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啓程後蘇瑾雲才突然想起,上次淑妃提醒的那件事還沒來得及問秦峰,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此便只有自己去查了。
上次是汀芷說出對馮修容起疑的,這次要調查的事情蘇瑾雲也自然是交給汀芷的。
可調查到的結果卻是沒有一絲可疑的地方,蘇瑾雲出宮前後馮修容都沒有與宮外聯繫過,在宮中也是安分的很,掌了宮權雖然風光了不少,但對於鳳儀宮還是一如既往的敬着。
“娘娘,會不會真的是我們的方向錯了,馮修容是無辜的?”汀雨疑惑道。
蘇瑾雲卻是搖了搖頭:“越是查不到一絲可疑的地方,才更是可疑。若真的與她有關,那她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汀芷也點點頭道:“娘娘說的是,雖然沒有查到一絲可疑的地方,但奴婢卻更是確定她的可疑,娘娘放心,奴婢會繼續查的。”
蘇瑾雲淡笑着看向汀芷:“你不必繼續查了,你去一趟錦瑟殿,傳本宮的旨意解了趙妃的禁足,好好跟趙妃聊聊天,馮修容這段時日也是風光夠了,若再多一個人來與她政權,不知她會如何反應?”
汀芷眼睛一亮,笑道:“還是娘娘高明,若是馮修容不爭,那再得權力的趙妃定然不會放過她,若她爭,那便更是說明了馮修容現在的一切不過都是裝的,不管是怎樣,總能讓她露出馬腳來!”
見汀芷明白了她的意思,蘇瑾雲擺擺手,一臉隨意道:“去吧!”
馮修容,就讓本宮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這般怯弱?
錦瑟殿裡聽了汀芷傳達的旨意後,趙妃一臉平靜的向鳳儀宮的方向屈膝行禮:“多謝娘娘眷顧,解了臣妾的禁足,日後臣妾定在錦瑟殿裡替娘娘抄經祈福。”
汀芷聞言笑道:“趙妃娘娘一片心意,皇后定會欣慰,只是娘娘剛解了禁足還是該當出去走走,總是悶在錦瑟殿裡也是不妥。近來宮中一切事宜都是交由馮修容打理的,娘娘若是有事可以去找馮修容,再有馮修容處理不了的,娘娘也可去找皇后娘娘。”
趙妃仍舊一臉平靜:“多謝姑娘提點。”
汀芷慌忙道:“奴婢身份卑微,哪裡敢提點娘娘,若不是因爲皇上去了江南,娘娘近來政務繁忙,身邊離不開以棠的照顧,今日過來錦瑟殿傳旨的也就輪不到奴婢了。”
“皇上去江南?帶了哪些人?”趙妃面上閃過一絲狐疑,而後問道。
汀芷一愣:“娘娘不知道嗎,宮中上下都是知曉的啊?除了大臣宮人,皇上帶了秦婕妤、林小儀、煙貴人三人,原本馮修容也是要一起伴駕的,但是因爲需處理宮中事務便留了下來。”
趙妃一笑,示意身邊的人塞了一個荷包給汀芷:“本宮知道了,有勞姑娘走一趟。”
“這是奴婢分內的事情,御花園裡的梅花快要凋謝了,再晚些時間恐怕就看不到了,上次皇后娘娘出宮賞梅還被毒蛇咬了一口,也不知道這大冬天都哪裡來的毒蛇,娘娘若是去賞梅,可要小心了。”
走出錦瑟殿後,汀芷脣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聽說了趙妃的反應,蘇瑾雲笑道:“她不過是在逞強罷了。之前每次禁足後,她都會消停一段時間,這都這麼多次禁足了,應該總會學到一點什麼。”
“對了,趙妃好像不知道皇上去江南一事呢?”汀芷疑惑,即便是在禁足,可這麼大的事情宮中上下都知道,不可能她會不知道啊。
“或許這便是一個契機。”蘇瑾雲勾脣一笑。
馮修容,沒想到不過是一式,便知道了你的不單純!
錦瑟殿中,紅袖正跪在地上請罪:“娘娘息怒,是奴婢無用,這麼大的事情都打聽不到。”
趙妃一臉冷笑:“馮修容如今掌着宮權,特意封鎖了消息,你如果能查的到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她沒有說的是,在此之前她也是一直都小看了馮修容,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好一個馮修容,搶了本宮的宮權不說,還特意對錦瑟殿封鎖了皇上去江南的消息,你這麼怕本宮復出麼?本宮倒是期待與你再次見面呢!”
如蘇瑾雲預料的,趙妃解了禁足後,第二日便去了含章殿。
看着馮修容有條不紊的處理着政務,朝她歉然一笑便將她晾在一旁,趙妃心中不由動怒,但還是壓了下來,一臉媚笑:“修容妹妹如今可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啊!”
馮修容打發六宮主事下去後,在趙妃身邊坐下:“姐姐今日怎的有興致來含章殿走動了?”昨日皇后解了趙妃禁足的是她已經聽說,她原本還疑惑皇后的目的,不想趙妃竟親自上門了。
“聽聞這段時間妹妹將宮中的事情打點的很好,本宮特意前來向妹妹學習,畢竟皇后娘娘幫着皇上處理政事,這後宮之事多是想要本宮幫襯的。”趙妃笑着看向馮修容。
論身份地位,你都比不上本宮,如今本宮出來了,這宮權你也該交出來了。
馮修容羞澀一笑:“那還多虧了皇后娘娘,若不是六宮竭力配合,臣妾也不可能這麼順手。”
見馮修容似乎沒有聽懂她的話,趙妃冷哼一聲:“修容妹妹果真是掌了宮權就風光了不少。”
趙妃動怒,馮修容並不像往常一般瑟縮,反而笑看向趙妃:“姐姐過獎了。”
馮修容不急不緩的樣子,讓趙妃更是淡定不了,摔袖出了含章殿。
“馮明珠,你既然這般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本宮了!”
趙妃主僕走後,建章宮外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鳳儀宮中,蘇瑾雲和汀芷相視而笑:“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蘇瑾雲勾脣,馮修容果真是在意權勢的,那麼如此,事情就好辦多了,一切就交由趙妃去打頭陣,有趙妃的針對,馮修容饒是在心機深沉,也會在分位上有所顧忌而露出馬腳。
不一會兒就傳來消息,趙妃在去御花園的路上摔了一跤,撞傷了額頭。
事情鬧到了蘇瑾雲這裡,因爲趙妃直接控訴是馮修容殿裡的宮女推得,直問馮修容是何居心。馮修容自是不認,沒有吩咐宮女去推趙妃,更是沒想過害趙妃啊!
趙妃一直高聲質問,額角的傷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馮修容則一直默默流淚,時不時淚雨梨花的喊上一句“我沒有”。
蘇瑾雲被兩人吵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厲聲道:“夠了,這般吵吵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趙妃可有大礙?”
見蘇瑾雲首先問起自己,趙妃心中竊喜,連忙委屈道:“臣妾沒有大礙,只是這額角也不知會不會留疤,臣妾……”說着說着趙妃便哭了起來。
蘇瑾雲有些沉默的看向馮修容,宮中女人若是留了疤,就相當於失寵了,更何況是在額角這般明顯的地方。看着馮修容的神色也有些嘆氣,這落在兩人眼中,似乎是蘇瑾雲已經相信了趙妃的話。
馮修容連忙道:“娘娘,嬪妾沒有安排人去推趙妃啊!娘娘明鑑!”
蘇瑾雲皺眉,卻還是沒有接馮修容的話,轉而看向趙妃:“你說是馮修容殿中的宮女所爲,可有證據?”
“臣妾剛解了禁足,打算去找馮修容說說話的,哪裡知道修容妹妹宮務繁忙,臣妾在含章殿裡等了許久修容妹妹纔有時間和臣妾說話。臣妾見修容妹妹處理宮務也是辛苦便提議要幫她,可修容妹妹或許是怕臣妾處理不好這些事務便拒絕了。”
馮修容一臉焦急看向蘇瑾雲:“娘娘……”
蘇瑾雲蹙眉,看向趙妃道:“事情都說不到重點,難怪會被人拒絕,你說的這事與你被人推倒有關係嗎?”
“自然是有關係的!”趙妃急忙道:“馮修容就是怕臣妾會分了她手中的權力,所以纔想害臣妾的。臣妾出了含章殿便想去御花園走走,哪裡知道馮修容殿中的宮女一直跟在臣妾後面,這是一路上的宮人都可以作證的!”
“臣妾感覺有人在背後推了臣妾一把,而後就摔倒了,臣妾起來的時候那個宮女就不見了,可不就是明顯的畏罪潛逃嗎?”
“不是的,臣妾只是安排人去御花園折幾枝梅花回來,並不是跟着趙妃姐姐的。”馮修容連忙辯解。
“胡說,如果是這樣,她爲什麼沒有折梅花就走了,爲什麼一見本宮摔倒就不見人影了!”趙妃厲聲質問。
蘇瑾雲也看向馮修容,等着她的回答。
“她只是回來向臣妾稟報姐姐摔倒這件事。”馮修容低垂下頭,渾身上下散發出委屈落寞的氣息。
趙妃冷笑道:“妹妹身邊的人真是忠心妹妹啊,宮中一發生什麼事情就馬上給妹妹通風報信了,看見本宮摔倒了不上前幫忙就算了,連句問候都沒有轉身就走,妹妹果真是管教的好!”
一番話說的馮修容面紅耳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又不知如何說起。
“好了!馮修容既然連身邊的人都管教不好,還是先將精力放到管教宮人上面吧,分一些事情出來給趙妃打理,繁雜的事情處理的不如修容,想來一些小事情趙妃還是能處理好的!”
一番話,又褒又貶,總之趙妃是如意了。
看着趙妃面上一閃而過的得意,蘇瑾雲眼神一閃,看來這次的禁足,終於讓趙妃學到了不少,行事也周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