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衷很尊敬韓朔,同時也算是比較怕他。這時候聽見他的名字,好歹是被刺激了一番,睜開了眼睛。
“愛妃,朕困。”左右沒看見韓朔,司馬衷扭身就跟瀲灩撒起嬌來:“早朝最沒意思了,那下面的人沒一個聽朕說話的,還要朕去做什麼呢?一切由韓太傅決定了也就是了。”
瀲灩皺眉,費力將這傻子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微怒道:“皇上怎麼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您纔是帝王,韓朔那狐狸,還能讓他代了天威?”
司馬衷委屈地扁扁嘴,跟只無辜的小白兔一樣看着瀲灩:“愛妃不要生氣。”
“你起來我就不生氣了。”瀲灩輕哼,拍了拍手朝外面喊了一聲:“休語含笑,進來!”
門應聲而開,兩個伶俐的丫頭一個捧了皇上的朝服,一個端了洗臉用的熱水,麻利地將東西放好。
“皇上請站下來,奴婢替您更衣。”休語恭敬地說着,伸手就將司馬衷扶下牀來,像是已經很習慣了,整理好他的襲衣,便將朝服一件件套上,繫上腰帶。
含笑擰了帕子來給帝王淨面,又端了茶來給他漱口。司馬衷眼睛一直是半睜着的,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便自覺地坐到牀邊的凳子上去。
瀲灩像以往一樣,半跪在牀上,拿着梳子替他挽發戴冠。
一切收拾完畢,桂公公也就彎着腰在門口候着了。瀲灩散着頭髮下牀來,不放心地囑咐他一句:“皇上記得,若是提及武試的事情,您敷衍幾句就成,等着明日開試了再言其他。”
皇帝一笑,拉過瀲灩來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朕知道啦,愛妃再去睡一會兒吧。”
說罷,一溜煙地就跑上了龍輦,急匆匆地吩咐人快些去朝堂,生怕瀲灩要羞惱地掐他似的。
瀲灩是傻在原地了,沒曾想他會有這樣的動作。那溫軟的觸感好像還留在臉頰上,惹得腮上都跟着有些發燙。
這又是哪裡學來的?柔妃一天就沒教他個好麼?回過神來,瀲灩撇撇嘴,沒怎麼放在心上。司馬衷很單純,表達喜愛與不喜愛,一向很直接。
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她當真還要繼續去睡會兒,沒睡飽呢。
“娘娘,奴婢怎麼瞧着,您這是在把皇上當自家孩子寵啊?”含笑重新鋪了牀,扶着瀲灩躺回去,笑嘻嘻地道:“像是孩子上學堂,您還要叮囑幾句一樣。”
什麼破比喻。瀲灩翻了個白眼,伸手點了點含笑的鼻頭:“小丫頭不要亂說話,當心你的腦袋。那是皇上,本宮的夫君呢,孩子什麼啊孩子,不害臊!”
含笑咯咯笑了兩聲,拉了拉一旁休語的袖子道:“休語你說說,有當人家妃嬪當成咱們娘娘這樣的麼?又是擔心皇上被太傅欺負,又是教着皇上如何爲政的,哪有這樣操心的娘娘啊?”
休語點頭:“娘娘都快趕上那呂后了。”
呂后,漢帝劉邦之妻也,執朝政,霸天下。
瀲灩被這話驚得睡意全無,撐起身子來黑着臉瞪着休語:
“都叫你休語了,說出話來總是能把你家娘娘我給嚇死!拿本宮與呂后比,你叫旁人聽去,不得說本宮有謀朝篡位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