望着經常和徐永昌離開的背影,剩下的四個人羨慕無比。
伊斯特洛夫道:“好羨慕隊長,他還有親人活着。”
喬舒亞道:“我們先去的是我們的家鄉,不知道會不會也能夠見到我們的親人呢?”
約翰遜道:“我是孤兒出生,早就沒有親人了。”
伊斯特洛夫不理他,對喬舒亞道:“等到這次的事情解決,回到避難所後,我就退出軍隊,回家鄉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親人跟朋友。”
喬舒亞道:“算上我,我跟你一起。”
徐永昌被帶到會客的房間,看到一張略熟悉的面容,回想一下,面容主人的名字出現在腦海中。
“小威。”徐永昌叫道。
“表哥。”許含威叫道。
“真的是你?”徐永昌驚訝不已,“你怎麼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
算一算年齡,許含威應該有三十五六歲了纔對。
許含威解釋道:“我跟着師傅修真,如今已經築基巔峰修爲,年齡看着自然小一些。”
“原來你這麼厲害了啊!”徐永昌感嘆一句,問道,“姨父和姨媽還好嗎?小凡呢?我爸媽,他們,他們還在嗎?”
許含威神色黯了下來,道:“姨父姨媽和我爸媽都沒有熬過寒潮,當時就死了,只有我和姐姐熬了過來。姐姐帶着我跟其他倖存者一起掙扎生存,後來我們遇到了我師傅,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師傅就是修真者。再後來,姐姐被小人害死,我氣憤之下離開聚居點,和北辰姐一起去投靠師傅。師傅引我們進入門派,開始修真。”
“你的運氣不錯。”徐永昌感嘆一句,眼淚水忍不住滾了出來,低聲叫道,“爸,媽,兒子不孝,沒有回來陪你們,兒子不孝。”
許含威靜靜地坐在一旁,任徐永昌哭泣發泄心中的傷心難過懊惱後悔等各種情感。徐永昌是自制力比較強的人,哭了一會兒後就自動停止了哭泣。
“小威,讓你看笑話了。”
許含威搖了搖頭,道:“表哥,你不用太傷心,姨父姨媽不會怪你的,他們更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
說到這裡,許含威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瓷瓶遞給徐永昌:“表哥,你這些年在避難所的生活不好過吧?你的身體外表看起來強壯,內裡卻很糟糕。藥瓶中的藥能夠幫你調理身體,讓你的身體恢復健康。”
“謝謝。”徐永昌接過藥瓶,詢問許含威,“小威,這裡面的藥我能夠分給別人用嗎?”
“你要分給什麼人?”許含威問,“如果你是要分給避難所的高層,我會將藥收回來。若是分給避難所的研究人員,那沒有關係,他們是不可能研究出什麼的。”
“不是,我不給那些高層,也不會給研究所。我就是想將藥丸分給我那樣戰友,他們跟我一樣,在避難所中吃了不少苦。我的身體不好,他們肯定也不好。”
許含威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從儲物袋中又拿出兩個藥瓶,道:“每個藥瓶中有十顆丹藥,總共三十顆,可以救治三十個人。”
“謝謝你,小威。”徐永昌感激不盡。
“不用謝,這丹藥很尋常。只不過強身健體的功效,沒有延長壽命的作用。”
“已經很好了。”徐永昌小心地將藥瓶收起來,“能夠健康地活完下半生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奢侈了,哪裡還能有更多的奢求呢?對了,問你一句,吃了這藥,能不能提高身體的耐寒性?”
許含威點頭:“能,能夠至少提高普通人一倍的耐寒性。”
“丹藥好神奇。”徐永昌咂舌。
許含威點頭:“北辰姐最喜歡煉丹了。”
“北辰?北辰若殤?”徐永昌驚道,“她也還活着?”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北辰姐跟我一起投靠師傅,她如今是我的大師姐。”許含威道,“表哥,你要見北辰姐嗎?你的消息就是北辰姐告訴我的。”
徐永昌苦笑一下,道:“不用了,她告訴你我的消息而自己沒來,就是不想見我,我何必自討沒趣。而且現在的我根本怕配不上她。”
許含威心裡以爲然,不過顧着徐永昌的面子沒有說出來,只道:“表哥,我去跟傅大哥說一聲,讓他將你們放出看守所,我給你們找一間酒店住着。”
“不用了。”徐永昌擺手拒絕,“不用爲了我們欠人人情。我們在看守所裡面住着挺好的,又暖和又能吃飽飯,還能夠吃到新鮮蔬菜和水果,跟在避難所一比,看守所跟天堂一樣,住得舒服極了。”
“呃……”許含威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徐永昌,心道表哥這二十年過得可真不容易,連看守所都成了天堂。原本隱在內心最深處對徐永昌的不滿就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