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趙剛蛋,出生在陳橋附近的趙家寨,因爲我這裡離黃河別近,全是沙地,都知道沙地是不長莊家的,所以村裡特別窮。
我十四歲就輟學了,不爲別的,就因爲家裡太窮了,家裡五六畝地,全是沙灘地,一年下來,買買化肥和農藥,剩不下幾個錢。
今年我已經二十歲了,一直在工地上打工,要不是表哥娶媳婦叫我回來,我可能到春節纔會回家一趟。
不過,我表哥長那樣,說他是矮窮矬那都是高看他,個頭也就一米四,一個大冬瓜腦袋,餅子臉,塌鼻子,還滿面的麻子坑,蒼蠅都不敢往他臉上落,怕崴了腳;說起話還還悶聲悶氣的,因爲是塌鼻子兜不住風,所以說話前得先運運氣。
就他長那樣,我都想象不出來,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
除非娶個瞎子,聾子,再要麼身體有什麼缺陷的。
可我來到他家一看,沒想到,他娶那媳婦長得比明星都漂亮,把我給羨慕的只剩下恨了。
直到參加完婚禮喝酒的時候,我才聽說,原來,表哥這媳婦是花三萬塊錢買來的,聽說這事,我心中咯噔一下。
我早就聽說,現在娶個媳婦不容易,要什麼萬紫千紅一片綠;還有一動不動。這些東西加在一起,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能承受得了的。
沒有辦法,村裡窮很多外地買媳婦,有越南的,也有外地的,雖然,公安局明令禁止買賣人口,但總不能一輩子打光棍吧,所以催生了買賣媳婦這一行。
想想自己的“五姑娘”,再看看錶哥那漂亮的媳婦,我心裡那個嫉妒就甭提了,借酒消愁,當天我喝了不少酒,我是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到了晚上,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大亂,緊接着外面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我媽在外大聲喊道。
“剛蛋,剛蛋快醒醒,你表哥的媳婦跑了。”
聽到這話,我的酒頓時醒了一半,急忙披衣而起開開了門。只見我媽把一根棍子遞給我:“快去幫你表哥找,你表哥說了,誰找到了,給他兩千塊錢。”
兩千塊錢,頂我半個月的工錢了,當時我啥也沒想,提着棍子就跑
了出去。
我們村離公路還有五公里,一個女人想跑過去,不等跑到公路就會被抓住。
往南邊是黃河,去那邊是死路一條,所以,村裡人都向公路的方向追去了。
我來到村外被冷風一吹,冷靜了很多,心想,自己幫他追上有什麼好處呢,那麼漂亮的姑娘嫁給他,都糟蹋了,跑了正好。
去他媽的,不追了,可又怕被表哥和鄉親看到不好交差,乾脆去黃河邊吹風。
等我出了村,剛到黃河邊,突然看到前面的草垛旁,有一個黑影晃了一下突然就沒了,一開始,我還以爲是眼花了呢,我提着棍子慢慢走了過去,果然看到一個人躲在那裡,我舉起棍了剛要打。
黑影突然跪倒在地:“大哥救命,大哥救命!”
我定睛觀看,竟是表哥買那媳婦,本來,我沒想找着她,可沒想到還是被我找着了,又看到她跪在地上,我這心也就軟了。
經過問話,我才知道,原來她叫張小穎,是一名在校的大學生,今年才二十歲,在暑假打工時,被一個人販子給盯上了,騙到了車上,最後給迷暈。
現在又賣給了這個“醜鬼”,賣過來這些天,她跑了很多次,每次都被追回來毒打一頓。
這次,她是趁表哥喝醉了,上廁所的時候跑了出來,而且跑了幾次也有了經驗,這次是故意不向公路那邊跑的,等他們追不上,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從公路那邊跑。
沒想到,跑到這裡,還是被我發現了,她一直哀求,求我幫她逃跑;這下,我爲難了,雖然自己那表哥不怎麼樣,可畢竟是一家人,怎麼能幫一個外人呢。
張小穎卻哭泣着說,今晚她要跑不掉的話,肯定會被強姦,被那醜鬼強姦還不如死了以保清白。
我一想,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條人命,她真要死了,事情就鬧大了,最後一咬牙決定幫她逃走。
我告訴她說,讓她先在這藏着,我先去村裡打探一下情況,等有了機會,就幫她逃跑。
張小穎對我深信不疑;可我剛回到村,正好碰到表哥領着人回來,他看我從黃河那邊過來,可能覺着奇怪,問
我有沒有看到“嫂子”。
我心裡有鬼,急忙說沒看到,可能是我回答得太乾脆,他看出了什麼,他狐疑的看了我幾眼,一擺手說去黃河邊看看。
我一看,心中着急,生怕他們發現了張小穎。
一路上,我什麼也不敢說,倒是表哥問了我數次,問題和以前的都一樣,我都說沒看到。
可是我越這麼回答,表哥領着人越往南走,眼看就要到黃河邊了,突然一個黑影從草跺的後面跑了出去。
“前面有人,快追!”表哥看到那個黑影,大喊了一聲。
我急忙伸手攔住他們:“表哥,不要啊,放了她吧。”
“讓開,我就知道這事和你有關。”
表哥不由分說,領着人就追,我相攔着,卻被表哥一棒子杵在肚子,痛得我眼淚都出來了,酸水順着嘴角直往下流。
等我再站起來的時候,張小穎已經被追回來了,被他們五花大綁的綁着。
她用力的掙扎着,當她看到我時,眼裡露出怨毒的眼神,我明白,她肯定以爲是我出賣了她。
這時候,我還想阻攔,卻被表哥一把推開了,等他們走遠了,我才跌跌撞撞的回家。
非是我不拼命救張小穎,主要是這邊是表哥,又是親戚,我怕鬧翻了臉,以後不好看。
回到家,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覺着自己對不起張小穎。
可沒想到,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媽又來敲門了,她慌張告訴我說,表哥的媳婦上吊自殺了。
聽到這個噩耗,我死的心都有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張小穎興許也不會死,我要拼命的攔住表哥,她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急得我連鞋都沒穿,急急忙忙跑到了表哥家,只見表哥家也亂成了一團,張小穎還在房樑上吊着,他們還沒來得及把她放下來。
只見她穿着一身結婚時的紅裙,下身,順着大腿流出那紅白色的粘液還沒有幹;舌頭吐出老長,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仇恨。
我不知道,一個人得有多大的勇氣敢去上吊,看到那根勒進她肉裡的繩子,我都嚇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