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洪爺咬牙切齒的似乎想要進去裡邊看個究竟,我嚇得連忙拉住了他。我和他說現在那麼多人,大多是李家的,李業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咱就沒必要進去了,要不了一晚上兩次出現在這裡,真的有點說不清了,這纔好說歹說的拉住了洪爺。
看洪爺的模樣,我顯然低估了那十六子線在洪爺心裡邊的分量了。
等我們一臉沉重再次坐上董天就的車的時候,洪爺依舊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就問他這十六子線是不是真的有他說的那麼恐怖。
洪爺過了半響和我說了一句話,他的師傅當年就是死在十六子線這種‘陰’毒的法子下,而且死的有點不明不白的。
“十六子線失傳多年,我說不定通過這個能夠找到我師父當年到底怎麼死的。”洪爺沉聲說着。
感情是這麼回事,我說呢,這個懶鬼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說到師父,人家洪爺的師傅好歹還留下了龍虎山的一大片家業。我呢,我那死鬼師傅留給我的全是一大堆麻煩。不過這是人的命,也是機遇,單單是我懷裡邊那個小冊子,那就是不可多得的瑰寶。想到這裡我有點暗暗竊喜。
我腦子有點轉過不來了,現在的事情是越來越模糊了,而且堆在了一起,壓的我喘不過氣來。蘇筱的事情還沒着落,李業又死了,如今屍體也消失了,線索斷了個乾淨。洪爺想要‘弄’清楚他師傅的死因我覺得沒那麼容易。而且馬上面臨着開學還有答應了洪爺去陝西的事情,我從來沒這麼忙過。
等我們回去我住的那裡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前前後後的時間全‘浪’費在路上了。太晚了,董天就也住在這裡。幸虧這傢伙有錢,當時‘弄’的這個地方大的很,各種空着的房間。
我看了下表,十一點多。洪爺拉着我讓我和他喝酒,我看他大概是想起了師傅的死,有點難過,謝瑤瑤做了幾個小菜,幾個人吃起了宵夜。
“我實在沒想到,李業會被人‘弄’走屍體,我雖然看不慣那小白臉,但是總覺得人死了就死了,可是‘弄’人家的屍體就是不對了,人死了講求個入土爲安。”董天就喝了點酒,打開了話匣子。
“哎,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接下來的事情,畢竟李業已經死了,我怕的就是那傢伙用李業的屍體整什麼幺蛾子出來。我們時間又不多,難辦啊,難辦。”洪爺喝着小酒,嘆了口氣。
剛開始我沒怎麼說這些事情,就是和他們胡‘亂’的聊着,可是慢慢的喝得越來越多,我感覺自己有點飄了,血往頭上涌,全身熱乎乎的。
“要我說啊,你們其實不用擔心,這些事情全是衝着我來的。”我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怎麼的,沒管住自己的嘴,吆喝着胡言‘亂’語。
可是我說完了端起酒杯想要和他們幹一個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幾個全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看我幹啥?我又不是娘們,臉上也沒‘花’。”我笑着問他們,眼睛有點‘迷’離。
“阿文,你的身上…….”最先開口的是董天就,他指着我的‘胸’前的位置,結結巴巴的說着。
“咋的了?”我狐疑的看了看,我身上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只是剛纔酒氣上了腦袋了,熱的慌,脫了上衣,‘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你身上那是個什麼鬼東西?”還是洪爺那死胖子能喝,喝了這麼多一點事情沒有,放下了酒杯,指了指我左邊肋骨的方向。
“鬼東西?”我‘迷’‘迷’糊糊的放下手邊的杯子,低下頭往我的左肋看去。
“我擦,這誰給我‘弄’了個這玩意兒?”我搖搖晃晃的總算看清楚了我左肋這裡有個什麼東西。喝了酒了,身子發熱,皮膚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樣,紅的嚇人,可是在我左肋那裡居然出現了一個青‘色’的圖案。那種顏‘色’是藏青‘色’的,看上去就和很久之前家裡邊用的那種青瓷大碗上刻畫的一樣,只不過圖案複雜的很。
“我們‘弄’你身上的?剛纔你脫了衣服的時候就有好不好?”董天就也變成了大舌頭,吞吞吐吐的說着。
可是他這個一說我疑‘惑’了,喝多了本來就有點暈乎的腦子就和被人注了水一樣,昏昏沉沉的。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很,打小身上就連個胎記都沒有,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個東西呢?再說了我從小上學的,基本沒見過大世面。要說這東西像是紋身吧,還真的‘挺’像,可是我就沒‘弄’過啊。
謝瑤瑤剛纔在收拾東西,聽到了洪爺他們的議論也好奇的走過來了,她看到我光着膀子,笑罵了我一句,不過我真爲身上這東西‘迷’糊呢,沒工夫和她鬥嘴。
“這東西好像真的不是紋身啊,你看,就像是天生的一樣,我可沒聽說哪個鋪子裡邊的紋身能做到這程度。”董天就站起來在我左肋上指了指,‘弄’得我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你他孃的‘摸’我幹啥,別‘亂’動。”我一把扒拉開董天就的手,惱怒的罵了他一句。
“我看更像是個烙印,好像被人烙在骨‘肉’裡邊的。”洪爺站起來若有所思的說。
“洪爺,你是不是知道啥?給我說說。”我被這東西‘弄’的心裡邊‘亂’糟糟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說不上來,好不容易有個明白人,自然的‘弄’個清楚。
“我以前聽人家說,有些‘門’牌裡邊的弟子,打下身上就會有那一脈的烙印,是傳承,也是信仰。可是具體是怎麼樣的,我倒是沒見過,你這是不是這種我也搞不清楚。”洪爺眯着眼睛回憶着他以前聽過的這個說法。
洪爺說他‘弄’不清楚,可是我聽了他的話腦子裡邊卻突然閃過幾個念頭。
我記得七爺爺死的時候說過的詛咒。他說那詛咒會應驗在我的身上,可是我這麼久了都沒有發現,難不成是這東西?可是看着這藏青‘色’的圖案不怎麼像啊。
隨即我腦子裡邊閃過當時蘇老爺子對我說的話,我是那一脈的人。到底是那一脈我一直不清楚,不過洪爺剛纔的這個說法卻讓我有一種恍然開朗的感覺,‘弄’不好我身上這個真的是蘇老爺子嘴裡邊說的那一脈的標記。
既然‘弄’不清楚,我也就不打算折騰了,大概是我喝了酒這東西纔出現的,以前在家裡邊的時候我爹不讓我站酒的,我也沒注意到這東西。
“你們看這個東西像是個啥?”董天就突然笑嘻嘻的說。
“我看啊,像是個印章,可是太模糊了,看不清楚。”東山樂呵呵的說。
“我覺得是個圖騰,代表着阿文的信仰。”謝瑤瑤也參合進來了。她這一說我腦子裡不知道怎麼的就記住了這個說法。
圖騰,也許真的是圖騰吧。不過我是真不知道是個啥。
洪爺沒說話,不過我看董天就一個人偷偷的笑着,一臉的猥瑣,知道沒好事。
果然大家說了之後,董天就洋洋得意的說,“我看啊,這東西就是個蝲蝲蛄。”說完他還哈哈大笑。
“董天就,你大爺的,你‘胸’口才有個蝲蝲蛄呢。”我從小在農村長大,自然知道他說的這蝲蝲蛄是個什麼玩意兒。
“真的嘛,不信你自己好好端詳下。”董天就不依不饒的指着我左肋的那個藏青‘色’圖案。
我被他這麼一‘激’乘着酒勁兒還真的認真的端詳了半天,可是我看着那構成圖案的線條,在我的眼睛裡越來越多,慢慢地滿腦子都是那些青‘色’的線條了,‘弄’得我腦袋就像要爆炸了一樣。
“我擦,不看了,‘弄’得我頭暈。這就不是蝲蝲蛄。”我不服氣的和董天就說。
“嘿,老弟,你聽過一句話沒?”哪知道對我的話董天就絲毫不以爲意。
“什麼話?”我不解的問。
“左青龍,右白虎,中間紋了個蝲蝲蛄。”董天就拍着手突然吆喝了起來。
他是唱完了,可是四周的洪爺師兄弟,甚至謝瑤瑤都笑成一團。
“董天就你大爺!”我罵了一句。
吃完之後謝瑤瑤去收拾東西了,我們幾個坐在那裡,我身上套了一件襯衣。不過我那左肋的圖案已經被董天就硬生生的給說成是蝲蝲蛄了,這讓我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被他們幾個嘲笑。
“那洪爺那個小鬼怎麼處理呢?”我問洪爺,眼看着就十二點了,原本是打算晚上十二點幫助董天就那個小鬼超度的。可是今天這小鬼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說不定明天還用的着他呢。
“我看還是緩緩吧,今天日子也不是什麼太好的日子,而且忙了一晚上,等休息好了,讓東山挑選個好日子,給這小鬼好好超度下,來世投胎去個好人家。”
洪爺這麼說就數董天就高興了,他算是暫時的保住了那個小鬼了,只不過他心裡邊明白,我們也明白,這一天還是會到來的,只不過晚上幾天罷了。
我記得小時候我爺和我說人啊,有些事情很多時候就是明知道也沒有辦法。我算是在這一刻找到了這句話的一個活脫脫的例子了。
謝瑤瑤收拾完的後已經過了十二點了,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安排好洪爺他們之後,我一個人躺在‘牀’上想着今天的事情,還是沒什麼頭緒,慢慢地睡着了。
不過我也沒有察覺到,我左肋那個藏青‘色’的圖案在黑暗中一道幽光閃過。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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