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終究是入了宮,這一次,唐傲雪足足等了七日,每一日都跟百爪撓心一般的難過,終是讓她等到了人。
鎮國公夫人親自帶了人來,對於這個神醫,鎮國公夫人也有所耳聞,只是人是不好求的,金銀錢財打不動,愣是讓鎮國公府的管家小意討好的求了多日,才勉強將人請了過來,鎮國公夫人原想着,讓這個神醫,給奇哥兒瞧一瞧,倒不是她不相信百草小生,只是覺得,多一個人給瞧一瞧,她心裡安心些。
誰知道這個神醫的脾氣怪癖的很,說是看在管家的份兒上,只給一個人瞧病,若是瞧了奇哥兒,便不會入宮,爲德妃娘娘瞧病,鎮國公夫人只好放棄了,畢竟奇哥兒最近的身子骨愈發的好了,若是這個神醫能夠將唐傲雪的容貌恢復,鎮國公夫人便算是有了兩個倚仗了!
因爲這個緣故,唐傲雪想要尋人試探的事情,便算是不成了,這個神醫驕傲的很,不過瞧了唐傲雪一眼,便道:“這樣的容貌,三日便好了,有什麼好試的!”愣是讓唐傲雪將試探的心思消減了下去!
鎮國公夫人卻是有些不放心的,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鎮國公夫人對所有人的戒心都強的很,便是今兒個覺得這人是忠心的,明兒個也許就會生出疑心來,於是頗有些猶豫,神醫更是傲嬌,扭身便要走,口中還唸唸有詞道:“多大一點兒事兒,還要試驗,當老夫的藥材是白白得來的嗎?便是老夫沒有治好,又如何?難道這張臉還能更壞不成?”
鎮國公夫人聽後,直頓足,這些年來,哪一個敢這般給她臉色瞧,唐傲雪卻是聽到了心裡去,這白鬍子老頭倒是沒說錯,難道說自己的這張臉,還能更差一些嗎?那定然是不會的。
唐傲雪愣是用了這個神醫的藥,不過三日的功夫,當真如那神醫所言,面上的坑坑窪窪不見了,只還有些許的痕跡,若是用些脂粉,完全可以掩蓋的住,唐傲雪欣喜若狂,神醫很是得意的告知唐傲雪,“老夫的藥,莫說是你面上的這些後天的坑坑窪窪,便是那些先天帶來的小瑕疵都可以修補!”
唐傲雪上了心,俗話說,一白遮百醜,若是她的面貌更勝從前,她還有什麼好擔憂的,便是沈清伊,如今過了三十歲,也不能攔着皺紋不出現。
唐傲雪求藥,神醫卻是不肯給了,只說這藥用的多了,會有副作用,會讓人變得癡傻,如今用了三日,已經儘夠了,唐傲雪如何肯依,自然是許以重金,定要得了神醫手中的香脂。
神醫如何也不肯,唐傲雪竟然讓鶯兒趁着神醫沐浴之際,將那瓶香脂偷了過來,隨後將人攆出宮去,徹底的霸佔了大半瓶的香脂。
那香脂用下去,又過了三日,唐傲雪的容貌更勝從前,肌膚勝雪,脣紅齒白,好不豔麗,唐傲雪在鶯兒的提醒下發現,這香脂用了後,竟然可以讓肌體生香,唐傲雪貪心之下,便在自己的全身都抹了一遍,哪知第四日,這副作用便顯現了出來……
鎮國公府得到消息時,鎮國公夫人如遭雷擊,明明昨兒個,宮裡還來人傳話,說是唐傲雪的容貌尤勝從前,怎麼今兒個便得了這樣的消息?
鎮國公夫人甚至不敢去見鎮國公,便直接遞了牌子入宮,唐傲雪已經貴爲德妃,鄭氏想要入宮,已經比先前容易了許多!
見到唐傲雪的一霎那,鄭氏都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都不敢想象,面前的女子是她的女兒,翡翠色嵌拇指大東珠的繡鞋,月白色撒五瓣紅梅的十二幅羅裙,雪色宮絛,緋紅色的掐腰立領小襖,上面繡着雪白的梅花,釦子處是一個蝶戀花的鎏金芙蓉扣,三千青絲挽成了牡丹髻,上面插着四支梅花紋樣的垂頭流蘇簪,並兩朵巴掌大小的豔紅色海棠花,肌膚勝雪,整個人恍若神仙妃子。
鎮國公夫人震驚不已,若不是唐傲雪如今的狀態,怕是沈清伊在跟前,也能比上一比了!
只不過唐傲雪到底是比不得沈清伊的,因爲此刻的她,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清冷孤傲,整個人猶如一個三歲的奶娃娃一般,癡癡傻傻的笑着,只不過在見到鎮國公夫人的那一霎那,匆忙躲到鶯兒身後,偷偷拿眼瞧她。
鎮國公夫人還沒有從方纔的震驚之中,迴轉過來,這會兒見到唐傲雪這般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兒,鶯兒見狀,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說着:“夫人,德妃娘娘,這幾日似是受到了驚嚇,見到生人便是這般模樣,您別見怪,娘娘一會兒便好了!”
鄭氏哪裡見得了唐傲雪這般模樣,她又怎麼能算是生人呢,便帶着哄小孩子的口吻道:“雪兒,我是你孃親啊,你難道不記得了?你過來,爲娘不會加害你的!”
唐傲雪從鶯兒的身後探出點兒頭,盯着鎮國公夫人瞧,眼見她笑眯眯的對着自己招手,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來,有些拘謹的坐在鎮國公夫人身邊。
鎮國公夫人又上下打量了她半晌,笑語盈盈的道:“雪兒,你莫怕,爲娘是不會害你的,日後你見到人,可不能就這麼躲着了,旁人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只要嘴角含笑就可以了,你知道嗎?”
鎮國公夫人帶着哄騙的語氣,是了,她想到了別處,縱然唐傲雪癡傻了又如何,她如今有這樣的容貌,男人嘛,又有幾個是希望自己的女人聰慧的,癡傻不算什麼,只要身段和容貌在就好,鄭氏聞着唐傲雪身上散發出的別緻清香,心中愈發的滿意,日後她可以放下心來了,唐傲雪會繼續在宮中得寵,奇哥兒的病也會好,到時候她哄着唐傲雪將唐子涵的世子之位奪過來,還不是順手的事情嗎?
鄭氏心中愈發得意,輕輕的拍着唐傲雪柔嫩的手背,笑着道:“好孩子,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你且放心,有四皇子在,便是凝素宮那位,也不能把你怎麼着!”
哪知道唐傲雪聽聞四皇子三個字,輕啓朱脣,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四皇子不是我生的,他是抱來的……”
唐傲雪的話還沒有說完,鄭氏便慌張的堵了她的嘴,唐傲雪竟然癡傻到這個地步,若是這話被旁人知曉了,那她們整個鎮國公府怕是要全部陪葬了!
“這話不許再說!”鎮國公夫人冷冷的掃了一眼鶯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傳出去的。
豈料鶯兒上前扶住唐傲雪,有些心疼道:“娘娘,這話可莫要胡說了,四皇子不是您生的,又是誰生的,您便是糊塗了,也不能說這樣的話啊!”
鶯兒說完,又擡頭看着鎮國公夫人道:“夫人別擔憂,但凡奴婢在德妃娘娘跟前提及四皇子,德妃娘娘必會這樣說,只要不提,德妃娘娘便不會說這樣的話,只是關心自己的容貌和服飾,也不知道是誰在娘娘跟前說了這樣話,娘娘便記在了心裡,夫人且放心,如今只奴婢一人近身服侍着,這話不會傳出去的!”
鎮國公夫人眼睛微眯道:“這就難怪了,定是有人在德妃娘娘跟前亂嚼舌根了,否則德妃娘娘拼了性命生下的四皇子,怎麼會就不認了呢!”
“奴婢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這樣的話,是斷然不能傳出去的,萬一被皇上知曉,不僅僅是德妃娘娘,怕是四皇子,還有整個兒昭陽宮的宮人都會性命不保的!”鶯兒眼巴巴的盯着鎮國公夫人瞧,那神色,一副擔憂鄭氏會說出去的模樣。
鄭氏稍稍鬆了一口氣道:“你明白就好,你們德妃娘娘好了,你便好了!”
鎮國公夫人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思待下去,這件事情太大了,大的她已經不能兜住了,鎮國公夫人強撐着面上的笑意,從袖籠裡拿了一張三百兩的銀票出來,衝着鶯兒笑着道:“你這幾日可要看好了你們德妃娘娘,明兒個本夫人再來,你好好伺候好你們主子,本夫人是不會虧待你的,鎮國公府也不會虧待你的!”
鶯兒也含着笑意,老實巴交的回道:“夫人多慮了,伺候好主子,是奴婢的本份,不敢討賞。”鶯兒這般說着,手裡卻將鎮國公夫人給她的銀票牢牢攥在手心裡。
鎮國公夫人走後,鶯兒趁着唐傲雪安睡之際,又去了一趟凝素宮,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回給了雨霽姑姑,又將手中的銀票奉上,雨霽自然是沒有要,非要鶯兒自己拿着,鶯兒不肯,她知道,若不是寒香和雨霽,她此刻早已經進了亂葬崗,她是缺銀子,但是還不至於到那個地步。
雨霽安慰道:“你且拿着吧,給你的,便是你的,你家裡的孃親,哥哥,弟弟,有了這筆銀子,便能過上好日子了!”
雨霽見鶯兒只是默默垂淚不說話,便叮囑道:“昭陽宮的事情還沒完,唐德妃面上的人皮模子一日都不可以斷,萬不能被人瞧出端倪來,這可是重中之重,你要曉得分寸纔好!”
鶯兒給雨霽叩了幾個響頭,鄭重其事道:“姑姑放心,奴婢曉得輕重!”
最終鶯兒還是讓內務府的人,兌換了銀子,將其中的一百五十兩硬生生的塞給了寒香,沒有寒香,便沒有現在的自己,鶯兒一直都知道……第四百二十三章 終雪(四)
鎮國公夫人等了許久,才見到鎮國公,鄭氏給鎮國公行了福身禮後,便見鎮國公滿臉不悅的問道:“何事?竟然尋到了外書房來,不知道老夫忙的很嗎?”
鄭氏心裡暗恨不已,爲着奇哥兒的事情,她已經許久沒有主動尋找過鎮國公了,這次若不是爲了唐傲雪,她是怎麼也不會登門的。
鄭氏鼻尖嗅到鎮國公身上若有若無的脂粉氣,再聽到屏風後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聲,還有什麼不懂得,鎮國公忙是不假,可忙得是朝政上的事情,還是女人身上的事情,就說不好了!
鄭氏自唐子涵定了世子之位後,便不跟鎮國公計較這些,他願意擡什麼人,便擡什麼人入府,鄭氏只要她們每日裡去應個卯即可,最重要的事情是,鄭氏在她們姨娘西跨院的小廚房動了手腳,想要生出庶子,庶女來,那是想也別想的!
可今日鄭氏卻在氣頭上,自己日日殫精竭慮的,鎮國公居然在書房裡玩女人!
鄭氏一掃平日的端莊賢德,衝着伺候在書房門外的小廝,便喊道:“來人,把屏風後面的人綁了,送到柴房裡,關上兩日,好好的淨一淨腸胃,既是進了鎮國公府的門,便要守鎮國公府的規矩,以爲這是小門小戶,還是商戶人家?老爺的書房豈是一個妾室能進的來的,傳出去,鎮國公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鄭氏說的句句在理,又何況屏風後面的人,不過是個奴婢,哪裡算的上是妾室,鎮國公想着不過是在柴房餓上兩日,也就沒有阻止鄭氏,左不過,如今西跨院的姨娘多得很,也不差這一個。
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被綁了出去,鄭氏瞪了一眼,瞧向鎮國公的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這老爺當真是年歲越大,越爲老不尊,竟然連丫鬟都動起手腳來了!
鎮國公被鄭氏看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聲,正色道:“不知夫人有何事情,到了書房便來擺你的威風,老夫顧忌你正室夫人的地位,你也該知道自己的本份纔是!”
鄭氏咬了咬牙,鎮國公這是在警告她了,鄭氏心裡恨不得能一口啐在鎮國公臉上,都這把年紀了,一樹梨花壓海棠的事情,虧得他也做得出來!
爲着奇哥兒,鄭氏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恭敬道:“老爺放心,不過是教導教導她規矩,等兩日過後,妾身便會給她個體面,您是讓她做通房也好,做姨娘也罷,都隨老爺的心意!”
鎮國公對這樣的順從很是消受,點了點頭道:“到底有什麼事情?”
鄭氏圍着書房轉了一圈,確認書房內再無他人,才低聲道:“妾身方纔從宮裡回來,雪兒她癡傻了!”
鎮國公皺了皺眉頭,腦袋有一瞬間空白,細細思索了一番纔想道:“不是才遞回來消息說,先前那個神醫很有本事,已經將雪兒的臉治好了嗎?怎麼又會癡傻?”
鄭氏正色道:“妾身詳細的問詢了雪兒身邊的丫頭,雪兒貪圖貌美,硬是多用了幾日藥,如今她的容貌更勝從前,比二八少女不遑多讓,可那藥卻是有副作用的,妾身去的時候,她已經不認得妾身了,腦子怕是也如三歲孩童一般無二了!”
如鄭氏一般,鎮國公聽到的也是前半句,聽聞唐傲雪如今貌美更勝從前,倒是覺得有些利用價值了,於是道:“癡傻無礙,若是容貌當真出挑,也算不得什麼事情,老夫可以幫着雪兒重得盛寵,說得明白一些,當今皇上那般寵着皇后,還不是因爲她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緣故?若是雪兒能勝過她,那沈清伊也就沒有如今這麼得意了!”
鎮國公想着,這樣一來,四皇子出頭的機會便更大了,若是唐傲雪容貌無雙,性子卻有些癡傻,那是個男人就會憐惜,只要有這憐惜在,他就有辦法,讓李天佑將這憐惜補到四皇子身上!
鄭氏抿了抿脣,低聲道:“老爺,不是妾身說,妾身原也是這個打算,可是雪兒的腦子已經壞了,妾身今兒個跟雪兒提到四皇子,這雪兒竟然說,竟然說那四皇子不是她親生的,是抱來的……”
鎮國公聞聽這話,立時從圈椅上站起身來,道:“她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鎮國公到底還是心虛的瞧了瞧四周,隨後低聲道:“雪兒哪裡聽來的這胡話,怎麼能將這樣的話,脫口而出呢?她不顧忌着自己,難道連整個府邸的性命都不要了嗎?”
鄭氏皺着眉頭回道:“妾身也是這樣說的,那宮裡隨身伺候的小宮女說,但凡有人與雪兒提到四皇子,雪兒便會那樣作答,唬得妾身實在是心慌,雖說是一句‘玩笑話’,若是皇上當真了,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老爺可是要拿個主意出來纔好!”
鎮國公一愣,先張口道:“雪兒這個樣子,怕是不宜面聖了!”鎮國公心裡煩悶的緊,這個唐傲雪,好容易有些利用價值了,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即便是容貌賽妖精又如何,不能勾搭李天佑,一切都是白搭!
“妾身也是這個意思,可萬一皇上去昭陽宮,無意中提及四皇子,可如何是好?”鄭氏小心觀望着鎮國公的臉色,低聲道:“其實要妾身說,四皇子並不受皇上喜愛,便是養在淑妃那裡,也不得皇上青眼,倒不如捨棄了,反正如今雪兒的容貌姣好,日後再有孩子,也容易的很,等到雪兒盛寵之時,再懷育龍嗣,不是更好一些嗎?”
鄭氏的意思很明白,反正有那條暗道在,只要鎮國公想,再弄進去一個孩子,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沒必要非得守着四皇子不可!
可鎮國公卻並不這樣想,唐傲雪固然能得了李天佑的寵愛,可是再弄進宮一個孩子,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唐傲雪已經被診斷,日後都不能再有身孕,再弄個孩子,若是李天佑時不時的去看,要如何裝?到生的時候,要怎麼隱瞞?先前唐傲雪不受寵,李天佑根本就不肯往昭陽宮半步,自然是發現不了,可萬一唐傲雪得寵,鎮國公想要成事,可就難得多了!
鎮國公眼睛微眯,四皇子不能換,四皇子再不得寵,他也只跟太子與二皇子差了幾個月,若是再讓唐傲雪‘生’一個,就不僅僅是差着幾個月那麼簡單了,最少也要差上三四歲!三四歲啊,等到太子與二皇子懂事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奶娃娃,這樣怎麼能籌謀算計,繼承大統?所以四皇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被捨棄的!
鎮國公想通其中關節,沉默片刻道:“雪兒如今美貌更勝從前,若是這個時候隨她姐姐而去,應該是會給皇上留下很大的遺憾,我鎮國公府,攏共兩個嫡女,全部葬送在皇宮裡,皇上總要給鎮國公府一些補償,這些補償不落在四皇子身上,就會落在老夫身上!”
鎮國公自顧自的說着,根本不管鎮國公夫人驚訝的表情,繼續道:“不過老夫更希望,能將這補償落到四皇子身上,說起來,老夫一直沒有機會讓四皇子記到櫟彤名下,如此一來,倒是個絕好的機會,讓四皇子記到櫟彤名下,他便是正經的嫡出,便是沈清伊所出的太子,也要低四皇子一頭,如此一來,四皇子必會得到皇上的注目,這樣,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鎮國公方纔還覺得這件事情棘手的很,如今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唐傲雪這個時候恢復容貌,和這個時候身死,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鎮國公自己高興了許久,彷彿已經預見到了自己在朝堂之上運籌帷幄的模樣,衆大臣俯首稱臣,對他卑躬屈膝的模樣,都有些飄飄然起來!
良久才注意到,鎮國公夫人愣愣的注視着他,那眼神裡充滿着震驚!
鎮國公才反應過來,唐傲雪是他的女兒,若是他不能說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怕是鄭氏都不能接受,又何況這件事情,還要鄭氏去做呢。
於是鎮國公斂去面上的喜色,沉重道:“老夫知道你捨不得雪兒,老夫又如何捨得,可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了,總不能爲了雪兒一個,讓咱們整個兒國公府陪葬吧!”
鄭氏輕聲道:“若是四皇子沒了,這事兒不也就揭過去了嗎?”
鎮國公正色道:“這怎麼能一樣,萬一雪兒得不到皇上的寵幸怎麼辦?即便她容貌更勝從前,跟沈氏相比,怕是也比不過,倒不如這般,永絕後患!”
鎮國公瞧着鄭氏還是一臉茫然的模樣,不由得威脅道:“你不能光想着雪兒一個吧,如今府裡可還有奇哥兒呢?難道你想要奇哥兒替她一個癡傻的姐姐陪葬?”
鎮國公夫人愣愣的瞧着鎮國公,想要問他,在他心裡,雪兒,和奇哥兒都算什麼?不,怕是要連帶着唐子楠和唐櫟彤了,這些個他至親的血脈,在他眼裡都抵不過一個冰冷的位置嗎?四皇子不過是個野孩子啊,他居然爲了一個野孩子,要了自己女兒的性命!
鎮國公夫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屋裡的,只知道,她手裡多了一包不知道是什麼毒藥的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