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的當日,朝宴和家宴都在當晚,只不過朝宴在前,家宴在後,這一安排的目的也是讓大臣們在參加過朝宴後,也能回自個人府中開家宴。這便是君臣同樂與閤家團圓兩不誤了!
暮色四合,皇后宮中的想容在衆宮女簇擁之中穿上了正式的皇后朝服,還梳了最爲繁複端莊的華美髮髻,蛾眉淡掃,朱脣輕點,兩腮微紅。
“皇上駕到——”小安子的聲音傳得老遠。
想容正端詳着銅鏡中略顯陌生的自己,聞聲急忙起身,迎上前幾步,果見僞君子也是一身華服踏入寢殿。
“給皇上請安。”想容行了個極標準禮。
“皇后快快起身。”僞君子面帶笑意將她扶起,待他將想容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後,眼底不由閃過驚豔之色,“皇后如此裝束,甚美。”
想容掩嘴一笑,壓低聲音誇讚道:“你也挺人模狗樣的!”
這種稱讚真是……不敢恭維啊!僞君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決定跳過這個話題:“咳咳……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
“好。”想容點點頭,將披風披上,就與他一同出了殿。
不論是朝宴還是家宴,帝后肯定都要出席的,太后娘娘因爲身體抱恙,只是在家宴的最初露了個臉,很快就離席了。家宴進行過半的時候,僞君子突然斜了斜身子,靠近身旁正襟危坐的想容,問道:“累了嗎?很快就結束了,再忍忍。”
“不要緊。”想容面上保持着端莊的笑容,認真地點點頭,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肯定不讓你丟臉的。”
“辛苦你了。”龍袍寬大的袖子下,僞君子輕輕用手拍了拍想容的手背,衝她露出感激的笑容。往年這兩場宴會,他以太子身份出席,也不算主角。如今坐在這萬人矚目的位置上,方知時間有多難熬。當皇帝沒有鐵打的身子還真是不行的!
笙歌聲不斷飄出宮牆,山珍海味,觥籌交錯之中,皇親貴胄交談甚歡,均是盡興而歸。
“呼……終於結束了。”
想容回到寢殿,扶着僵硬又痠疼的脖子,長出一口氣。
小臻貼心地上前,扶她坐到梳妝檯前,利落地替想容把髮髻上各式各樣的華勝取下,又將高高盤起的青絲放下,放它們順勢散落下來,減輕了想容頸部的負重。接着小臻又喚來其餘幾名宮女,合力替想容將華服褪下,換上了輕盈些的常服。
“這下舒服多了……”想容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閉上眼,重新坐下,說道,“這髮髻和這衣服,真夠沉的!小臻,你幫我按按肩膀,都快擡不起來了。”
身後的人也沒有答話,而是直接動作了起來,力道恰好地替她揉按起肩膀來。
酸脹感傳來,想容才忍不住從喉間溢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就感到“小臻”的動作僵住了:“嗯……小臻?”
“怎麼了?”想容見身後的人仍是不回話,奇怪地睜開眼,卻從銅鏡中看到了僞君子的身影。她驚得急忙站起來,轉身看向他:“啊——你嚇人呢?!都不出聲的——”
“想容——”僞君子的嗓音低啞,眼神有些迷離地望着她。看着她如瀑長髮,因飲了些酒而微紅的臉頰,又思及方纔那一聲讓他心頭一熱的呻吟,僞君子覺得自己真的忍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低下頭:“想容,今天是上元節……可以嗎?”
“這——這和上元節有什麼關係啊?”想容瞭解了他隱晦的含義,卻弄不清他的邏輯,聲音帶了絲顫抖。
僞君子湊近她的耳旁,將帶着些酒氣的熱氣吹進她的耳洞中,曖昧地說:“我說有關係就有關係……”
這突如其來的攻勢,讓想容登時感到渾身發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奇怪,她明明沒有醉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察覺到她的無力,僞君子長臂一伸,順勢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給了她支撐的力量後,繼續在她耳邊低笑:“怎麼了?”
“你……”想容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雙腿發軟,只能將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他有力的手臂上。
僞君子只是將她摟得更緊,將吻一路從額頭蜿蜒而下,從眉眼、臉頰再到脣邊輾轉流戀着……
“別——”想容雙手無力地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開他,卻毫不起作用。
僞君子卻不理會她的抗議,微微擡頭,又吻住她的脣,這一次不再是曖昧的脣齒追逐,而是霸道的攫取,讓想容喘不過氣來。
“唔……”察覺到她窒息的不適,僞君子才放過了她。他再度低頭,啞聲問:“可以嗎?”
這個問題讓她怎麼回答嘛!想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又羞於啓齒,只好用力點點頭。
“哈哈哈——”僞君子見她那視死如歸的模樣,忍不住開懷大笑,接着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往內室走去。
重重幔帳之內,春光無限,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一夜纏綿,導致清晨醒來時,想容只覺得全身都被馬車碾壓過一樣,痠疼又無力:“唔……”
“醒了?”僞君子的聲音從身側傳來,驅散了想容最後的一點睡意。
她看了看外面的日頭,大驚:“你、你怎麼還在?現在已經過了早朝的時間了!”
“睡糊塗了吧?”僞君子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今日不必早朝,昨天是上元節——所以我昨晚說了,有關係的……”
想到昨晚,想容的臉騰地一下又紅透了,掙扎着就要起身,可她卻忘了被褥之下的自己未着寸縷……
“啊——”等她用被褥擋住自己身體時,已經晚了。只見僞君子眸光一沉,便又覆了上來,將她放倒在牀上,雙手撐在她的身側,目光灼灼地凝視着她。
“現在……現在是清晨……”在她有限的認知裡,那種事情應該晚上才合適做吧?
頓覺好笑,僞君子沉笑兩聲:“看來你的常識需要補充一下了,我就勉爲其難幫你一把吧!”
說罷他就附身親吻了她的額,又輾轉來到脣邊,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話: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