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車窗外飛速往後退的白樺樹,我有些失神,有些恐懼。車越快,離家越遠,離老黃河越遠。這是我活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原來我爹打算送我的,我最後還是決定一個人上路了。
大半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此刻我就在開往京城的火車上,這車到河南鄭州會轉一站,接着北上去京城。
盯着車窗外邊的白樺樹,我的思緒回到了那天。
那天下午蘇筱他們走了之後,我就和魂兒沒了似得。突然間就像是被抽乾了全的力氣一樣,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一下午渾渾噩噩的過去了,到了晚上我爹回來了,我記得中午他和我說的話,讓我晚上找他的。
吃了晚飯我爹和我去了東邊的房子裡邊,那房子是我爺以前住的,也是我挖出我爺留給我的東西的地方。
“狗兒,其實,你不是我們親生的。”哪知道燈光下,我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呆住了。我沒想到我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爹,你什麼意思?”我有點茫然不知所措了,不明白我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這個事實你一時難以接受。可是這是事實。”我爹臉色複雜的看着我。我感覺自己的心在疼,我爹養了我十九年,現在告訴我說我不是他們親生的,這種事沒有親自經歷過是不會明白其中的痛的。那種痛,痛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爲啥?爹,你爲啥告訴我?”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抓着我爹的手臂問。
“這件事我原本不打算和你說的,可是你七爺爺走了,這些事我必須和你說的清清楚楚,我怕沒有機會。你的命很苦,苦的爹心疼。”我看着我爹的臉上一行濁淚留下,我的嗓子哽咽。
這一幕是那麼的熟悉,我想起了當時我爹剛醒來的時候,他和我說我爺給我留下東西的時候,他的那種神。他的話我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狗兒,你命苦,爹幫不了你,當年我選擇了逃避,可現在你沒法逃,你已經戴上了這個扳指,以後,咱這一脈的所有事就交給你了,你爹,是個懦夫……”
“懦夫嗎?是這樣嗎?”我心裡邊回着當時的那句話,看着我爹的模樣。雖然事的真相我不知道,但是我爹從小看着我長大,將近二十年的子,我知道我爹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絕對不是什麼懦夫。
“狗兒,伸出你的手來,讓爹看看。”我爹突然和我說。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看的是我大拇指上那個碧玉扳指,那個扳指在左手,散發着碧綠的光。
“狗兒,記住了,只要你活着,這個東西千萬不能丟了,知道不?”我爹突然神色凝重的對我說。
“爹,爲啥啊,好端端的說什麼死,多不好。”我不解的問我爹。
“孩子,有些事你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以後你會明白的,事你七爺爺和你說過了吧?”我爹看着我。
“我七爺爺?他說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說是有詛咒,說是沒有應驗在你的上,但是會應驗在我的上…….”我把七爺爺和我說的事給我爹說了一遍。
我說完之後我爹嘆了口氣。
“狗兒,你爺留下的那些東西有大作用,你要好好的留着,這話是當年你爺第一次抱你回來的時候和我說的,那些東西等他走了之後,讓我告訴你你自己挖出來。”
聽着我爹的話我的心裡邊掀起了滔天大浪,我沒想到我居然是我爺抱回來的,而且在我爺帶我回來的時候就留下這話,這裡邊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爹,你說我爺給我留下的那些東西是不是就是七爺爺和我爺當年拿走的?”我想了想問我爹。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爹的神有點落寞,顯然在想我爺的死,七爺爺的離去。
“狗兒。”過了半響,我爹突然叫我。
“在呢,爹。”我應了一聲。
“你可知道這老黃河叫什麼?”我爹的聲音有些奇特,弄得我很疑惑。
“老黃河?黃河,黃河…….”我被我爹這一下給弄的迷糊了,不過撓了撓腦袋我突然想起來了,“是不是叫母親河啊?爹。”
聽了我的話,我爹擡起頭來,透過窗子,眼睛不知道望向了多遠之外。
“是啊,是母親河,滾滾東流,千百年了,裡邊埋藏了太多的東西,誰也不知道,誰也說不清,這黃河,這老黃河,到底代表着什麼。可是狗兒,你一定要記得,這河是根,這河連着的命,這河是我們的血!”我爹的神有些激動。
“爹,狗兒記下了。”我想了想對我爹說。我爹說讓我記下,我就記下。
我不知道我爹爲什麼和我說這些,但是我知道這背後有很多事。
“狗兒,爹能和你的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好自爲之。等你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你會明白一切。這是你的命,爹幫不了你。這一切,需要你自己扛過去,你自己去受着。”我爹的眼睛裡邊有光,從那光裡邊我看出了我爹的對我的期待。
“爹,我會的,不管咋樣,這些事我會弄清楚的。”我對着我爹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爹回去睡了,我一個人呆在我爺的屋子裡邊,整整一夜沒閤眼,我想着我爺,想着七爺爺,想着我爺留下的東西,想着那不知道是什麼的詛咒,想着我的世,想着我爹的話。
當天空出現魚肚白,繁星漸漸遠去,我閉上了眼,我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爺和我說着什麼,可是我聽不清。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在五龍廟曹先生的主持下,七爺爺下葬,我去磕了頭,燒了香,告別了了這位長輩。
後來過了幾天,就在我開學迫在眉睫的時候,我爹和我娘還在爲我的學費發愁,小白來了,帶來了張書記的好意。
小白開着車,帶着那天我見過的兩個局長,把錢送到了我的手裡,兩個項目的,專門幫扶貧困地區的大學生。我謝過了小白和那兩位局長,並且給讓小白給我對張書記說聲謝謝。
“阿文,你不知道啊,聽你的話,張書記下令整頓了那鳳陽飯店,這一查還真的查出問題來了,就是有人在搞鬼,當時這事我親自辦的,之後按照你說的改造了,這段時間剛剛弄完,那生意,現在每天好的不得了。”小白高興的說,看他的樣子,這次他也沒少撈到好處。
“那就好,那就好。”我笑着送走了小白。
“小兄弟,擡擡腳,可好?”我正在想着這段時間的事,感覺胳膊被人碰了下,一個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警惕的擡頭看了下,發現一個人笑嘻嘻的看着我,看樣子是想要從我邊過去,到裡邊坐。
“這裡邊是我的座位,我的進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人不緊不慢的又來了一句。
我站了起來,讓他進裡邊,可是他往下坐的時候,我詫異的多看了他一眼。
本來我第一次出門,我爹和我娘和我說了,要注意點,人生地不熟,人心隔肚皮,別讓人給騙了。要不是到了京城有董天就來接我給我安頓,我娘還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呢。
可是看着我邊這個人我卻不由的好奇起來。
他是個道士!
起先我沒注意,這人外邊着一個寬大的衣服,我一下沒看出來,可是等他往下坐的時候我發現他的鞋是道士穿的那種綁腿的皁角青色鞋,之後跨步子的時候,青色的道袍漏出一大截來。
我擡起頭再看他的頭髮,果然梳了一個髮髻,只不過同樣被一個帽子給擋住了。
現在這些年頭,想要見一個道士不比見一個大熊貓簡單,尤其是在火車上,我本來就無聊的很,這人成了我的目標,至少我覺得在車上遇到這麼個有意思的人不至於讓我悶死。
“老哥你是道士啊?”我看着那人坐下了輕聲問他。
他詫異的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小兄弟好眼力啊。”
聽了他這話我撇了撇嘴,這有什麼好眼力不好眼力的,看見了就是看見了唄。再說了我也算是半個道士。走的是玄門的路數,只不過沒有師傅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又沒有拜過山門。
“道長你客氣了,客氣了。”我笑着對那道人唱了個喏。
那道人看我這般動作,眼睛一亮,“小老弟,沒看出來啊,你和我道家有緣啊。現在的年輕人和你這樣的不多了。”道士笑呵呵的和我說。
“對了,道長你是哪裡的道士呢?”我好奇的問。
“貧道在龍虎山修行。”那道人客氣的和我說。
龍虎山?這不是洪爺修行的山門嗎?我去這可巧了,居然是龍虎山一脈。
“龍虎山啊,道長你認不認識東溪子啊”我想了想,把洪爺的道號搬了出來。
“你認識我師兄?”哪知道我這話一說完,那道人激動的就握住了我的手,把我給嚇了一跳。
“這個,這個,我和洪爺見過面。”我看着這人這激動的勁兒,只能這麼說。
“哎呀,不容易啊,不容易,小兄弟,你和我有緣,那可是大大的有緣。”道人高興地說。
可是看着他拉着我的手,四周那些坐車的人眼神變的古怪起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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