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驚了白獨月和朱雀一跳,白獨月忙道,“你要獨身一人進去對付他?”
師玉卿認真的點點頭,白獨月忙阻止:“有我三人在,卻讓你一人以身犯險,你若出了什麼事,朱雀這命要是不要?我怕是也得躲太子一輩子了。”
趴在一旁的朱雀猛地點了好幾下頭,顯然被師玉卿的想法驚嚇到,那神色瞧着萬分同意白獨月的話。
師玉卿忙道,“我並非莽撞進去與他爭執,他距離老太君等人太近,你們固然武藝高強,但保不齊會傷了他們,若是失手被師宏驍發現,激怒了他更會傷了他們,不若我一人過去,將他引到遠離老太君他們的安全地方,你們便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尋找機會制服他。”
白獨月默不作聲,暗中思考他這個辦法的可實施性,師玉卿瞧着師宏驍握住那柄浸滿了鮮血的匕首的手又移動了一下,頓時被嚇的心驚肉跳,見他們仍猶豫不定,忙急道,“有你們在,還怕保護不了我嗎?你們放心!我只站在那正堂門口,絕不進去!”
他說到這,見幾人還不吱聲,焦得眼圈都泛了紅,“若是老太君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師玉卿顯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到,急紅了眼一時說不下去,他年紀小,生的溫潤又可愛,最重要是一雙杏眼,猶如繁星閃亮,那滿腹焦灼的神情頓時讓白獨月和朱雀心軟了半截。
白獨月是知道親情可貴的人,他眼眸一擡,心底仔細衡量了下距離,只要師宏驍離開老太君三人多兩步,他便有完全的把握,用隔空點穴的辦法制服他,而他邁出兩步之後與門口的距離,也尚能控制。
斟酌一番後,白獨月無奈道,“那你一人切記小心,若師宏驍有什麼異動,立即後退,切不可貿然上前行動。”
師玉卿忙道:“我記住了,白先生。”
白獨月雖還是不放心,見他這心急火燎的,只能依他,拉住他的手臂要帶他躍下屋頂之前,忍不住又再提醒了一聲,“切記保護好自己,不可上前,只能退後。”
他一番認真的交代讓師玉卿心底感動,鄭重的點了點頭,“嗯!”
師宏驍冷冷的看着師道然、孟老太君和韶國君公夫人三人,不顧腳邊自己親生母親大李氏哭喊着勸阻自己,握着手中閃閃發亮的匕首,怒吼道,“我再說一次!殺了她二人!傳爵位與我!”
師道然冷哼一聲,朝他呸了一聲,怒罵道,“畜生休想!”
心火一股一股的燒着師宏驍,他張狂道,“今晚你們一個都逃不了!我殺了你們,明日大皇子登基做了皇帝,我還能將韶國君公的爵位承襲下去,你那做了太子妃的嫡子,只怕也活不過今夜,沒有我,你的爵位無人能承襲!”
師道然身體顫抖着,一是氣憤,另外則是擔心師玉卿的安全,今夜之事他略有耳聞,前些時日皇上將他的岳丈護國將軍和妻舅持國將軍的兵馬調出城的時候,他就曾隱隱察覺到長平都將有不安。
結果竟被他料中,大皇子與惠妃相繼叛亂,他雖然知道成英宗調出天正府和護國將軍的兵馬,但是惠妃那邊畢竟兵馬衆多,在他們這些尋常人眼裡看來,以少勝多,終是沒有勝算的。
只是所有人都未曾考慮到一個意外的因素,也是賀明成、江勝、惠妃這些人接連失敗的原因。
那就是,賀靖逸的武功。
此時的師道然自然不知道宮中所發生的事,只是想到生死未卜的師玉卿和師喬煌,還有嫁給了叛軍的師橋婷,不禁爲他們的安全焦灼擔心。
忽然,師宏驍猛地轉身,朝堂外大吼一聲,“誰在那裡!”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朝堂外望去,只見一身月白色長衫,風雅出塵的身影出現在正堂門口。
師宏驍瞧見來人喘了喘粗氣,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狂喜道,“師玉卿,你居然出現了。”
他笑了兩聲,眼珠微轉又忙朝他身後瞧了瞧,見他身後無人,確實一人前來,更是一陣狂喜,指着他道,“師玉卿,你也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一個人前來送死!”
師玉卿依照之前與白獨月商量好的,並未跨過門檻,只是傲然站在正堂門口。
他視線先是移向孟老太君三人,想要過去查看他們的情況,但師宏驍擋在其中,他貿貿然過去恐會激怒他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加上白獨月的交代,便忍住了這個衝動。
又一低頭瞧見堂中遍地屍體,那是一個個曾經熟悉的面孔,一陣悲痛從心底涌上,尤其是見到了管家李思躺在血泊中時,盛怒更是源源不斷的衝上心頭。
“師宏驍!”師玉卿憤怒的瞪着師宏驍斥道,“這些人都是在府中伺候多年,看着你從小長大,你居然喪心病狂的殺了他們!你還是不是人!”
平日裡溫潤如玉的他,此時露出的洶洶氣勢竟能讓一向張狂的師宏驍不禁怔了怔,收斂起原本得意的笑容。
他眯着眼睛狠狠的瞪了師玉卿,“還不都是被你逼的!我殺不了你,被你們逼的走投無路,只能隱姓埋名躲在角落裡,想要活着還得隱姓埋名靠乞討爲生。”
他的雙眼隨着他的話射出一道道充滿恨意的目光,大李氏面露心疼之色,本就暗自垂淚的她,此時更啜泣了起來。
師道然嘆了口氣,斥道,“這都是你咎由自取,心懷不軌企圖殺害太子妃,又殺了宏勇,如若不然,你怎會淪落到此下場。”
師宏驍憤恨的搶過話頭,指着師道然吼道,“你知道什麼!我若不殺了師玉卿,就要被賀靖逸折磨死!”
師玉卿冷冷的看着他,不理他的瘋言瘋語,師道然一怔,抖着手道,“你….你個畜生,太子盛天恩德給了你戶部侍郎這麼重要的職務,你不好生工作報答太子的恩典,居然….居然動了歪門邪道的心思!”
師宏驍一提這事就來氣,“賀靖逸爲什麼讓我做戶部侍郎,不過是爲了折磨我!”
他說着轉過臉,拿着匕首的那隻手,惱怒的指着師玉卿道,“都是爲了你,師玉卿我斷然想不到你如此不要臉,不僅以色事人,還在太子耳邊挑唆報復我!”
師道然聞言立即怒吼道:“畜生休得胡說!”
師玉卿鄙夷的望着他,冷冷道,“你少血口噴人,你自己沒本事,求父親爲你說一官職,靖逸好心給了你,你卻不知好歹!你落得今日下場,全是你咎由自取!”
師宏驍氣的胸口不斷起伏,他抖着手剛要開口大罵師玉卿,又聽見緊接他冷聲道,“你到底是受了誰的蠱惑?是誰告訴你今晚惠妃要逼宮的?是不是裴重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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