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玉卿想了想,仔細打量了下他:“我記得,可那人不是你。”
賀靖逸嘴角微微揚了揚:“那確實不是我,只是正巧,我那日經過,瞧見了。”
師玉卿仔細的回憶着,片刻恍然大悟:“原來那個頭戴紗帽的神秘人是靖逸!”
賀靖逸見他悉數記起,眉眼俱是笑意。
原來兩年前的春天,一日大雨磅礴,師玉卿去舅家正巧經過了平瀾湖,見一重傷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便同自己的小廝一道將那人送去就醫。
而後等到一個遮住了全身的黑衣人,似乎是那人朋友,他一開始死活不肯將傷者交給黑衣人,擔心是其仇家,師玉卿固執的硬是等到傷者醒來,確認是其朋友,才放心將他交付黑衣人離開。
賀靖逸想起前事,心裡暖意滿滿,勾了勾他的鼻子:“小傻瓜,若我真是仇家尋仇,只你和兩個小廝就要死在我劍下,你只顧爲他人打算,卻忘了自己的危險,以後如何不能這樣做了。”
師玉卿笑了笑,賀靖逸知道他就算自己會有危險,他也斷不會丟下他人生死不顧,這也就是爲何白獨月說要見師玉卿,他順水推舟拜託白獨月照看好他,就是爲了守護他周全。
師玉卿又道:“靖逸爲何提起這事,難道是……”
賀靖逸點點頭:“自那日起,我便對你傾心不已,所以兩年後等你可成親時便求得父皇恩典,迎娶了你。”
師玉卿驚訝不已:“原來靖逸那麼早……”他邊說邊羞紅了臉,頭也漸漸垂了下去:“我竟一直不知。”
賀靖逸摸了摸他的脖子,“蘭君現在知道了?”
師玉卿點點頭,依在他懷裡。
白獨月看着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搖了搖頭:“太子竟然還有如此讓人牙酸的一面,真叫人意外。”
賀靖逸擡頭睨了他一眼:“爾羨慕不來。”
白獨月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一口喝下酒杯裡的清釀:“若非我,太子今日還能得此良緣?”
賀靖逸知他是指他曾化解過一次師宏驍派人暗殺師玉卿一事。
他眼裡露出危險,冷冷道:“自有料理他的時候。”
師玉卿不知道的是,賀靖逸同白獨月已爲他化解過不少危機。
他茫然的看着兩人:“你們在說什麼?”
賀靖逸擁着他笑了笑,柔聲道:“說其他的事。”
師玉卿點點頭,又想起一事:“靖逸,那人後來如何了?傷可還痊癒了?”
“早已痊癒,那人是我手下一名密探,執行公務時被人所傷,幸得蘭君救了他,他手上的
那封密信才能到我手裡,蘭君爲朝廷立了大功。”
師玉卿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自己一點小小舉措竟爲朝廷立了功?
賀靖逸是知道他的心性的,師玉卿外表看着溫潤柔弱,滿心滿眼想的都是爲國家貢獻自己的能力,便正是這頂天立地的胸懷,更讓他讚賞不已,添多愛了幾分。
師玉卿被賀靖逸愛師的眼神看得臉上泛起了羞意,他不好意思的別開頭,視線轉向滿塘荷花,驚奇道:“如今還未到開花的季節,緣何這裡的荷花全都盛開。”
白獨月一笑道:“這裡的池水有溫泉水引入,又添了些方法,自可做到花開四季。”
師玉卿點點頭,白獨月又道:“若你喜歡,讓太子去爲你摘一朵賞玩。”
“那倒不必,荷花離了水,便沒了原先的生命力,如此美的花,若只是賞玩太過可惜。”
師玉卿收回視線,又看了眼水榭各處美景,嘆道:“這裡果真別緻,是個適宜居住之所。”
白獨月笑了笑:“這水榭是太子所建,他打賭輸給我,我又添了些奇巧玩意兒,自然與別處不同。”
師玉卿點點頭:“先生自是有才的。”
一旁安靜喝酒聽兩人談話的賀靖逸道:“他也就會這些旁門左道了。”
白獨月不理他挖苦:“就這旁門左道卻也傳授了些給太子妃了。”
賀靖逸不做聲,白獨月笑道:“你竟一點不好奇,想必是早已聽過了。”
師玉卿笑了笑:“我只會這點技藝,當做給靖逸的謝禮了。”
白獨月一聽來了精神,隨即追問是什麼謝禮,師玉卿笑眯了眼不肯告訴,賀靖逸也不搭理他,惹得他被挑起好奇心,焦急不已。
兩人快到酉時方纔回宮,陸福忙命人準備膳食,生恐兩位主子餓着,師玉卿換好衣服忙不迭想打開師道然給的家書,被賀靖逸阻止:“先吃飯。”
無法,師玉卿忍着心裡癢癢的勁頭,聽話的跟賀靖逸一道吃了飯,賀靖逸見他吃得飛快,不由好笑得出聲道:“慢點吃,小心噎着,吃得這麼快做什麼,信又不會長翅膀飛了。”
師玉卿聞言乖乖放緩了吃飯的速度,抿了抿脣,“我就是想看看父親對我說了什麼。”
賀靖逸眼眸垂了垂,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面上仍舊笑道:“吃完飯再看便是,飯不認真吃,仔細傷了胃。”
師玉卿一聽有理,也不多言,忙應允“是。”
師玉卿吃完飯,巴巴的看着賀靖逸,那眼神可憐兮兮的看着賀靖逸無法,只得無奈道:“你去吧,我再吃會。”
師玉卿得了他的同意,忙興奮道:“多謝太子殿下。”說着一下蹦了起來往內殿跑去。
賀靖逸無奈的搖搖頭,“剛吃完飯就跑,仔細傷了胃,陸福跟好主子。”
陸福忙點頭稱“是”,跟在師玉卿身後,以防他太過興奮磕着碰着。
珠桐和秋芝見師玉卿如此興奮心中不解,但見他這般活潑,太子這般無奈又覺新奇又覺有趣,暗自掩嘴笑了笑。
賀靖逸慢條斯理的吃着晚膳,耳裡仔細的聽着內殿的動靜,剛開始還聽見陸福的聲音:“太子妃您慢點跑,當心摔着。”還有些急促的腳步聲踏在地毯上,很快卻沒了絲毫動靜。
賀靖逸心中納悶,剛纔還活蹦亂跳的,怎麼突然如此安靜,他吃完飯,珠桐與秋芝將茶盞遞給他漱口,他想了想,放下茶盞往內殿走去。
進去只見師玉卿垂着頭坐在黃花梨木榻上,身邊的小几上放着那封師道然寫的家書,陸福站在一步開外,看着他面露擔心,欲言又止。
賀靖逸忙走近師玉卿身前,看着他黯然的小臉蹙起了眉峰,“怎麼了?玉卿。”
師玉卿搖了搖頭,微微擡了擡下巴,露出勉強的微笑,張了張嘴,半天才道,“沒什麼。”
這模樣分明不是沒什麼,賀靖逸看了眼家書,溫柔道:“玉卿,可以讓我看看韶國郡公寫的信嗎?”
師玉卿對賀靖逸絲毫不設防備,聞言點點頭,微微笑了笑,“可以啊。”
他笑得勉強,眼裡俱是失落和難過,賀靖逸瞳色沉了沉,拿起信迅速掃了一遍。
師道然在信中對師玉卿寥寥幾字囑咐他好生伺候太子,對師玉卿卻無任何關心貼己的話,通篇重點只是讓他代師宏驍向太子求一官職。
賀靖逸見師道然對師玉卿如此冷落自然心底不忿,陸福看着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只覺得心驚,心道:這信上究竟寫了什麼?讓太子妃如此傷心,太子如此動怒。
賀靖逸看完將信仍放回小几上,眼睛眯了眯,神色很快恢復之前的溫柔,坐在師玉卿身邊,道:“你父親希望你幫你大哥求個官職,玉卿覺得如何?”
師玉卿臉上仍舊是一片黯然,聽見他問,緩緩的搖搖頭,“大哥若需要官職,自去考取功名便是,指望我求殿下得這一官半職,韶國郡公府背後招人議論不說,連累殿下名聲受累,此事我斷然做不出,父親也是飽讀聖賢書之人,怎會有如此想法。”
賀靖逸見他爲自己名聲考慮,心中一暖,心道:你父親或許不會做此想法,難免枕邊風吹多了心也跟着歪了。
賀靖逸心中對韶國郡公冷笑不提,眼前只關心師玉卿受傷的心情,“世人常說有得便有失,玉卿雖不得父親寵愛,但老太君、母親、姐姐的疼愛更甚。”
師玉卿聞言擡起頭看向他,心中因這話寬慰了許多,是啊,他雖得父親冷落,可是老太君、母親、姐姐給他的疼愛卻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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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靖逸見他眉宇間舒展了許多,知他聽進了自己的話,又道:“何況玉卿還有我這個如意郎君,我定會比世間任何人都更加倍寵愛玉卿的。”
師玉卿被他一把抱進懷裡,聽見他的話,眉眼泛起了笑意,他看着賀靖逸,心道:靖逸待我這麼好,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他靠在賀靖逸懷裡,仍由他抱着自己,雙臂也環住賀靖逸的腰將他緊緊抱住,一切煩惱盡在此時消失殫盡,只留滿滿的愛意溢在兩人的心間。
兩人緊緊的擁住彼此,半晌,賀靖逸出聲道:“玉卿,我們去洗澡吧。”
師玉卿好奇道:“怎麼這麼早就洗澡。”
賀靖逸湊近他的臉頰親了他一口,使壞攬住他的腰肢讓他敏感處貼近自己的,師玉卿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忽的一下臉頰通紅,忙起身要離開賀靖逸的懷抱。
賀靖逸哪裡肯放手,直接一把將他攔腰抱起,陸福早有眼力見的命人準備好了華湯殿內的湯泉,賀靖逸抱着師玉卿不顧他在懷裡扭扭捏捏的直接抱進了華湯殿內。
等賀靖逸將師玉卿吃幹抹淨滿足的抱着他上了鋪着鬆軟的棉絮,繡着龍鳳呈祥的紅色絲綢被面的大牀上,師玉卿疲憊的直往被子裡鑽,將自己裹的緊緊的還不滿足,又拖着被子往賀靖逸懷裡鑽。
賀靖逸寵愛的看着他動作,將他擁進自己懷裡讓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選了個舒服的地方睡覺,看着他的眼皮從一眨一眨的掙扎到漸漸闔上,呼吸均勻,熟熟的睡過去。
賀靖逸寵溺的將他額旁落下的一縷細發拂去耳後,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額邊,他對師玉卿的愛與日俱增,一天更多過一天。
賀靖逸暗暗想: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師道然,師宏驍,你們不是想求得一官半職嗎?就如你們所願。賀靖逸想到此眼裡驟然現出絲絲狠厲。
戶部撒的網似乎已經差不多了,是個好地方,師宏驍,你就去那裡好生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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