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妖里妖氣,不男不女,不用細說,肯定又是那陰陽妖。
“徒兒,快退回來!”
玄虛道人喊了聲,皺緊了眉頭,看樣子很是害怕雲真道人出事。
以前,聽謝霄說過,雲真道人是玄虛道人的關門弟子,玄虛道人一共收了九個弟子,前面八個全死了,只有雲真道人活了下來。
雲真道人往後急退,王瘸子站的近,怕他有事,急忙迎了上去。
“咦呀,不見那……不見那高頭大馬。”
陰陽妖附身在中年男人的身上,唱前半句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院門口,中途他看見院門上懸掛的公雞,突然停下,臉上掛着邪笑,走到那雞面前,伸手捏着蘭花指,指着雞唱了後半句。
突地,他一把扯下公雞的腦袋。那公雞正撲騰着,血水流了一半,被斷了頭,飛濺出一道血水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陰陽妖臉上。
“啊!”
王珍大聲尖叫,二狗子抱着她不停的安慰着,拍着她的後背。
“你們快退回屋裡去,等我收了這陰陽妖。”
“哼。”
陰陽妖右手虛捏蘭花指,眉頭一橫,說道:“好大的口氣。”
“哼,你這妖怪,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老道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陰陽妖怪叫一聲,衝進院子裡來,雲真道人將手中的拂塵一揚,直接迎了上去。
利爪橫腰掃,拂塵當頭打,陰陽妖飛快移動着身子,玉真道人跟在身後,兩人走一段,打一段,好不精彩。
轉眼之間,兩人已經鬥了四五個回合,卻仍舊不分勝負。漸漸地,玄虛道人體力不支了,動作變得遲緩。
“我來幫你!”
王瘸子喊了聲,撿起院中的鋤頭,倒拖着疾走幾步,跳到半空,反手一掄,揮舞着鋤頭,飛快砸下。
陰陽妖急忙往後跳開,躲過了這下,嘴裡嚷道:“瘸子,你莫要打壞了這副肉身,龜仙到時候治你罪呢。”
王瘸子瞪大了眼睛,眉頭一挑,轉瞬之間,又是一鋤頭打了下來,硬生生砸在地上。
“鏘!”
“妖怪,你休要胡言,今日必定收了你纔是!”
來來回回,打的好不熱鬧,轉眼之間,又鬥了十幾回合,這下,就連王瘸子也體力不支了。
眼看兩人就要敗下陣來,二狗子冰冷如蛇眼的瞳孔動了動,說道:“我去!”
“二狗子!”
王珍喊了聲,我心裡也擔心,跟着就追了出去。二狗子跑到院子裡,指着陰陽妖大聲喊道:“妖孽,你休要猖狂,我來治你。”
這一聲喊,引得陰陽妖擡起頭來。他躲過了玄虛道人打過來的拂塵,看向二狗子,眉間帶笑。
“你就是逆天受劫的陳二狗?”
“正是。”
“你二叔陳水龍中邪了,昨日也不知偷了誰家的雞,在河邊喝雞血,我還聽見他念叨着你的名字,要殺你呢。”
陰陽妖說着,飛快朝二狗子靠了過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二叔怎麼可能殺我?”
二狗子說着,緩緩低
下了頭,陷入了沉思之中,卻不料正好中了陰陽妖的圈套。
擡頭看向陰陽妖,他飛快伸出右掌,直朝二狗子的胸口打了過來。
“二狗子,小心!”
大聲喊着,我用力將二狗子朝旁邊推了開。
“砰!”
“噗!”
陰陽妖一掌拍在了我的胸口上,隨即,我吐出了一口血水。
“妖孽,休要傷人!”
這時,玄虛道人趕了過來,在陰陽妖后背用力拍了一掌,等他轉身時,飛快從袖中取出一掌道符,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剎那間,陰陽妖身型一滯,停在原處,動也不動。
“柱子,柱子你沒事兒吧?”
二狗子將我扶着,我看他着急,連忙搖了搖頭,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正要說話時,突地忍不住,“噗”又吐出一口血來。
“呼呼。”
玄虛道人喘了兩口粗氣,看向雲真道人,喊道:“徒兒,快,去把寶箱拿過來。”
雲真道人急忙往裡走,沒一會兒便提着寶箱出來了。玄虛道人接過寶箱,放置在一邊,來到我面前,皺眉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兒吧?”
我看着他過來,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
玄虛道人微微頷首,轉移視線看向我的胸口,解開衣襟,突地瞪大了眼睛,嘴裡發出一聲驚呼。
“啊!”
王瘸子和雲真道人站在一旁,看我時都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他們在說什麼,只好自己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胸口,上面居然有一道黑色的掌印。
“夫君。”
女屍哽咽着,依偎在我懷裡,眼裡閃着淚光。我心裡一酸,強忍着痛,乾笑兩聲,抓着她的手說道:“鳳釵,沒事兒。”
“陰陽妖,我要殺了你!”
二狗子咬牙切齒喊了聲,飛快扭頭看向被定在院中不能動彈的陰陽妖。
“二狗子!”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王瘸子迎上來,按住二狗子的肩膀,說道:“不要衝動,否則前功盡棄啊!”
二狗子抹了抹眼淚,他跟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委屈道:“我不管,他傷了柱子,我要殺他了,剁成肉泥!”
“二狗子,別碰他,算我求你了。”
“噗。”
剛說了兩句話,胸口悶得慌,忍不住又吐出血來。
二狗子眉頭一皺,眼裡滿是殺意,我趕緊拉住他,扭頭看向玄虛道人:“道長,快把陰陽妖困到石棺裡去吧。”
玄虛道人點點頭,他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二狗子吞吃了蛇丹,魚妖渡劫時,又逆天受劫,如今已經練就了半個金身。
他看我受傷,心裡氣憤不已,要是真動起手來,陰陽妖就是有十個肉身也給它毀了。
玄虛道人來到石棺前,打開寶箱,從裡面取出陰陽鏡,先是向着半空中的月亮照了照,然後換了個面,往地上照着。
同時,他嘴裡默唸了兩句咒語,就看見一道像螢火蟲的白點從陰陽鏡中飛出,原本芝麻大小,落地時變作人型。
細
看,正是短命鬼。
玄虛道人嘴中大聲喝道:“還不快快歸位!”
“嗚嗚。”
短命鬼嘴裡嗚咽着,像是在求饒,看來他在陰陽鏡中呆了幾天,也遭了不少罪。
正想着,短命鬼已經走到了中年男人面前,他看了一眼貼在男人額頭上的道符,又是嗚咽了一陣。
“還不快快歸位!”
玄虛道人吼了聲,短命鬼急忙往前走了一步,鬼影與中年男人的身子重合在一起,消失不見。
突地,中年男人動了動,側了個身子,走到石棺旁,擡腳跨進去,坐下後緩緩躺好。
玄虛道人收了陰陽鏡,放到寶箱裡鎖好,走了幾步,再將箱子原狀放回到了石棺之中。
“快,把石棺合上。”
我看了二狗子一眼,並沒有放手,最終王瘸子和謝霄走過去,擡了棺材蓋子,將石棺給合上。
玄虛道人繞着石棺轉了一圈,這才鬆了口氣,說道:“總算是困住了這個妖怪。”
王瘸子取了腰間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看向石棺,嬉笑兩聲並不言語。
“哼。”
二狗子罵道:“若是依我,非得把他剁成肉泥不可!”
雲真道人這時走到玄虛道人身邊,皺眉說道:“師父,還有一事,我沒跟您說,那巡河的李元青,以及本村的村長陳水龍,他們都中邪了。”
“什麼?!”
二狗子突然變得很急躁,大聲道:“那妖怪說的是真的,我二叔真的中邪了,他人在哪兒?”
雲真道人思索一陣,知道瞞不住,便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二狗子。
我聽完又補充了一些,玄虛道人不由皺緊了眉頭,就連王瘸子也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
“怎麼,那李元青還回來過?”
“對啊,不然院門怎麼會上鎖呢?而且,就在前天,還有人在黃河上看見了他,說他划着船,像是在找尋什麼東西呢。”
“所以,我師父李元青並沒有中邪。”
玄虛道人嘴裡喃喃自語,後面半句話也不知他聽見沒聽見,他嘴裡說着:“在黃河上找東西?”
“對啊,那撐船的漢子說的呢,就是在黃河上找東西。”
王瘸子和玄虛道人對視一眼,說道:“難道他是在找四葉仙草?”
四葉仙草?
皺了皺眉頭,這個,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呢。突地,雙眼一亮,我想起來了,朱郎中!
朱郎中就是死在黃河裡的呢,我記得他死後屍體從河裡打撈上來,有人就問他老婆,朱郎中爲什麼會跳河。
好像說的是朱郎中半夜睡醒,跟他老婆說自己在做夢的時候,夢見黃河上出現了一株千年難遇的四葉仙草。
於是,半夜三更,朱郎中急急忙忙從牀上爬起來,撐了船到黃河上去找尋,後來不知怎的就死在了河裡。
我擡頭看向王瘸子,問道:“王叔,這黃河裡真有四葉仙草嗎?”
“唉,那隻不過是個傳說,四葉仙草能治百病,起死回生呢。”
就在這時,院門口突然有人喊道:“諸位,辛苦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