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切都準備好了,睿薇公主將其與貴太妃宮殿內的貴重擺設,全部兌換成了銀票,現如今在嫁妝箱子裡的,都是贗品。”沈清伊站立在李天佑身邊道。
“你的傷纔好,別總站着,很容易舊傷復發的,好好將養一些日子纔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自有朕去料理,你別那麼操心了。”李天佑扶着沈清伊在一旁的玫瑰花圈椅上坐了道。
沈清伊笑了笑,嬌俏道“臣妾確實不想管,只可惜皇上你的手伸不了那麼長,管不到後宮裡去,這件事情又不方便端靜貴妃插手,所以臣妾只能親力親爲了,好在身邊的雨蓮,雨荷都是得力的,臣妾不過是多嘴問幾句而已,費不了什麼心思。”
李天佑嘆了口氣,眼睛微垂,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了眼中的感動與疼惜,輕聲道“辛苦你了,都是朕沒用,朕本應該給你這世上最好的一切,讓你安心如意的過這一生,可如今卻要你爲朕操勞。。”
沈清伊擡起柔夷,輕輕捂住了李天佑的口脣,眨了眨星眸,微微笑着道“我們是夫妻,本就該患難與共,臣妾幫皇上是應該的,臣妾等着一切塵埃落定的那一日,然後安心的享清福,什麼也不管。”
“好,朕答應你,很快就會等到那一日了。”李天佑擁着沈清伊深情道。
沈清伊在李天佑懷中,素手描畫着其胸前的龍紋,柔聲道“那臣妾可就安排睿薇出嫁了,送走睿薇,咱們也可以安生的過個年。”
“恩,一切都照計劃行事吧!是睿薇自己提出要在臘月完婚的,這怪不了任何人!”李天佑冷冷道。
臘月十二,大雪白茫茫的覆蓋了整個大理。睿薇公主一身大紅嫁衣,面上覆着薄紗,興高采烈出嫁,嫁妝箱子裝了數十輛馬車,綿延數裡,但只有睿薇懷中的銀票纔是真真切切的。
送嫁之路,超乎想象的平靜,唐子涵帶着百名騎兵,只等着到達楚越與大理邊境,將車駕全部送過去,便算是完了這件差事。
送嫁第三日,大雪封路,送親隊伍下榻在邊境的一間客棧,半夜三更,竟遇蒙面人突襲,嫁妝箱子裡的瓷器悉數被打碎,各類珠寶首飾被哄搶一空,睿薇公主不知所蹤。
一身着大紅嫁衣的女子奔跑在小衚衕裡,笑容熱烈燦爛,衚衕盡頭,有一黑衣人背對着她。
“澈哥哥,你總算來了,睿薇等了你許久,眼見明日就要跨越楚越國邊境了,人家以爲你不來接我了呢。”睿薇撒嬌道,隨後獻寶一樣,將懷中的銀票掏出來,道“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那些物拾全部兌換成銀票了,足足十萬兩金子,無論咱們逃到何處,都能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了。”
“澈哥哥,你怎麼不說話?”睿薇突然間發覺了不對勁,小衚衕中靜謐的,似一片落葉飄下,都能聽見。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嘆息道“公主對澈王爺果然情深一片,放着高高在上的楚越國太子妃不做,偏偏要做亡命天涯的逃犯!”
黑衣男子轉過身來,不是旁人,正是送嫁將軍,唐子涵。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澈王呢?你把澈王怎麼了?”唐子涵在這裡,睿薇公主第一反應就是澈王被唐子涵殺害了。“澈王爺雖被貶爲平民,但怎麼說都跟皇帝哥哥血脈相連,你個奴才,竟敢對王爺動手,活得不耐煩了嗎?”
唐子涵皺着眉頭,玩味的瞧着睿薇公主,“血脈相連?這倒是真的。難道睿薇公主與澈王爺就不是血脈相連不成?公主與王爺可是兄妹關係啊,兄妹之間怎麼可以。。”唐子涵嘖嘖稱奇,“公主實在讓微臣刮目相看啊!”
“那有什麼關係,在韓齊王朝,太子都可以娶自己的母后,我跟澈哥哥不過是同父異母而已。”睿薇仰着頭道,絲毫不覺得這有何不妥。“你快說,你將澈王爺怎麼了?”
唐子涵攤攤手,搖頭道“微臣什麼也沒有對澈王爺做啊,哦,不,瞧,微臣都讓公主帶到溝裡去了,他已經不再是澈王爺了,他現在就是個平頭老百姓,李天澈。李公子現在應該好好的在澈王府吃喝玩樂,皇上雖然免了王爺的職位,貶爲平民,但澈王府卻沒有收回,所以王爺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在王府內飲酒作樂。”
“你胡說!皇帝哥哥待澈哥哥很不好,怎麼會讓他吃喝玩樂,我去看澈哥哥的時候,他比以前瘦了那麼多,王府內也蕭條的很,就連侍衛端來的飯菜都差成那樣,連本公主身邊奴婢的伙食都不如!”睿薇瞪着唐子涵道。
“公主真是天真啊!公主怎麼不想想,那些侍衛怎麼那麼容易就將你放了進去?是公主你的威懾力大?恐怕不是吧!若不是李公子授意,你怎麼能見到他的落魄樣子呢?皇上確實圈禁了李公子,但是卻沒有圈禁王府的僕人,他們依舊服侍着李公子,否則當初李公子是如何收買江湖中人,令皇后娘娘身陷險境的呢?”唐子涵決定讓睿薇公主想個明白,怎麼說她過了年才堪堪十三歲,被李天澈利用,一心想着遠走高飛,還是很可憐的。
睿薇公主也是在深宮長大,見過多少齷齪的事情,唐子涵這樣一說,她便明白了,只是她猶自不信,“你胡說,澈哥哥不會那樣對我的,他說了,要與我私奔,過着神仙眷侶的日子。我爲了他,將皇后的馬上紮了金簪,爲了他,殺了王府周圍的百名守衛,他怎麼會不要我,不會的。”
“什麼?你殺了王府周圍的近衛?你哪來的勢力?”那些兵乃是唐子涵親自擇選出來的,臨送嫁前,他還與他們大口喝酒,怎麼會?
“他們禁錮着我的澈哥哥,爲什麼不能殺?不過是一羣自稱英雄的男人罷了,幾個裝模作樣的英雄救美戲碼,一個柔柔弱弱的婢女便能將他們搞定,我可是給了她足足三倍的蒙汗藥,藥倒之後,手起刀落,快得很!”睿薇恨恨道。
“你!”唐子涵一貫的嬉笑神情早已不見,一把拽了睿薇公主的手臂,怒道“你竟爲了一己之私,一夜之間,殺害百名近衛,你知道他們耗費了在下多少心思,他們個個以一當十,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過完年,他們就會被編入軍隊,成爲軍隊裡的精英!”
“那又如何,大理多得是人才,大不了你再重新訓練一批!”睿薇說的若無其事,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視人命如草芥!哼!”唐子涵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也不必他再說了,他手中的寶劍正滴着鮮血,刀下的睿薇仍保持着自己無所謂的樣子。
“出來吧!”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並四個紫色宮裝女子,齊齊出現在唐子涵面前。
“不用我提醒你們,日後該如何做吧?”唐子涵從睿薇的手裡拿過那十萬兩銀票道。
白衣女子恭敬行禮道“主上已有所交待,奴婢定會每月傳遞楚越的消息回來。”
“奴婢?”唐子涵眉頭微皺道。
白衣女子瞬間變臉,嬌聲道“本公主要回去就寢了,這裡髒死了,還不快些給本公主收拾了?”
四個宮裝女子行了標準的福身禮,齊聲應是。
唐子涵滿意的點了點頭,指着睿薇公主的屍身道“這個不用動,微臣自會處置。”
夜色漸濃,唐子涵扛着睿薇公主的屍身,一路策馬奔騰,尋至一陡峭懸崖之上,似包袱一般,將睿薇的屍身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