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一時不知阿曛爲何會這般問,便愣愣的看着她。
只聽阿曛道:“這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裡不敢講,不過你反正也不會講話,所以跟你講講也沒關係,不會有第二個人聽到的。香雪,這些日子,我老做一個夢,夢到我被我的親姐姐囚在九轉籠之內,整整七日,我親姐姐要來殺我,正好牢裡起了天火,我姐姐逃了,將我扔在九轉牢籠之中,我以爲我就這麼被天火燒死掉的,卻被一個人救走,我一直沒看清過這個人的臉。但我幾乎每夜都會做同樣的夢。若這夢中的情形並非真實的,爲何我的體內有這股邪力?我兩次被這邪力所傷,一次是彈奏鳳求凰時體內邪力不受控制,我險些死掉,第二次是我隱隱覺得我去天牢裡殺鳳泫的那次,也是我的邪火發作了、若這夢中的情形是真的,那我真的是魔界的七公主?我六姐姐爲何要囚我?她口中的魔君離殤又是誰?”
香雪聽了,搖了搖頭。她對小七在魔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她表示無可奉告。魔君離殤是誰,她更不能告訴小七,否則帝君會要了她的小命。
阿曛見香雪搖頭,落寞一笑,摸着香雪的頭道:“你自然不會知道這些,我不過是想找人說說這些話。這些話日日憋在我心裡難受。香雪你知道嗎,我很怕自己真的是魔女,我怕連累了阿漓。”
聽阿曛這般講,香雪丟了一個白眼給她,你早已連累了帝君好吧。累得他好好的帝君不做,跑到凡間來養她的魂魄。
去聽阿曛道:“好吧,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說。”
香雪拿嘴蹭了蹭阿曛的手心,閉了眼,乾脆窩在阿曛膝上睡覺。
自從發現梅林真的是個練琴的好去處之後,阿曛白日裡幾乎帶着香雪在梅林中度過的。她很是勤奮刻苦,領悟力有極好,加上體內天生的內力極爲充足,源源如潮水,取之不竭用之不盡。阿曛很快就突破了一重境,進入了二重境的練習。
練一重境的時候,阿曛可以極爲精準控制琴音攻擊梅樹的樹幹,到了二重境,她開始練習用琴音攻擊那些稍微細小一點的樹枝,開始有些精準度不夠,力度掌握不好,老是擊偏,但她基礎打得好,從小練箭術,準星非常好,這一關根本就難不倒她,不過兩日,就能很精準打擊到每一枝梅枝。
前後練琴不過寥寥七日,她的瑤臺月已突破了三重境,進入了第四重境。
連鳳漓都誇她悟性好。
這讓阿曛練琴的信心倍增,每日裡呆在梅林中的時間更長。
自從練琴之後,阿曛發現一雙腿慢慢的有了一些知覺,加上蘇雪櫻每日三次替她鍼灸雙腿的穴位,這腿恢復起來也很快,基本上有了知覺,只是沒力氣行走,還得靠輪椅代步,不過在房裡偶爾能自己走兩步,上牀下牀無須再要鳳漓抱來抱去的。
阿曛心情便越發的開朗起來,於琴藝上的突破來得也比別人快很多,眼看就要突破四重境的門檻了。
這日,她在梅林中試着衝擊四重境的門檻,細細感受着梅林裡每一朵梅花的方向,正要撥出琴音,擊向各朵梅花,琴音剛一彈出,卻像遇到了一面銅牆鐵壁一般,被重重的彈了回來,那原本擊向梅花的琴音,全部反彈到阿曛自身上,震得阿曛當場吐了一口血。
正要去看擋她的琴是什麼東西時,卻聽一陣女人的冷笑自梅林中傳來:“皇后好興致,竟在這紅梅林裡彈琴,也不怕凍着?”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賀蘭雪。
有一陣沒見賀蘭雪,卻發現賀蘭雪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打扮得極爲妖嬈嫵媚,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子狐媚子味道,跟以前那副清純的樣子完全不同。
穿着緊身的裙子,將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得讓人看了熱血噴張。大冬天的,她卻穿着露了半個胸脯的裙裝,將那雪白的倆個饅頭露了一半在外面,也不嫌凍得慌。
她的身邊還站了一個男人。
虎背蜂腰猿臂,壯士得很,輪轂生得俊朗,但那一雙眼中的囂張算計,卻暴露了他的勃勃野心和兇殘本色。
見兩人逼近,阿曛心中一驚,臉上卻還是儘量保持冷靜,“賀蘭姑娘,有一陣子不見了,怎麼你也到了涼州?”
賀蘭雪冷笑道:“涼州賀蘭王府是我孃家,我什麼時候想來便來。不過今日我和虎爺真是運氣,竟誤打誤撞遇到了你。怎麼樣,跟我們走一趟吧,皇后娘娘?”
“去哪裡?”阿曛一臉驚愕,雙手置於琴絃之上。
卻聽賀蘭雪道:“自然是請皇后娘娘道賀蘭王府去做客。”
話音未落,賀蘭雪已抽出腰中軟鞭朝阿曛臉上只揮過來。阿曛眼疾手快,忙將頭一偏,手下卻已送去了一句琴音,只見那琴音擊在賀蘭雪的身上,將賀蘭雪震出幾丈遠,重重撞在了一顆梅樹上。
阿曛也有些驚愕,沒想到自己的琴音攻擊力還挺強。
卻見一旁的男人啪起手掌來,嘖嘖道:“好琴!人美得不像樣子,沒想到琴音也如此了得,甚得爺的心。”
阿曛冷目相對,“這是哪家的狗,敢在本宮面前撒野?”
說罷手下已撥動琴絃,送了幾道琴劍過去。
童虎冷笑一聲,擡手在自己周圍形成了一個金鐘罩。
阿曛的琴音撞在那金鐘罩上,被原封不動彈回到阿曛身上,震得阿曛連吐了兩口血。
剛剛她的琴音被彈回,怕也是這人搞的鬼。
“你是誰?”阿曛擡手擦掉脣角的血,冷冷盯着那人。
童虎道:“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童虎是也,姑娘,你跟了爺去,定保你吃香喝辣,爺將你寵到天上去!”
“住嘴!”阿曛豈容他言語玷污了自己,但她的琴音擊不破他的金鐘罩便無法傷到他,又一籌莫展。
此時賀蘭雪已從地上爬起來,拿手捂着肚子,走到童虎身邊,道:“虎爺,還是先將人擄走再說,這裡不可久留,避免夜長夢多。”
童虎聞言,笑着拿手拍了拍賀蘭雪的臉,“雪姬所言極是。”
說罷,根本不等阿曛反應過來,手中已多出了一條繩子,往阿曛身上一扔,阿曛便被坤成了個糉子,那賀蘭雪忙跑到阿曛面前,將一塊布塞入了阿曛的嘴裡。
阿曛欲哭無淚,被這對狗男女捆了裝入布袋子裡從梅林中擄走了。
不過阿曛慶幸的是,她趁賀蘭雪找童虎獻計時,將鳳漓給她的梵天印扯了下來,塞在了琴架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