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隨即皺緊了眉頭,“你,你怎麼知道?”
“走吧,這個你不用管,有它在我保證女屍不會出現。”
錢郎中一面說着,伸手拍了拍我的後背,大步走進了院子。看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心裡不禁疑惑。
暗想,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到我們村子裡來,有什麼目的?
“誰來了,柱子,你在跟誰說話呢?”
二狗子揉着眼睛,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一定是聽見了我跟錢郎中的對話,這才跑出來看。
恰巧這時,錢郎中已經來到了院子裡。我看他身子一震,腳步悠悠停下。
“你是誰,到我家來幹什麼?”
錢郎中愣了愣,隨即笑道:“你就是二狗子吧,我姓錢,是個郎中。你們大王村不是有個小孩兒得了哮喘病了嗎,我是來醫治他的。”
二狗子皺緊了眉頭,我連忙走過去解釋。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今晚你跟我們兩呆在一起,要是女屍來了,咱們三個人也不怕她。”
心裡本來很怕,二狗子一句話讓我鬆了口氣。確實,龍玉不一定有作用,但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膽氣。
錢郎中連忙擺手,臉上掛着微笑說道:“不用,幾十年來孑然一人,我已經習慣了獨居,給我個房間歇息便是。”
“真的?”我和二狗子互望一眼,都爲這姓錢的郎中擔憂,他不會真的以爲到這裡來,就是爲了睡覺吧?
“嗯。”
勸了一陣,他執意要一個人一間房,二狗子就將客房指給了他。說了聲謝謝,錢郎中肩上挎着藥箱,快步走了進去。
我跟二狗子的房間,就在客房對面,要是錢郎中真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也好幫忙。
但願一切都像錢郎中說的那樣,女屍不會出現。
躲在屋子裡,我和二狗子一人拿了把鐮刀防備着,只要女屍今晚敢來,我們就用鐮刀對付她。
半個小時吧,二狗子湊到耳邊,小聲說道:“走,我們去看看那郎中有沒有事?”
躡手躡腳走到客房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裡面居然傳來輕微的鼾聲。
他還真的睡了,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二狗子嘆了口氣,我們退回房間,緊繃着神經守了一夜。直到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外面傳來雞叫聲,女屍也沒有出現。
我和二狗子都很好奇,錢郎中是怎麼知道女屍不會出現的,心裡很興奮,就想去問,可是別人還在睡覺。
昨晚守了一夜,眼皮很重,我和二狗子倒在牀上,只感覺腦袋暈暈的,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我們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出來就看見錢郎中坐在桌邊,手裡拿着一本古書在看。
扭頭看了我一眼,他放下書柔聲問道:“你們醒了?”
點點頭,“錢叔叔,你是怎麼知道女屍不會來的呢?”
“呵呵。”
他笑了笑,伸手指着我脖子上的龍玉說道:“因爲有它。”
“這玉佩,它……”
話剛說到一半,便被錢郎中打斷。
“你們一定餓了吧,
村長已經派人做好了飯菜送來,正在鍋裡熱着呢,咱們先吃飯吧。”
吃了飯,接近傍晚的時候,錢郎中出去了,他說要去周家看看周小虎的病情變化的怎樣。
周家是我們村最有錢的一戶人家,可能這次看病給的錢不少,所以錢郎中對周小虎的病也比較上心。
他走後我,二狗子對我說道:“柱子,你覺不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搖了搖頭,“沒有啊,挺柔和的。”
二狗子喃喃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呢?”
這事兒,我沒放在心裡。摸出龍玉仔細看了看,不明白這小小的玉佩爲什麼能震住女屍,讓她不敢出現。
一連幾天下來,女屍都沒有出現。治好了周小虎的哮喘病,錢郎中收拾了東西,準備今天就要離開。
這幾天,我們跟他住在一起,每日相見,也有了一些感情。今天就要走了,我跟二狗子跑去送他。
出了村子,又送了一程。路上正走着,錢郎中突然停下。他回頭看着我們說道:“馬上就要分別了,也沒什麼送給你們。正好我會看相,不如給你們一人算上一卦?”
我們本沒想過他送什麼東西,反倒被他一句話說紅了臉。
“哈哈。”
錢郎中大聲笑了起來,模樣極爲瀟灑。他以爲我們默認了,便說道:“好,我就一人給你們算上一卦。”
“二狗子,你面相白淨,又是濃眉大眼,一出生上天賜了你三分膽氣。不過你最近惹上了事端,最好不要靠近黃河。”
“嗯。”二狗子點點頭,應了聲。
錢郎中看了他一眼,臉上掛着笑,將我拉到一邊,湊到耳邊小聲說道:“小心提防。”
說話時,他伸手悄悄指了指二狗子,見我會意後,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挎着藥箱,大步往前走。
二狗子走過來,看了一眼錢郎中的背影小聲問道:“他剛纔跟你說了什麼?”
臉上很熱,以前我可從來沒瞞過二狗子什麼事。
“他,他也讓我不要靠近黃河。”
二狗子滿臉不屑,“哼,胡亂吹噓的吧,誰知道他算命靈不靈。”
遠處,錢郎中大笑着,一道聲音飄來,“我走之後,周小虎必定病發,第二日必死,卻不是因爲病。”
二狗子乾笑兩聲,他仍舊是不信。等到看不見錢郎中的背影,我和二狗子走回到了村子裡。
前腳剛到家,後腳村長陳水龍就帶着人來了。
他很急,一來便問道:“二狗子,錢郎中呢,周民富的兒子周小虎的哮喘病復發了,急切需要醫治。”
我和二狗子互望一眼,面面相覷。想起錢郎中說的那句話,心裡隱隱有些害怕。
“他,他已經走了,剛出了村子。”
二狗子結巴說完這句話,臉已經紅了。
“快走,你們兩個趕緊去追,我再到周家去看看。”
村長和那兩個叔伯離開之後,有一會兒的時間,我和二狗子都沒有說話。
後來,還是二狗子先開了口,“柱子,走,我們也到周家去看看。”
等我和二狗子來到周家的時候,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聽吳媽說,周小虎怕是不行了,周民富已經派了七八個人去追錢郎中。
屋子裡的咳嗽聲一直沒停過,我和二狗子走進去看,周小虎躺在牀上,牀榻下面放了一個鐵盆,裡面全是血。
村長陳水龍和周民富正站在牀邊,周民富嘴裡說着話,陳水龍一直應着。
我們大王村除了周家之外,都比較貧窮。村子裡的好些公用的東西,都是周家贊助的,因此,村長也要讓他三分。
“我的兒啊,你是我們老周家唯一的命根子。你可一定要撐住,千萬不能有事啊。”
周民富急的直哆嗦,說話間,躺在牀上的周小虎身子一震,又吐了一口血。
“村長,村長!”
外面傳來一個壯漢急切的聲音,沒一會兒他便跑了進來,是劉叔。
劉叔累的滿頭大汗,後背也被汗水浸溼,喘了兩口粗氣,劉叔說道:“村長,路上岔路太多,沒有追上人。他們讓我回來問問,錢郎中住在哪兒,即便是鎮上,我們也能在天黑之前把他請來。”
周民富跳出來說道:“對,必須,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把他請來。”
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看見村長陳水龍神色一暗,緩緩低下了頭。
“老陳,你怎麼回事,你快說句話啊,我兒子的命可就在你一個人的手裡,那錢郎中到底住哪兒!”
話說到後面,周民富因爲心急,忍不住跺了跺腳。
陳水龍低着頭,嘴裡緩緩吐出一句話來,“他,他是我在半路上遇見的,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唉!”
周民富嘆了口氣,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馬上叫人到鎮上去,把最好的郎中請來,只要他能治好我兒子的病,要多少錢我都給他!”
後面的話,我和二狗子沒再聽,而是溜出了院子。
“二狗子,你說這個錢郎中到底是什麼人?”
搖頭,“不知道。”
二狗子一拍腦門兒,“哎呀,我早該想到的,在一起住了好幾天,我們連別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只知道他姓錢。”
傍晚的時候,聽周奶奶說,鎮上的楊郎中來了。他是我們鎮上醫術最高的郎中,以前聽人說,楊郎中看病,就是閻王要的人,他也能救活。
不過,他看病要價很高,這次周家請他來,恐怕一般的家產都花出去了。
我問二狗子過去看看不,他搖頭說不想去,就一直坐在桌邊,拿手撐着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方纔問了一句:“你說王珍現在會在哪兒,這都好幾天了,她回家了嗎?”
原來,二狗子是在擔心王珍。算起來,自從去白廟村之後,這都過去了好幾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怎樣了。
晚上睡覺,我做了個夢,夢見女屍咬着周小虎的脖子在吸血,耳邊有道微弱的聲音一直在響。
“夫君。”
第二天大清早,很奇怪,原本處於睡夢中的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外面村巷裡,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不好啦,周家出事兒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