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蘇瑾雲是在鎮國公府過夜的,睡在入宮前的房間。和次回來一樣,房的一切都沒有動,只是打掃的非常乾淨。
這一夜蘇瑾雲躺在牀,雖然身下的被子不如宮柔軟,但卻睡得非常安心。
第二天一早,蘇瑾雲換一件入宮前穿過的衣服,帶了以棠和以柳出了鎮國公府。
主僕三人在街逛了一陣子,便又去佟府看了汀蘭,幾人並沒有在佟府久待,出府的時候,汀蘭也跟着出來了。
四人相似一笑,非常默契。
臨近午的時候,幾人去了一家酒樓吃午飯。
因爲怕被認出來,蘇瑾雲並沒有去入宮前常去的酒樓,反而選擇了一家距離鎮國公府較遠,又較安靜的一家酒樓。
要了一個包間,主僕四人在等菜的時候便絮絮叨叨的敘舊。
在汀蘭問起蘇瑾云爲何沒有隨蕭天佑去江南時,蘇瑾雲只是淡淡一笑:“路程太遠了,我在家裡掌握大權也不錯。”
以棠和以柳也是默契的不提蘇瑾雲和蕭天佑的關係,以棠已經出了宮,沒有必要再讓她爲這些事情操心。
說話間蘇瑾雲無意提起朱家酒肆的果子釀,汀蘭連忙起身說是去替蘇瑾雲買。
“唉,汀蘭……”本想阻止汀蘭,但見一貫穩重的她已經跑了出去,蘇瑾雲只得搖頭作罷。
以棠笑道:“汀蘭姐姐這麼久沒有伺候娘娘了,好不容易有個跑腿的機會,她自是要抓住的!”
蘇瑾雲也是一笑,她也正是知道汀蘭這種心理,所以纔會沒有堅持不讓她去,她其實並不是喜歡喝朱家酒肆的果子釀,只不過是曾經喝過,提到之前的生活時便想起了這果子釀,哪裡知道汀蘭這般積極。
“宮外的生活的確宮裡要有趣多了。”以柳輕聲說道。以棠也是點頭附和:“是啊,還好汀蘭姐姐出來了。”
蘇瑾雲聞言看向兩人:“你們若是有了意的人,我也可以放你們出宮的。”
以柳連忙解釋道:“奴婢沒有要離宮的意思,只是突然有感而發,奴婢從有記憶起便是生活在宮,出了宮連個家都沒有。”
以棠也是笑道:“這話娘娘很早之前已經說過了,奴婢知道娘娘心善,不忍將奴婢們拘在宮裡,但在奴婢看來鳳儀宮是奴婢的家,鳳儀宮裡的人便是奴婢的家人,家在那裡,奴婢又怎麼會離開。”
或許是曾經被人揹叛過,蘇瑾雲一直以來心都有着淡淡的隔閡,不管有多信任身邊的人,還是無法完全放心,聽到兩人這般說,蘇瑾雲也是欣慰。
“不管什麼時候,我這句話依然有效。”
她的將來會是怎樣也不得而知,何必拖累這些真心對她好的人呢!
“娘娘,果子釀到了。”
房門被推開,汀蘭輕快的走了進來,桌的飯菜已經齊,卻是一筷都沒動。這讓汀蘭的眼睛瞬間溼潤:“飯菜已經來了,娘娘爲何不用膳呢!”
蘇瑾雲一笑:“本宮也不餓。”
她雖然這般說,汀蘭還是知道她不過是在等她。
“對了,奴婢方纔碰到了秦大人,他知道娘娘出宮也過來了。”汀蘭放下手的果子釀,小心翼翼的看向蘇瑾雲:“他現在外面候着。”
聽聞她出宮市,他面一閃而過的驚喜,他眼的擔憂,她知道,他對娘娘定是有不一般的感情。那時他面的情緒毫不掩飾,讓她想忽視都難。
蘇瑾雲只是愣了一下便笑道:“既然來了請秦大人進來吧!”
秦峰進來後,看見蘇瑾雲的第一眼便是眼閃過一絲驚豔,而後鬆了一口氣。他昨日去宮時,聽宮門的侍衛說皇后出宮了,而後便打聽到是去了鎮國公府。
今日朝沐休,宮又沒有皇后回宮的消息,再加隨鳳駕出宮的侍衛也不多,秦峰還真擔心會出什麼時候,因此一大早便在鎮國公府附近的街轉悠。
一個午都沒看見熟悉的身影,正打算走回家的時候卻看見了汀蘭。她和汀蘭主僕情深,既然出了宮定然是會去看汀蘭的,因此便前問了汀蘭,她們還真是在一起的。
跟着汀蘭過來酒樓的路,汀蘭似是開玩笑一般道:“我們娘娘性情好,若不是已經入了宮,定是許多人爭搶着要娶她的!”
秦峰眼神一閃沒有說話,只跟着她走。
見到蘇瑾雲的那一刻他是真的又一瞬的放心,他擔心她在宮外碰到什麼意外。
“秦大人可吃過午飯了?若是沒有便一起吃一點吧!”
有汀蘭幾個在,又都是自己人,況且是在宮外,蘇瑾雲也不顧及什麼男女大防,邀請秦峰入座,人都已經來了,又正好碰這個點,總不能讓人在一旁看着自己吃吧!
秦峰沒有推脫,謝過蘇瑾雲後便在與她隔了兩個位置的凳坐下。
以棠兩人也順勢要起身,卻被蘇瑾雲攔下:“都坐着!”
三人看向秦峰,秦峰也是笑道:“若是因爲秦某在讓幾位拘束了倒是秦某的過錯!”
三人還有些猶豫,雖然蘇瑾雲待幾人仁和,但總不能在外人面前也這般隨意吧!反是以柳最先坐下,還勸着兩人道:“汀蘭姐姐,以棠姐姐都坐下吧,咱們站着說不定反讓秦大人拘束爲難了!”
一番推脫,主僕四人的飯桌變成了五人,其間秦峰說起蘇瑾雲出宮一事,話語滿是不贊同。
“皇出宮前曾叮囑臣一定要保護好娘娘的安全,是以臣在娘娘的鳳儀宮佈置了不少兵力,不想娘娘竟然撇下他們出宮了,這宮外龍蛇混雜,萬一有點什麼意外,這讓臣如何向皇交代!”
蘇瑾雲抿脣:“本宮不是犯人,去哪裡是本宮的自由,況且本宮身邊有帶了侍衛。”
“那現在呢?”
蘇瑾雲不語,汀蘭幾人狐疑的看向兩人,這對話怎麼聽着感覺怪怪的?
別說是汀蘭三人,是蘇瑾雲自己也是懊惱的很,今日與他說話怎麼總是詞不達意的?她是皇后,他是臣子,她沒必要向他交代什麼?可爲什麼他一問話,她覺得心虛的很呢?
難道她出宮是錯誤的決定?
包廂內有一瞬間的沉默,秦峰意識到這一點,夾了一筷子冬筍,沉聲道:“這家酒樓最有名的招牌菜之一便是這冬筍,香脆可口,起其他酒樓的味道要好許多,娘娘不妨嚐嚐。”
聞言蘇瑾雲的視線也飄向那盤冬筍吵蝦仁,還能聞到鮮香,看去賣相的確不錯,不由夾了一塊嚐了,的確是美味。
吃下之後發現汀蘭狐疑的看着自己,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汀蘭笑着搖搖頭:“奴婢只是吃飽了,想出去走走!”
以棠也立即道:“奴婢也吃飽了,和汀蘭姐姐一起出去走走順便敘敘舊,娘娘您慢用!”兩人結伴出去,還不忘拉還在埋頭吃飯的以柳。
包廂內只剩下兩人,想起汀蘭幾人的舉動,蘇瑾雲頓覺有些尷尬:“秦大人可是經常來着吃飯,對這裡好像挺熟悉的。”
秦峰放下筷子看向蘇瑾雲:“也不常來,只是京城幾家有名的酒樓都去吃過,有味道好的菜式便記下了。”
蘇瑾雲點點頭,卻發現再也找不到話題,兩人又是獨處,想起秦峰對自己的情意,她頓時感覺不自在起來,便想找個藉口出去。
“本宮食量不大,已經吃好了,大人慢吃,這賬……”
“你是在躲我嗎?”秦峰突然出聲打斷蘇瑾雲的話。
蘇瑾雲看向秦峰定聲道:“秦大人,請注意你的身份!”她的話語並不嚴厲,可以說是溫聲細語,可聽在秦峰耳裡卻是嚴重的很。
“身份?對,是因爲身份,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看着你在宮過得不開心而無能爲力,也正是因爲身份,我連道明心意的機會都沒有!”
秦峰眼閃過一絲痛苦,後宮裡的事情不需要他刻意去打聽,依照蕭天佑的言行舉止他便不難想象她在宮的生活是怎樣的。
蘇瑾雲蹙眉,看向秦峰問道:“秦大人今日可是喝酒了?”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出這些話來。
秦峰卻是緊盯着蘇瑾雲道:“我沒有喝酒,更不是說醉話,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蘇瑾雲垂眸:“機會?你該知道這個機會從一開始不曾存在過,何必爲了不可能的事情去自尋煩惱。”
“既是如此,我想知道,辰王一事你爲什麼要找我?”
“一是因爲大人有此能力,二是因爲大人忠於皇,三是因爲大人守信,所以本宮才找大人幫忙,大人今日提及此事,可是有什麼問題?”
看着蘇瑾雲及其冷靜的說着這些話,秦峰面的神色變了變,輕聲笑道:“以這三點,並不只有我符合,葉長青也是符合的!”
提到葉長青,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她的,見她眼神有些躲閃,他繼續道:“或許在你眼我和葉長青是一樣的,你明知我的心思,卻是什麼也不說,我該慶幸的是葉長青幸運了一點,因爲你還有事情是需要我的!”
蘇瑾雲沒想到秦峰竟然會知道這事,而且還當衆提起,頓時也有些惱怒,他明知幾人的身份,還說出這些話來有何意義,當即一雙美目怒瞪着秦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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