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花花蒙鬆起牀,撫了撫腕上的傷痕,將寶紅碧玉耳環金垂下的一縷青絲別於耳後。
門進一女僕,身穿暗紫色軟煙羅刻絲衫,牡丹紋絲外罩櫻桃紅水紋煙衫,橘子色宮絛繞於腰間,盈盈細腰不可一握,嫵媚無疑但覺多了份清雅。
路花花問道:“何人?”
“奴婢芬花,服侍貴妃來了。”侍女步至銅鏡前,增添梳妝物。舉止細心輕柔,輕啓首飾盒。
路花花箭步上前,合上首飾盒道:“我一向懶於濃妝豔抹,卻愛清淡,今夕吾聚矣,妝出罷。”
侍女隨路花花出房,路花花淡淡道:“我睡了多久了?”
芬花道:“主子已眠半天。”
路花花看着旁邊此侍女道:“我一向在九幽國沒有侍女,爲何突然多了你?”
芬花道:“昨晚主子回來,身心疲憊,霖將軍記掛,貼心讓奴婢前來照顧主子前後。如果有何處照顧主子不周,請主子降罪。”
“阿芬,不必多禮。”
兩人傾談間,忽聞宮內喧譁。路花花問道:“何事呢?”
“奴婢出去打聽一下。”說着芬花兩腳併成一步出去。很快便轉身回來。臉上帶着喜色。
路花花問:“所爲何事,如此吵鬧呢?”
芬花道:“太子終於醒了!安全度過了!”
“跟我一同去看看!”路花花大步向前,進入玄華軒。只見北燁玄躺在牀上面,太醫坐在牀前。在房間裡面,站在兩側的是芹貴妃和霖弘業。
霖弘業見路花花進,言:“太子剛剛醒,太醫還在診治。”
太醫悠然站起,轉身跟衆人道:“託吾皇洪福,太子的毒在回來之前已經基本剔除,所以才能保住生命。”
路花花欲言,卻不料霖弘業搶先一步道:“太醫,太子的身體康復如何?”
“稍作休息,沒有大礙。微臣先行告退。”
霖將軍點點頭,跟隨其出去。
芹貴妃上前,握住北燁玄的手道:“太子,臣妾萬分擔心啊!”
北燁玄的手抽離,微微指了一下路花花道:“你過來……”
“我?”路花花到牀邊。
北燁玄道:“我知此事應該感謝你……是你救吾。”
路花花嫣然一笑,道:“你在河流裡面救了我一命,這算是扯平了吧!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免得你如此婆媽。”
北燁玄哈哈笑起來。
此時霖將軍走進,拱手言:“太子身體安好?!”語氣略帶嚴肅,彷彿是戰場是的士兵向自己的將軍報告似的。
北燁玄伸手,旁側的侍女把他扶起,他微微視霖將
軍一眼,道:“卿家有心,太子我有皇氣護體。”
北燁玄微微一笑,馬上收斂道:“太子的確是有皇氣護體,可是本宮人在客鄉,並無氣色護體,望太子賜予皇氣。”
北燁玄眼睛眯縫成一線,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牀邊,道:“卿家有話請直說。”
霖弘業道:“本宮與君有言在先,誰獲得首獵,那麼就滿足對方一個條件。不知太子可曾記得。”
北燁玄微微點頭,手抓緊牀頭,道:“當然!”
霖弘業眼神中透着這一種詭異之氣,他鞠躬後退道:“臣先告辭。請太子多加休息。”
霖弘業轉身,眼睛注視着路花花的臉,他淡然一笑,隨即跨不出門。
霖弘業出門之後,突然間北燁玄掌拍牀邊發出轟隆的巨響。只見北燁玄臉如土黃,眼珠佈滿怒火,嘴脣不斷顫抖,他道:“傳丞相!”
彥落垂頭恭敬,快步進門跪下,道:“臣……”
“不必多禮。”北燁玄甩手道:“你們都退下去……花花你不用。”
路花花不知北燁玄應何事如此動氣,本已欲站一旁觀視。
只見北燁玄全身都震動,他深呼吸欲讓自己平和,但久久不能平靜。
良久他方纔開口道:“放肆!小人當道!”
彥落看一眼路花花,路花花做了一個不知曉情況的表情。彥落低聲道:“微臣愚笨,不知何事讓太子如此動怒。”
突然間,北燁玄順手把自己的睡枕都扔到牀外。
嘭!一聲破碎,玉瓦片四散。
北燁玄喊道:“無恥之徒,簡直就是家賊!”
彥落蘭花指一動,計上心頭,便道:“只怕太子說的是程府之人。”
“無錯!丞相果然知曉我心啊!他比程賊,要狡猾百倍,賊爲偷,盜爲搶。他是強盜!如今他要搶的是一件免死御前護甲!”
彥落一聽,神情頓時凝重,久久發不出聲響。
路花花見彥落如此,便問道:“那個免死御前護甲很珍貴的嗎?”
“九幽國之寶!”
“那數量一定非常稀少。”
彥落道:“太子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路花花從疑惑跳出來,歡喜道:“那又何必庸人自擾呢,既然能有多少就有多少。”
“因爲此物非常危險,目前還沒有。如果出現了,那是另外一事。免死御前護甲是皇上御賜黃金甲,能免於死刑,能帶甲上朝。前者不能治其罪,後者不能握其權。帶甲上朝可謂權傾一時,文武百官必將以爲霖將軍已成皇上身邊紅人。巴結他並組成黨羽那是必然之事。”
路花花道:
“未免丞相想太多了,此時本不至此。穿何種衣服上朝,豈非一樣?如同我喜歡穿輕便之服在東宮行走,丫鬟妃嬪都不理會我。”
北燁玄重重嘆了一口氣,道:“丞相所言不虛啊!當年漢獻帝在位,董卓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最後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我作爲太子不帶甲,而臣子帶甲,此豈非逆天道?!”
“原來此衣服,還有如此多學問。”路花花道。
彥落道:“太子信任霖將軍否?”
“此乃澤城二公子,豈非池中物。久留必有後患。”
“太子重視霖將軍之才能否?”
“論文武謀略,視野胸襟的確有過人之處。”
“太子不能食言,賜予他免死護甲,但又欲此甲失效。那就下一道聖旨徵召其爲尚虎將軍,駐屯衛兵河東。一方面令其對西面澤城溝通更加困難,另一方面此處衛兵不足二十。人煙稀少,物種貧乏。霖將軍歸爲繼承程府之職,便有履行其責義務。理所當然,合情合理。”
北燁玄一拍大腿,稱道:“丞相妙計!妙計!但若果他不應召?那該當是好?”
“既然此番是以獎勵和重用之名,霖將軍不領情,立馬可沒收其護甲。如此既能尊重友邦同盟之情,又不失情理。”
北燁玄聽彥落此番言語,笑容滿面。
路花花見此事已了,便請安撤退。
北燁玄見房間只剩彥落,便擺手讓彥落坐在自己的身邊。
“微臣不敢。”彥落臉紅地低着頭。
北燁玄拉着彥落的手,道:“坐!坐!”
彥落如坐鍼氈,跟太子同坐在牀邊,彥落額頭飆出豆大的汗。
北燁玄笑道:“剛纔要你出謀劃策,神情自若。如今只是叫你與我同坐,就嚇唬成如此,嬌氣扭捏得像宮外的妹子。”
“太子見過宮外的妹子啦?”彥落語氣生硬道。
“哦,那又沒……不過花花可算是宮外的妹子!哈哈……”北燁玄大笑起來,他第一次向眼彥落透露自己的心聲。
彥落把嘴緊閉成一條線,咬着雙脣,看着北燁玄自我陶醉的樣子,他站起來,道:“如果沒其他事情,微臣先告退。”
“有啊!卿家勿急!此乃重中之重的大事!”北燁玄再次把彥落拉來牀邊坐下。
彥落臉上泛起紅暈,垂頭不語。
北燁玄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跟你說,但經過昨晚生死時刻之後,我決定了要跟你說!大家都是爺們,我相信卿家能夠理解的!”
彥落的心噗噗地跳動,嘴脣被咬得紅彤彤。
北燁玄道:“我想當九幽國的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