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繃着一張臉,點了點頭:“皇后娘娘能平平安安生下太子殿下,實屬不易,奴婢並不是一開始就跟着皇后娘娘的,在奴婢入宮之前,皇后娘娘就小產過一次,後來又被方纔的那個……”
雨荷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想要將先前的事情抹掉,很是平靜的說道:“就方纔那個喚作寒雪的,她害得娘娘小產了一次!”
軒哥兒直直的盯着雨荷,面上的冷意如霜雪一般,雨荷從未看到過軒哥兒的這種神情:“那爲何,那個寒雪還活在世上!”
軒哥兒的問題問的理所應當,在他的心中,但凡是欺負過他母后的,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雨荷默了默,看向軒哥兒,悶聲道:“有些事情,太子殿下不懂得,這世上並不是非黑即白的,皇后娘娘即便貴爲一國之後,也有她的不得已。”
“就像父皇不能對誠王爺直接下手一樣?”軒哥兒一雙晶亮的眸子睜得大大的,似是在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
雨荷唬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捂住了軒哥兒的嘴巴,左右瞧了瞧,好在沒人,這才張口,低聲說道:“太子殿下,這樣的話,說不得,誠王爺乃是皇上的異性兄弟,皇上怎麼會對誠王爺下手呢!”
雨荷怎麼也沒有想到,軒哥兒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說,軒哥兒已經知道了什麼?可軒哥兒如今不過三歲多,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軒哥兒面前說這個?
雨荷覺得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軒哥兒的寢殿裡,怕是要好好的整治一番了!
軒哥兒有些不耐煩的扒拉開雨荷的手,很平靜的說道:“雨荷姑姑,你別總把我當做小孩子,我什麼都懂得,我父皇不對誠王爺下手,難道要等着誠王爺奪我父皇的位子,將我母后搶走不成!”
雨荷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麼也沒有想到軒哥兒竟然連誠王顧依然喜歡沈清伊的事情都知道,軒哥兒才三歲多啊,這樣的秘事,絕不是宮中服侍的宮人敢多討論的,雨荷板着臉,蹲下身去,直直的盯着軒哥兒,問道:“太子殿下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渾話?若是讓皇后娘娘聽到,娘娘怕是會動了真怒!”
軒哥兒對沈清伊還是有些許的懼意,這會兒聽雨荷這麼說,連忙收斂了一些,有些躲躲閃閃道:“雨荷姑姑,你別告訴母后這些話,我也不是故意說出口的,我方纔是替母后不平,我日後不會再說了!”
雨荷很是倔強,不肯鬆開握着軒哥兒的手,目光灼灼,透着不容求情的感覺,“是誰告訴太子殿下這些話的?這樣的話被有心人聽去,皇后娘娘在宮中的位子,怕是都要保不住了,太子殿下不能包庇了這樣的人,否則,便是讓皇后娘娘傷心難過!”
軒哥兒這才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又想到魏飛悅曾經嚴肅的跟他們幾人說過,他姐姐和淨公主的閨譽很是金貴,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玷污,想來母后乃是一國之後,比姐姐更加嚴格一些,軒哥兒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口不擇言!
軒哥兒垂下頭去,低聲回道:“雨荷姑姑放心,我日後都不會再說了!事情是我偷偷的聽唐叔叔和江叔叔說的,日後,我會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裡,再也不會張口了!”
雨荷鬆了口氣,好在是唐子涵與江日天!
在雨荷鬆口氣的當口,軒哥兒卻沒有閒着,他仍記得那個喚作寒雪的,是怎麼欺侮的自己沒有了哥哥的!軒哥兒一直覺得不平衡的很,涵哥兒和四皇子出了什麼錯,沈清伊一定會連帶着他一同責罰,理由很簡單,長兄如父,可是他只比涵哥兒與安哥兒大了幾個月而已!若是沈清伊當初沒有小產,他現在一定也有個哥哥護着的!
軒哥兒越想越氣,掃了雨荷一眼道:“姑姑,母后剛剛含了怒氣,我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過去了!涵哥兒幾個這會兒在老祖宗那裡,你把我送過去,可好?”
雨荷以爲軒哥兒是小孩心性,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忘記了,也沒有往心裡去,便將軒哥兒送了過去!
軒哥兒到了慈惠宮,給涵哥兒和安哥兒使了個眼色,三人很有默契的說是要去午睡,結果三個小腦袋湊到了一起,就商議起來!
軒哥兒將從凝素宮聽到的事情說了一遍,涵哥兒最是衝動不過的,當即便指着軒哥兒道:“你怎得當時沒有衝進去揍她?竟然還有臉來與我們說這個!”
軒哥兒臉色有些黑,瞪了涵哥兒一眼,便道:“你有本事當着母后的面兒,去打人?”
涵哥兒被軒哥兒一句話堵了回來,悶悶的,但嘴裡仍不服輸道:“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該就那麼放過了她,她可是害得咱們沒有了一個哥哥的,怎能輕易饒了她,再不濟,也該讓她賠給咱們一個哥哥纔是!”
軒哥兒沒好氣的睨了涵哥兒一眼,有些怨怪道:“我這會兒就是讓你來出主意的,你不是號稱鬼機靈的,你也該出個主意,怎麼替母后報仇!”
涵哥兒抓耳撓腮了一陣,仍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將目光看向一直悶頭不語的四皇子,將一副哥哥款兒拿出來,指着安哥兒便道:“老四,你倒是也來說一說,母后這些日子,寵着你,比寵着我還甚,你這個時候,要是不出個主意出來,便是白眼狼!”
軒哥兒瞪了涵哥兒一眼,“你倒是個出息的,就會欺負老四,老四是個老實的,偏你要難爲他!”
軒哥兒小大人一般,嘆了口氣道:“若是這件事情能跟勇哥兒商議就好了,只可惜,那個喚作寒雪的,是要送去勇哥兒姑母那裡去的,勇哥兒一定不能摻合這件事情,否則他姑母也不會饒了他!”
四皇子安哥兒被軒哥兒解了圍,也沒含糊,他平日裡話不多,可是淑妃一直教導他,要孝順皇后娘娘,將皇后娘娘的事情放到頭裡!
安哥兒有些頭疼的掃了一眼窗外,想着到底該怎麼樣能將那個寒雪整治一番,才一擡頭,便看到了窗下的那棵大梧桐樹,一下子便有了主意!
雨荷得到通知的時候,差點兒沒有背過氣去,直接奔了端靜皇貴妃的沁竹宮,就見太子殿下軒哥兒,二皇子涵哥兒還有四皇子安哥兒在廊下跪着,雨荷,宛如一同在沁竹宮的殿門口碰了個正着,兩人同時擔憂的掃了廊下一眼,頗有些無奈!
因着是米雨柔下的令,雨荷與宛如誰也不敢上去求情,準備先進殿,瞧一瞧寒雪的情形再說!
軒哥兒看到雨荷過來了,連忙膝行了兩步,拽住雨荷的紫丁香色裙襬不撒手,有些懇求的疑問道:“姑姑,千萬別告訴我母后!”
二皇子涵哥兒見狀,也爬了過來,學着軒哥兒的樣子,拽住宛如的裙襬,低聲道:“姑姑也別說,否則母后一定又會罰我半個月不準出宮門的,我已經跟江叔叔說好了,後日要去郡主姑姑的別院玩的!”
軒哥兒瞪了涵哥兒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玩兒!
雨荷將軒哥兒的小胖手挪開,跪在地上,低聲道:“太子殿下可要注意分寸,這裡是沁竹宮!”
一句小小的提醒,軒哥兒和涵哥兒立時就如四皇子安哥兒一樣,跪的直挺挺的,再也不敢挪動分毫,這裡可是沁竹宮,米母妃最是注重規矩,若是讓米母妃知道,他們一個太子,一個皇子,竟然跪着求兩個奴婢,他們兩個就可以在這裡跪上幾日幾夜,不用回自己的寢殿去了!
等雨荷與宛如進殿,涵哥兒看着紋絲未動的四皇子安哥兒,有些不滿道:“就你聰明,怎麼不知道知會我與大哥一聲!”
安哥兒無奈的笑了笑道:“我淑母妃可還沒來呢!我哪裡敢動彈!”
涵哥兒想想也對,軒哥兒卻在後頭,不冷不熱的接了句,“你可好了,跟淑母妃住在宮外,也不知道我跟涵哥兒能不能過去今日,若是母后知道了……”
軒哥兒沒有繼續說,涵哥兒和安哥兒也都不吭聲了,今個兒是特意選了沁竹宮附近的,即便出了事情,也是米母妃處置,只要不讓母后知道就好了,若是沈清伊知道了,他們三個可慘了……
四皇子出乎意料的張了口,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低聲道:“大丈夫做事,既是做了,就該勇於承擔責任!”
軒哥兒和涵哥兒原本心裡還有些慌慌的,聽了安哥兒這話,倒是鎮定下來,軒哥兒跪的地方離着沁竹宮的殿門最近,“這事兒是我出的主意,若是母后當真知道了,你們兩個且往我的身上推,我是大哥,這原是我應當的!”
安哥兒心下感激,他總覺得沈清伊待自己與待太子和二皇子不同,心裡有些惴惴,聽了這話,回道:“謝謝大哥!”
涵哥兒沒好氣的說道:“大哥不這麼說,我也是要往你身上推的,反正不管是不是你錯,母后也要罰你的,倒不如你一個人全部承擔了!”
軒哥兒滿臉黑線,到底沒說什麼!
雨荷跟宛如進了內殿,看着寒雪躺在架子牀上,正哼哼着,低聲詢問身邊的宮女道:“怎麼樣?可有性命之憂?有沒有傷了臉?”第四百六十八章 殘廢
米雨柔跟前的大宮女雲英看了雨荷與宛如一眼,將她們兩個人帶離了內殿一些,才皺着眉頭,擔憂道:“我瞧着情形不大好,你們不知道,方纔擡進來的時候,滿身的血,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怎麼就能流那麼多的血,說實在的,除了杖斃的宮女,我還真沒瞧見過!”
雨荷與宛如是江湖中人出身,多少的血都見過,連死人都不在話下,哪裡會被這麼兩句話便唬住了,雨荷看了宛如一眼,問道:“不是說,就是從樹上摔下來了嗎?最多也不過就是摔斷了腿,有個擦傷什麼的,怎麼會弄的哪兒都是血?”
宛如連連點頭,她雖說跟着涵哥兒的時間不長,但因爲自己沒孩子,也是將涵哥兒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着的,方纔得到的消息,說的明明白白,軒哥兒,涵哥兒和恩哥兒三個,將唐傲雪,不,如今是寒雪了,將寒雪身邊的宮人都遣散了,然後哄着她去爬樹,最後從大樹上栽了下來!
雲英也是偏着幾個皇子的,嘆了口氣道:“原也不該這麼嚴重,太醫這會兒正處置着呢,說是那棵樹下有塊石頭,一條腿正正落在上面,劃破了一個大口子,又在那廂滾落了,可不弄得渾身都是血嗎?”
雲英向着內殿瞧了一眼,衝着兩人低聲道:“我家娘娘如今還在裡頭,方纔被擡過來的時候,寒雪一直嚷着疼,喊得撕心裂肺的,我家娘娘見到那個情形,當即便動了怒,讓太子殿下與兩位皇子,上外頭跪着去了!”
雨荷和宛如都能想象當時那情形,這個唐傲雪是沈清伊與李天佑一步重要的棋子,若是這會兒被毀了……
雨荷這會兒有些後悔,瞧着宛如道:“方纔太子殿下知道寒雪的事情後,我原以爲,他過會兒就會忘記了,哪裡知道太子殿下竟然記在了心裡,唉,早知道,我就該寸步不離的跟着的!”
宛如這會兒也有些自責,拉着雨荷的手道:“你也別說這個,東宮那邊事情多,裡裡外外都要你看顧着,二皇子身邊的事情少,我卻沒跟着,是我的不是!”
雲英衝她們兩個擺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看着內殿的太醫似是已經處理完傷勢,正跟米雨柔說着什麼,雲英趕忙進去服侍着,臨進去之前道:“這個時候可不是你們兩個互相擔責任的時候,只盼着裡面這位沒事吧!否則三位小主子有的受呢!”
雨荷與宛如都知道這個道理,眼巴巴的盯着內殿瞧,恨不能將內殿的殿門盯出一個洞來!
米雨柔很快便被雲英攙扶着出了內殿,雨荷與宛如去打量雲英的臉色,想要看出幾分端倪來,奈何雲英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兩個人誰也不願往最壞處想,垂着頭,等待着米雨柔發話!
米雨柔胸脯一起一伏的,顯然是氣得不輕,雨荷實在是忍不住,上前一步,瞄了一眼內殿,試探着問道:“皇貴妃娘娘,寒雪這會兒情形如何?要不要請百草先生入宮?”
雨荷問的很含蓄,但是唐傲雪的這張臉,可是照着沈清伊的模樣做過的,若是就這麼毀了,太浪費了,遇到一個被毀容的人,已經不易了,再遇到一個世家小姐毀容,還是癡傻,願意扮演某人的,根本就尋不出第二個人來!
雨荷覺得今個兒的錯,全在自己身上,都是自己沒有注意到太子殿下的異樣,若是自己一早便想到了,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米雨柔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存了些怒氣,只是不便發作在幾個孩子身上,掃了一眼雨荷與宛如道:“你們怎麼就由着他們幾個湊在一起胡鬧,竟然沒有一個人跟着的!”
雨荷和宛如這會兒也自責不已,可是事情怪不得她們,這三位小主子自來是極省事的,沈清伊也不願意讓他們覺得在宮中是拘束,所以很多事情都由得他們,左不過是在宮裡,到處都是李天佑備好了的暗衛,絕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雨荷與宛如掌管着各自宮裡的大小事務,也不是常常跟着他們的,哪知道這一次竟然出了差錯!
兩個人齊齊跪下身去請罪!
米雨柔眉頭並未舒展開來,掃了一眼還跪在廊子上的三人,冷冰冰的道:“你們三個就在那裡跪着,本妃說不準起來,誰都不許讓他們起來!”
米雨柔說着,瞧了雲英一眼道:“也不許給他們三個墊軟墊,就那麼跪着,不見紫,不許起來,不給你們三個點兒顏色看看,你們怕是要將宮裡的房頂兒掀起來了!”
米雨柔說着便起身,雲英連忙上前攔了問道:“娘娘可是要去凝素宮?”
米雨柔瞪了雲英一眼,又看了眼廊下三個小腦袋齊齊的往自己這邊瞅,怒道:“這會兒子知道怕了,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想瞞着你們母后去?”
三個小腦袋齊齊的低了下去,雲英咬着牙,試探着道:“娘娘,其實,寒雪的臉也沒傷着,不過就是摔斷了腿,奴婢方纔去問了,雨霽說,皇后娘娘不準備見沁雅公主了,直接命人將寒雪送過去就是,娘娘不如也別去跟皇后娘娘說道,直接將人給沁雅公主送到誠王府去,也沒什麼的!”
“沒什麼?”米雨柔調高了音調,這幾個人只想着寒雪不過就是個宮女,不必太放在心上,幾個皇子不過就是傷了她的腿,算不得什麼,幾位小主子都金貴的很,莫說是傷了她的腿,便是要了她的性命,又算的了什麼!
可米雨柔卻知道沈清伊忍着這麼大的怨氣,將唐傲雪弄得有幾分自己的模樣,如此委屈求全,是爲着什麼,“不過是摔斷了腿而已?還而已!那要怎麼着,纔算是好的?難道她死了,才成!”
米雨柔快被這三個小混蛋氣死了,偏偏這些個宮人,各個還都護着!
雲英被米雨柔罵得訕訕閉了口,涵哥兒仗着是米雨柔的親兒子,膝行幾步,叩首道:“母妃,你這一次就別告訴母后了,只此一次,下不爲例,我們再也不敢了!”
米雨柔氣得不成,因着涵哥兒的性子,每每都是他自己折騰起來,連帶着軒哥兒,安哥兒受罰,有些恨鐵不成鋼,指着涵哥兒便道:“這一次,若不狠狠的罰你們一次,怕是更加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米雨柔作勢欲走,三個孩子到底還是有些害怕的,拉着米雨柔的曳地外裳不敢撒手!
“你們三個是要造反嗎?”沈清伊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三個孩子僵在原地,誰也不敢說話了!
米雨柔拽了一把外裳,上前幾步,去接了沈清伊,淑妃在沈清伊的另一邊攙扶着,臨進門的時候,瞪了四皇子安哥兒一眼,安哥兒便再也不敢說話了,說起來,他還是更怕淑妃多一些,這麼會兒功夫,淑妃便從鎮國公府趕過來了,看來這個寒雪當真是不簡單,他們三個,怕是犯了大錯了!
沈清伊三人先進去看了唐傲雪的傷勢,唐傲雪已經睡了過去,皮膚白皙透明,並沒有什麼異樣,沈清伊看到那張臉,一路上擔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她不擔憂旁的,但是不能耽誤了李天佑的事情,誠王府那邊實在需要唐傲雪這樣的人過去,李天佑的打算不能落空,如今情勢緊急,容不得再去弄一個這樣的人出來!
米雨柔上前低聲道:“姐姐,方纔太醫說了,她的右腿怕是廢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沈清伊順勢看了一眼唐傲雪的右腿,彷彿隔着錦被,都可以看到上面滿是鮮血的模樣!
米雨柔掃了一眼廊下,輕聲道:“妃妾從方纔起,就讓他們三個在那邊跪着了,這會兒功夫,已經跪了半個多時辰了!”
米雨柔小心翼翼的窺探了一下沈清伊的臉色,斟酌着繼續道:“他們幾個實在是太過胡鬧了,若是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他們怕是記不得教訓!”
“只是涵哥兒口口聲聲說是要替姐姐報仇的,妃妾也不知道該拿他們三個怎麼辦?”米雨柔說完,衝着淑妃使了個眼色,她再怎麼心狠,也不希望沈清伊懲罰他們三個的,方纔她要去尋沈清伊,也是因爲這件事,事關重大,怎麼也不可能能瞞了沈清伊!
淑妃衝着米雨柔微微一笑,她得知消息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要弄這麼個人到誠王府,是她們幾個人的主意,百草小生動了多少次刀子,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如今勉強能有幾分相像了,若是這個時候功虧一簣,莫說是旁人,便是自己也是惱怒的,所以一入宮,便去了沈清伊處,因爲淑妃知道,沈清伊更着急!
沈清伊看過唐傲雪,冷着聲音問道:“多久能好了?”
米雨柔反應過來,抿了抿脣,張口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也要三個月了,但是三個月後,她依舊不能站起來的!”
“那就再等三個月吧!”沈清伊冷着臉從內殿出來,看了廊下一眼,三個小腦袋正扒着頭,往裡瞧,眼見沈清伊眼神掃過來,又連忙垂下頭去,可憐巴巴的,跟三隻搖尾乞憐的小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