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伊瞧着端坐下首,嫩的恨不能掐出水來的安清瑤,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番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再過半個月便是端午,今年宮中的宮宴都沒有大辦,瞧着冷清了不少,本宮想着,今年的端午便好好的辦上一次,跟皇上商議過了,想要去行宮那邊比試一次龍舟,你回頭準備準備,跟着一同去!”沈清伊心情愉悅道。
安清瑤連話都不敢多說,生怕沈清伊跟先前一般笑話她,連連應是。
沈清伊果然又想調侃安清瑤幾句,只是還沒容得她開口……
姜嬤嬤挑了淺淡粉珍珠的簾子,入了暖閣,有些許不大高興道:“皇后娘娘,瑰麗閣那邊聽說郡主進宮了,想要過來湊個熱鬧,特意遣了小宮女過來問詢,看看皇后娘娘和郡主是否得空?”
安清瑤一聽,便知道是玲瓏公主,低聲問道:“怎麼?她又要出來?不是被禁足了嗎?”
沈清伊有些無奈道:“原說的就是給定宜長公主守孝,先前爲着軒哥兒傷了腿,皇上下的令,是讓她在瑰麗閣養傷,傷好了,自然是要出來的。”
安清瑤看着沈清伊有些不以爲意的模樣,忍不住提醒道:“玲瓏公主執念已深,怕是不易更改呢。皇后娘娘還是要多多注意着些!”
沈清伊如何不明白,她能怎麼着,軒哥兒的事情,她後來查過了,並不是玲瓏公主動的手腳,那便說明,當時的玲瓏是真心要替軒哥兒擋了那鋤頭的,以此看來她心裡的善心還是有的,她唯一做錯的事情,便是對李天佑動了心,可是難道就因着這個,自己便要玲瓏公主剃度做尼姑去?顯見是不可能的,可被玲瓏這麼眼巴巴的盯着李天佑,她心裡又實在不舒坦,心裡又擔憂玲瓏有一日,會對軒哥兒不利,總之,這個玲瓏,算是沈清伊如今心裡最難纏的人了!
沈清伊也知道唐傲雪是沒安好心,自己封了她德妃,也沒讓她安份的了,以爲她的容貌被毀,她便算是再也蹦躂不起來了,可誰知道她還是不死心,只要一想到因着鎮國公這條大魚,她如今只能放長線,忍着唐傲雪,沈清伊的火氣便怎麼也止不住!
“讓她過來吧!正好悅萱郡主在,也能說道說道她的婚事!”沈清伊很不客氣道。既然玲瓏一門心思的跟她過不去,自己若還是一個勁兒的忍耐,那纔是當真傻了,重活一世,總讓她明白,這宮裡容不得那麼多良善!
安清瑤在太后身邊多年,耳濡目染學了不少東西,只聽沈清伊這話,心裡便有了數,輕聲附和着道:“這倒是個不錯的差事,妾身還從未做過紅娘,聽娘娘這麼一說,心裡就跟有隻小鳥似的,怎麼也坐不住了呢!”
沈清伊遞過去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只等着玲瓏公主送上門來,正如玲瓏此刻派人問詢一般,沈清伊便是因着軒哥兒的事,也不能拒絕了她,玲瓏公主當初說的是三年的孝期過後,再嫁人,但是不耽誤沈清伊提前給她相看人家啊!
按着大理的風俗習慣,斷沒有跟未出閣的小姐商議自家婚事的道理,可玲瓏是個特殊的,既然玲瓏不讓皇上這個表哥,和自己這個皇后表嫂,摻和婚事,那便讓她自己選,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沈清伊可不會放她輕易出門!
玲瓏很快便來了,顯然是掐算好了,認定了沈清伊不會拒絕她的要求,早就穿戴妥當候着了。
玲瓏穿着一件大紅色灑金斗篷,甚是奪目,因着年紀小,愣是將安清瑤這個新娘子給比了下去,沈清伊有些奇怪,玲瓏這是要鬧哪樣?她今兒個不應該在自己面前,表現自己對李天佑已經忘懷了嗎?
雖說公主的衣裝沒有後宮妃嬪那般嚴格,但到底是在後宮,玲瓏斗篷是紅色的也就罷了,脫了斗篷又是一身的茜紅色襖裙,這般明目張膽,難道是挑釁不成?
沈清伊還沒有說話,倒是安清瑤不軟不硬的說了玲瓏一句道:“你這是做什麼,竟是比我這個新嫁娘穿的還要鮮豔,難不成你是聽說我在皇后娘娘宮裡,特意來讓我難堪的不成?”
玲瓏只顧着自己向沈清伊示威,安清瑤不過是自己到凝素宮的一個說辭,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登時便覺得自己這般,確是在給安清瑤下臉面,安清瑤雖說是新嫁娘,可到底年紀在這兒,再怎麼嬌豔也越不過她去,自己穿的這麼明媚,來她面前晃悠,可不就是給安清瑤沒臉的。
玲瓏連忙道:“哎呀,都是玲瓏的不是,只顧念着好些日子沒有見到皇后娘娘了,又是大病初癒的,生怕衝撞了皇嫂,特意命人準備了皇嫂喜歡的喜慶服飾,倒是忘記悅萱郡主大婚的事情了。”
安清瑤不置可否,下了玲瓏好大的顏面,若是以往,玲瓏定然是不會再張口了,可如今卻是不同,接着笑語嫣然道:“不知道方纔皇嫂與郡主在說些什麼?瞧着挺歡喜的模樣?”
安清瑤下意識的不想張口,不願玲瓏知道端午賽龍舟一事,可沈清伊卻張口道:“說話就端午節了,準備在行宮那邊辦一次賽龍舟,請了一衆人等一同熱鬧熱鬧。”
“賽龍舟嗎?那應該是很好玩的吧!玲瓏自小在月涼長大,從未過過端午節,今年倒是有機會了!”玲瓏一副小女兒愛玩鬧的作態。
安清瑤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玲瓏這話分明就是想要參加,難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成?
“既是如此嚮往,不如一同跟過去瞧瞧也就是了,日後你嫁了人,不一定能比得宮裡自在。”沈清伊麪色平靜無波的順着玲瓏的話道。
“皇嫂此言當真?玲瓏當真能去嗎?”玲瓏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只差在圈椅旁跳起來了。
安清瑤衝着沈清伊使眼色,可不能就這樣讓玲瓏去,這麼想去,一定不僅僅是去玩鬧那麼簡單!
可誰知沈清伊卻似沒有看到一般,點頭頷首道:“那是自然,方纔跟郡主說,要商議你的婚事,這次機會難得,你也好好瞧一瞧,到底哪一家的公子合了你的眼緣,也免得回頭本宮爲你指婚,你兩眼一抹黑,誰是誰都不曉得!”
玲瓏從善如流,笑嘻嘻的應了,道:“皇嫂待玲瓏當真是極好,這樣萬般都替玲瓏着想着,便是玲瓏的母后,也不見得能做得到皇嫂這般模樣。”
“本宮跟你母后可比不得,定宜長公主懂規矩重大局,從不在兒女情長上糾纏,所以纔會得了你父王尊重,若不是你的二皇子哥哥謀逆,你母后一定會一生順遂!”沈清伊若有所指,若是玲瓏能有定宜長公主十分之一,也就不會讓自己這般待她了!
玲瓏裝作聽不懂的模樣,笑呵呵不置可否。
玲瓏目的達到,自是很快離開。
安清瑤疑惑的瞧着沈清伊,問道:“皇后娘娘這是做什麼?玲瓏今日分明是有備而來,就是想要娘娘將她帶去行宮,娘娘爲何還要答應她的請求?”
沈清伊注視了安清瑤片刻道:“清瑤,你這幾日浮躁了,若是用這樣的心思,在舞雪齋待着,怕是不成的!”
安清瑤聽了這話,才收了聲,細細思量,江日天這幾日被李天佑特意給了婚嫁,暫時不用上朝,自己的爹爹孃親早已經回了洛陽,她也就三日前,來了皇后娘娘的凝素宮一遭算是回門了。
安清瑤面色有些紅,這幾日確實是荒唐了些,與江日天抵死纏綿,沒日沒休的,竟然有些失了分寸。
沈清伊見安清瑤臉紅,也就不再追究,兩個人都相愛了十餘年了,一時間成婚,自是會鬧的有些過火,待冷靜下來也就好了,是以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只低聲道:“玲瓏的心思本宮明白的很,可如今唐德妃那邊也尋上了她,這事情怕就沒那麼簡單了!玲瓏到底是定宜長公主的女兒,本宮便不能像對付唐德妃一般待她,可她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騰,本宮也沒那個心思跟她打持久戰,軒哥兒還小,日後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沒理由留個隱患在身邊!”
安清瑤大概聽的明白了,試探着問道:“娘娘的意思是要斬草除根了?”
“斬草除根算不上,本宮雖說能夠毀了唐傲雪的容貌,卻不能此時奪了她的性命,玲瓏也一樣,本宮禁足她可以,但是卻不能讓她死在宮裡!”沈清伊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分寸拿捏實在是太累人了些!
“那娘娘您此次准許玲瓏公主跟着,是想要給她個教訓?”安清瑤皺着清秀的眉毛問道。
“教訓給的已經夠多了,只會讓玲瓏變本加厲而已,先前玲瓏被皇上禁足,之所以如今還能時不時的出來,是因着玲瓏所做的事情不足爲外人道,本宮這次便要讓所有的人瞧着,玲瓏犯下了多大的錯誤,逼得本宮不得不將她禁足,拘着她好好學規矩!”沈清伊輕聲道。玲瓏顯見是想要做什麼的,只要她出手,就別怪沈清伊不客氣!第四百零八章 端午(二)
端午前一日,浩浩蕩蕩的人前往懷柔行宮,沈清伊擔憂玲瓏和唐傲雪會出什麼幺蛾子,便將軒哥兒和涵哥兒以年紀小爲名,留在了宮裡,只要兩個孩子沒什麼危險,沈清伊便可以放開手,跟玲瓏和唐傲雪鬥!
雖說唐傲雪的容貌被毀,但是這樣的盛事,沈清伊卻不會攔着她出門,特意着人去問詢了一番,知曉唐傲雪還要頂着那張臉出門,沈清伊什麼也沒說,大筆一揮,便讓內務府添置了唐德妃的車攆。
敬慧淑妃不放心幾個孩子,也沒有離開,而是求了沈清伊的恩旨,帶着四皇子一同在軒哥兒和涵哥兒的偏廂住下,即便是唐傲雪想要用手段,也要掂量着,自己和四皇子也在宮裡!米雨柔最終拗不過和淨公主,便帶了和淨公主跟隨沈清伊的鑾駕一同前往行宮。
李天佑猶自不放心,特意命唐子涵留在了內宮駐守,若是有個萬一,是絕對不吝惜暗衛的。
唐子涵倒是有些擔憂李天佑和沈清伊,因爲這一次不僅僅是唐傲雪和玲瓏公主要去,還有一位乃是思過完畢的誠王爺顧依然,也在隨行之列!
當初揚國公也是爲了李天佑的安危着想,纔會鬧出後來這麼多的事情,李天佑不可能將顧依然一輩子禁足在成王府裡,自己將一隻家貓養成了野狼,可卻不能將這隻野狼關在自己的院子裡了,好在野狼的利爪已經盡數剪去,暫時沒有大的威脅,至於日後這利爪會不會長出,還真是不好說!
而這個被唸叨的誠王爺,這會兒正與沁雅公主同乘一輛車攆,在裡面悠閒的吃着鐵觀音,另一手執卷,一副富貴閒人的模樣。
時日過了這麼久,雖說揚國公沒有將事情完全告知與他,但因着雷豫的出現,他已經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更知道李天佑便是衝着揚國公,也絕不會對自己怎麼樣,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江日天的身份!經過這些日子的查探,顧依然竟然發現李天佑等人是不知道江日天的身份的,這讓顧依然覺得非常有趣。
聽雷豫所言,這個所謂的江老爺也是沒安什麼好心的,他不想讓沈慕昊告知李天佑和沈清伊,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爲什麼沈慕昊自己也不肯說呢?甚至於迎娶悅萱郡主都要讓江老爺出面?這倒是一件趣事了!顧依然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一定可以有所作爲,無論是沈慕昊想要成爲這大理的主子,還是沈慕昊因着奉國公府被滅門一事,對李天佑有了隔閡,又或是衆人到了懷柔行宮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一番休整,用了晚膳,李天佑才着人去宣召了來行宮的衆位朝臣,商討第二日的賽龍舟盛典。
既是賽龍舟,自然要分成幾隊比拼,因着懷柔行宮的湖泊不算是頂大的,只不過是因着距離皇宮近,才擇了這一處,要想競舟,大概四艘並列,還可以挪得開些,若是再多,很容易擠到一處,有個翻船的事情,是以沈清伊一早就跟李天佑提過了,最多是四艘龍舟競賽,斷不能再多了,怎麼說都是出來玩兒的,沒理由再生了旁的事情,不過就是爲個君臣和樂。
李天佑難得好心情的給了衆朝臣不少建議,依着沈清伊的話說,李天佑太嚴肅,太凌厲,所以朝臣們纔會跟溫雅的顧依然結交,若是李天佑能稍稍的溫厚一些,那些個朝臣們自是不必去冒風險!
李天佑覺得沈清伊的話有些道理,便聽信了,自打到了懷柔行宮,神色好了不老少,面對朝臣們的那股子冷冽的氣場,也柔和了許多,衆朝臣都覺得懷柔行宮是個好地界,能讓一直冰冷的面孔融化,可見是風水極佳。
因着李天佑語調輕鬆,衆朝臣們也就紛紛給了意見,又不是朝堂上議論政事,自然也就七嘴八舌起來。
顧依然自知道當年之事始末後,便知道李天佑不會當真要了自己的性命,也知道李天佑便是爲了沈清伊,面子情怕是都不會給他了,便乾脆隨着自己的性子來。
“不如臣弟與皇上各帶一隊,比試?”顧依然甩着摺扇,一下下的扇着,溫文爾雅的模樣。
衆朝臣們,因着顧依然這句話沉默了,即便皇上與誠王爺結爲了異性兄弟,可皇上就是皇上,豈是一個臣子可以同他比肩的,顧依然這話僭越了!
誠王爺在王府裡閉門思過了一年,如今也沒有半分差事,只空領着宮中的餉銀,任這些個朝臣們再傻,也知道誠王爺的威望與權力,早已不復當年,只是到底誠王爺還是這大理國的王爺,娶的人是韓齊王朝的公主,即便是沒落,也沒落不到哪裡去!還容不得他們這些個朝臣置掾。
李天佑身上的溫和氣氛沒有持續多久,便變了氣場,顧依然這是誠心的!只可惜唐子涵沒有隨着來行宮,若是他在,也不必自己張口,自己怎麼說也是皇帝,這話要怎麼接?跟顧依然比,李天佑便掉了身份,不跟顧依然比,倒像是自己怕了他!
還沒等李天佑說話,江日天便站了出來,笑着道:“早就聽聞誠王爺風流倜儻,是個謫仙一般的人物,始終未得一見,今日有幸得見,實在是微臣的榮幸,誠王爺若是不嫌棄的話,要不要跟微臣比試一番?微臣自小在江南長大,倒是對賽龍舟一事頗有心得,只是不知道王爺會否覺得微臣欺侮王爺這個京城中的旱鴨子?”
江日天的話也是僭越了,可人家如今有底氣,娶了皇后娘娘的原弟媳,偏偏這位悅萱郡主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紅人,江日天的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而且江日天的話,挑釁的意味很重,先說自己一直沒見過誠王爺,爲何沒見過呢,還不是因爲王爺在府邸裡閉門思過嗎?這才見面,便說王爺是個旱鴨子,比不得自己,只要誠王爺但凡有丁點氣勢,便不能不應。
顧依然想得倒不是這個,他正愁沒有機會跟江日天打交道,莫名其妙的上趕着過去,怕是會讓李天佑和江日天都起了疑心,雖說雷豫偏向江日天想要自己做皇帝這個說法,顧依然卻有些不大相信,直覺上,他便認爲,江日天是沈清伊的同胞弟弟,該不會是那樣的人才對,所以他便好奇起來,爲何江日天不肯跟沈清伊和李天佑說,自己還活着的事情!
這麼一想,顧依然自然答的乾脆,應了江日天的挑戰。
江日天笑得爽朗道,只他二人做比,未免無趣,便乾脆扯了衆朝臣來下賭注,賭資不大,不過就是些許好意頭的玩意兒罷了,但這暗地裡卻說不好,分明就是在站隊啊!誠王爺顯見是跟皇上不愉快了,那站在江日天這邊,便是站在了皇上這邊。
李天佑讚賞的瞧了瞧江日天,頷首微笑,衆朝臣還有哪裡不明白的,江日天此舉是得了皇上的心了,日後升官進爵指日可待,衆人只恨自己方纔沒有出頭,好容易一次唐子涵沒有跟在皇上身邊,對他們來說極好的機會一縱即逝,想通其中關節,大部分人都站在了江日天這邊,還笑着調侃,是因着江日天是江南長大的緣故。
李天佑冷笑的瞧着顧依然身後的小衆人等,心情大好,至於站在顧依然身後的人,也很無奈,沒法子,誰讓他們跟顧依然連着姻親呢,自家女兒還在誠王府後院,他們便是站到了江日天身後,也是兩邊不討好的!
李天佑當夜便宿在了沈清伊處,跟她提及此事,沈清伊有些怏怏不樂,顧依然論人品,論能力,論才貌,都是不錯的,可竟然就爲了她這麼個女子,一步步走到今日,這又是何必呢,沈清伊還是覺得當年那個溫潤如玉,身上有淡淡藥香,時不時咳嗽兩聲的顧依然更可人疼一些,當然這話沈清伊是不會對李天佑說的,只說讓雨霽明兒個抱個大大的玉如意去,押江日天會勝!李天佑的心情更是大好!
第二日,早早的便起身準備賽龍舟一事,沈清伊帶着衆女眷在臨水的廊子裡,坐了一溜,也不拘着什麼身份地位的了,連帷帽都沒有戴,湖邊風大,戴了帷帽豈不是都要被風吹到臉上?沈清伊直爽的性子,得到了衆人的吹捧,那些個深宅夫人許久不出門,自是歡喜,至於那些個未出閣的小姐,也都牟足了勁兒看舟上的少年,也算是一次變相的相看會了,反正沈清伊說的明白,這一次攜玲瓏公主出宮,就是爲了挑個合適的郎君的,她們也算是順帶着了,若是能得到沈清伊的指婚,也是一份榮耀!
至於這競舟一事,不再細表,左不過是江日天用了兵法上的段數,好巧不巧的,贏了誠王顧依然半個船身,不算太出挑,但到底是贏了!
李天佑心情大好,隨便隨便一指,便又多給了江日天一個職位,兼任戶部郎中,這下子,讓誰也不敢小覷了,同時兼任兩個從五品下的官職,雖說官職不高,但可是兵部和戶部一起啊!當初唐子涵被晉封的時候,正是唐子涵被鎮國公趕出家門,另立府邸的時候,他們自然沒有人上趕着巴結,如今見到一個好苗子,自然是盡力而爲了。接下來的幾個月,郡主別院舞雪齋,就沒有斷過人!
玲瓏公主在白日裡的賽龍舟盛典上表現的就跟一個透明人一樣,除了眼巴巴望着李天佑的眼神以外,還真沒有任何出格之處,這讓一直盯着她的姜嬤嬤愈發謹慎,看這樣子,玲瓏公主是怎麼也不會死心的,這怕是要在晚上的宴席上出幺蛾子了,姜嬤嬤心裡愁的不成,若是白日裡,怎麼都好說,若是晚上出事,那必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