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雙眼發亮,說道:“你看見了,在哪兒?”
心裡暗生疑惑,難道昨晚我不在的時候,袁叔到家裡來過?擡頭皺眉看了看錢無涯,想聽聽他到底怎麼說。
“就在黃河邊上,昨晚我看見他抱着一個箱子跳河了。”
“啊!冤家,作孽哦。”吳媽慘叫一聲,苦着臉便朝外跑。
“你!”
錢無涯看着我,嘴角浮起一絲帶着邪崇的笑意,我瞬間反應過來,他在說謊。
回頭一看,吳媽已經跑出了大門,我趕緊追上去,在門外拉住了她,急着說道:“吳媽,你聽我說,我表哥瞎說的,他腦子有問題。”
吳媽嘆了口氣,抹了抹眼淚說道:“柱子,你表哥說的對,我心裡也估摸着他出了事兒。我這就到河邊兒去看看,老頭子要真出了事兒,我也不活了。”
吳媽說着,情緒越來越激動,甩開我拉住她的手,轉身就朝村尾跑了去。
看着吳媽的背影,我心裡怪難受的,吳媽和袁叔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要是因爲錢無涯的一句話,他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會過意不去。
想着錢無涯,心裡頓時就來了氣。這個瘋子,說什麼胡話。轉身往回走,三兩步進了院子。剛擡頭,就看見錢無涯坐在屋子裡喝茶。
“你還有心情喝茶,你剛纔爲什麼要騙吳媽,你知不知道,吳媽含辛茹苦好不容易養大一個孩子,她今年都快五十歲了,還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她要是出了事,我不會放過你!”
一面說着,我急衝沖走到錢無涯面前。錢無涯並不理會,面色一冷,直接將茶水朝我潑了過來。
當時心裡很生氣,沒想到錢無涯會突然朝我潑茶水,等我反應過來時,茶水已經潑到了我的臉上。
心裡的怒火一下冒了上來,我大聲喊道:“錢無涯,我殺了你!”
“砰!”
錢無涯在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悠悠站起,睜大眼睛瞪着我,臉上毫無懼色。反倒是我,心裡隱隱覺得有些害怕。
“趙鐵柱,信不信我馬上殺了你!”
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喉嚨像是灌了鉛一樣,我看着錢無涯,嘴裡說不出半句話來,整個人已經被他的氣勢鎮住了,渾身微微抖動。
看出了我的膽怯,錢無涯冰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邪笑,片刻之後笑意變濃,他說道:“趙鐵柱,你想不想死?”
我怔了怔,扭頭看向別處。錢無涯伸出右手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隨即繼續說道:“我說的話,未必有錯。這次我倒要看看,我算的卦還準不準。”
“哼!”
這傢伙一定是瘋了,人怎麼可能跟天鬥!
往後退了兩步,我轉身走出了屋子。錢無涯並沒有說話,直到我走出院門,他也沒出聲。
心裡越想越生氣,錢無涯的眼神太恐怖了,我很想擺脫他的束縛,但是又害怕被他一次又一次的玩弄。
在外面的村巷裡走了幾步,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主意。爲什麼不去找師父李元青呢,讓他來幫忙。
對啊,我以前怎麼沒有想到,說起來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正好現在去
看看。
來到村口西巷,我看見師父李元青家的鐵門上並沒有掛着鎖,心裡一喜,趕緊上去拍門。
“砰砰砰,砰砰砰,師父,師父快開門啊。”
鐵門砰砰作響,可是屋內卻沒有傳出師父李元青的聲音。
皺了皺眉頭,心裡暗想,不可能啊,大門上並沒有掛着鎖,是有人從裡面鎖的門,屋裡怎麼說也應該有人。
“砰砰砰,砰砰砰。”
“師父,師父開門啊!”
又用力拍打了一陣,試着喊了兩聲,可惜裡面仍舊沒有人迴應。難道是師父李元青不願意見我?
正想着,屋內傳來了微弱的呼聲,像是被堵住了嘴。
“嗚嗚,嗚嗚。”
雙眼一亮,這不是二狗子的聲音嗎?趕緊將耳朵貼在門上,說道:“二狗子,是你嗎,是你在裡面嗎?”
“嗚嗚,嗚嗚。”
屋內的呼聲變強,看來真的是二狗子,心裡一下慌了,難道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感覺二狗子的嘴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樣。
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猛地衝刺,“咚”的一聲,院門被撞開。撒丫子跑了進去,站在院子裡環顧四周。
“嗚嗚,嗚嗚。”
順着聲音望去,我看見二狗子倒在屋裡的地上,嘴裡塞了一團麻布,身體也被捆死了。看見我,他拼命仰頭,嘴裡嗚聲叫着。
飛快跑進屋,來到二狗子身邊蹲下,給他鬆了綁。二狗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拿掉嘴裡的麻布,喘着粗氣,開口便說道:“快,到白廟村去救人!”
我愣了愣,皺眉問道:“二狗子,你慢點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二狗子推開我,徑直朝外走,結果沒走兩步,身子就倒向了一邊,幸好他及時扶住了門框。
“二狗子,你沒事吧?”
伸手扶住二狗子,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被捆了太久,腿麻了,快,你快跟我一起到白廟村去救人。”
我看二狗子說完,還要堅持着往前走,只好扶着他,一面走,一面皺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告訴我好不好?”
“來,來不及了,快,快去白廟村救人,路上我再告訴你。”
路上,二狗子把事情簡單跟我說了一下,昨晚下大暴雨,雲真道人和謝霄冒雨來到李元青家,他們商量着要替我解屍毒的事情。
雲真道人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那具咬我的清朝古屍嘴裡,有一顆七夜明珠,只要拿到這顆珠子,就能幫我解除身上的屍毒。
雲真道人算了一卦,那具清朝古屍就在白廟村。他們商量了一陣,準備連夜趕去。
這件事被二狗子偷聽到了,李元青說那具古屍極其兇猛,不願意二狗子涉險,就把他捆了,還說天亮沒回來,就證明他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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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二狗子說完話,我皺了皺眉,隨即問道:“王珍呢,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二狗子搖了搖頭,說道:“柱子,這個你就不要問了,我答應過李元青,不會說的,反正不會有事,你不要讓我爲難。”
點點頭,很早之前,我就開始懷疑二狗子刻意隱瞞了一些
事情,現在,看來是真的。
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路上全是積水,行走並不方便。等我和二狗子來到白廟村時,已經接近中午了。
還沒跑到村口,遠遠地就看見村子被水淹了,上面五顏六色,雜亂的漂浮着一些奇怪的東西。
靠近一看,我和二狗子瞬間嚇傻了。這些五顏六色,雜亂漂浮在水面上的東西,全是死屍。
有的腦袋沉到水底,只露出了雙腳,有的下肢沉到了水底,只露出了上半身。
最恐怖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只有腦袋的女人,她的身子不知道漂到了哪兒去。
這個女人有着很長的披散着的頭髮,腦袋沉入水裡,頭髮就像花一樣,在水面散開。
村子被淹的並不深,大概就一米的樣子。我和二狗子拿着竹竿,淌水過去看。
剛開始還以爲是一個小女孩,結果我伸手抓住女人的頭髮,將她往上一提,很輕,整個腦袋浮出了水面。
“啊!”
我和二狗子幾乎同時被嚇得尖叫,手臂一陣,將女屍的腦袋扔了出去,落到了一處人家的院子裡。
驚魂甫定,二狗子睜大了眼睛了過來,問道:“柱子,你的手指甲怎麼那麼長?”
皺了皺眉,擡起右手放到眼前一看,從大拇指到小指,五根手指頭全都長出了長長的暗黑色指甲。
“撲通”
心裡一驚,我趕緊將右手放到水下不敢再看,想着五指透着油光的暗黑色指甲,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二狗子突然問道:“柱子,你沒事兒吧,你的臉好白。”
搖了搖頭,心裡稍微好受一些後,我再次將右手從水裡拿出來,放到眼前看了看。
手指彎曲,渾濁的水珠順着泛着油光的暗黑色指甲滑了下去,滴落在身下的水面上,蕩起一圈圈的波紋。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一定跟那具穿着黑色清朝小馬褂的古屍有關。
伸手摸了摸,那具古屍在我脖子上留下的咬痕還在,回憶起當時被他咬住的時候,那股痛感是鑽心的,他的獠牙至少有一寸長。
二狗子顫聲說道:“好……好吧,既然沒事,那我們快點進到村子裡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雲真道人和李元青。”
點點頭,我隨即說道:“走吧,我們先從哪條村巷進去。”
“咚咚”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戶住宅裡,傳來了沉悶的響聲,聽聲音,像是木頭。
皺了皺眉,還沒扭頭看,二狗子就大聲叫了起來,“柱子,是棺材蓋子的聲音,這聲音我永遠都忘不了,上次周小虎詐屍從棺材裡蹦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聲兒。”
二狗子此時的聲音,就足以嚇死人了。心裡驚慌,我扭頭看了過去,發現這正是老村長家。
上次,王春芳和何淼就是在這裡吵架的,王春芳還拿刀砍了素絹。可是,這已經是好幾天以前的事情了,難道老村長還沒有下葬?
正想着,老村長家裡再次傳出了棺材蓋子的響聲。
“咚咚。”
我猛地回頭問道:“二狗子,今天是幾月初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