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沈珞漓不太確定的輕喚一聲,下一刻見兩步開外的白子墨勾脣一笑,她也破涕而笑,向他跑了過去。
她立馬抱住白子墨,卻聽見他忍不住輕咳一聲,沈珞漓急忙向後退了半步,這才發現白子墨的臉色格外的蒼白,神色也有些萎靡。
沈珞漓下一刻立馬抓住白子墨的手仔細的查看,一掀開袖子,赫然發現他左手腕上包着白布,鮮血微微透了一些出來。
白子墨仍舊輕輕的笑着,伸出右手揉了揉沈珞漓的頭,語氣寵溺:“他畢竟是我父皇,大限將至,我要出來,吃點兒苦頭也是應該的。”
“你……何苦呢?”沈珞漓低着頭看着白子墨手腕上的白布,那上面點點血跡刺激着她,讓她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你一個人在外面,我總是不放心,現在謝皇后已經被逼急了,老頭子要的只是一個契機,你一旦弄不好,有可能被他算計,讓你和謝皇后兩敗俱傷,那樣不是我……”
“不會!我既然誇下海口,這世上只有我能配得上你,自然會幫你奪得皇位,如今還有你父皇幫忙,又怎麼可能不成功!”
沈珞漓說到這兒又恢復以往那個信心滿滿的沈珞漓,因爲她知道,只要老皇帝不死,太子一定活不了了,謝皇后唯一能即位的兒子要死了,她自然會狗急跳牆。
白子墨最愛看沈珞漓這自信滿滿的樣子,也不說什麼,親暱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疲憊的說道:“那你就去做吧,只要時刻記得你的背後有我,不用逞強即可。”
“好!”沈珞漓衝白子墨一笑,順手從他腰間順走一塊兒令牌,笑着說道:“那我就去刺激一下謝皇后,幫老皇帝一把!”
白子墨自然想到沈珞漓要去做什麼,點了點,任由她去了,只是她前腳剛去,他就召了暗衛跟着保護她。
做完這一切,白子墨才向臥房走去,這幾日算是折騰慘了,絕食不睡外加割脈的,總算是出來了,見到沈珞漓活蹦亂跳的出現在眼前,還能算計人,他總算是安心了。
有了白子墨的腰牌,沈珞漓暢通無阻的來到天牢,就好像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一般,沈珞漓站在監獄外面,還忍不住去想,難道這一切還是老皇帝算計的?
監獄欄杆內,太子一身明黃衣服站在裡面,一見到沈珞漓,立馬走過來,臉上帶着怒容,呵斥道:“沈珞漓,本太子與你無冤無仇,你到底要做什麼!”
“太子,您錯了,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你父皇要做什麼!”沈珞漓雖然不介意做惡人,可是背黑鍋的事兒卻不幹。
“父皇!那個老不死的!他就從來沒有想過本宮一日好!”太子一提到老皇帝瞬間咬牙切齒的,他現在已經有恃無恐,因爲知道他的母后一定會來救他。
人家的家長裡短,沈珞漓也不想多說什麼,直接轉頭看向一旁候着的獄卒,說道:“來人,斬下太子一個手指頭,給皇后送去!”
沈珞漓其實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這幫獄卒居然如此聽話,真的打開門,奔着太子去了,沈珞漓卻覺得一陣不安。
一切太過於順利,順利的就好像全都在老皇帝安排之下,而她只不過是一個需要牽動繩子的木偶罷了。
牢房裡一聲哀嚎,緊接着血粼粼的手指被放在木盒子裡拿出來,沈珞漓掃了一眼,這一根指頭上面帶着一個疤痕,特徵很明顯,這幫獄卒砍手指砍得也很有技巧!
沈珞漓默不作聲,盒子被送出去之後,就聽見太子在裡面怒吼道:“沈珞漓!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等着!”
“別以爲老不死的是你的靠山,你到時的下場一定比本宮此時悽慘百倍!”
沈珞漓沒有再聽緩步往外走,她當然知道和老皇帝謀事兒,是與虎謀皮,可是這條路她爲了白子墨也要走下去。
手指送到的當天下午,沈珞漓就遭到了刺殺,沈珞漓看着那些被擊殺的人刺客,冷笑一聲,謝皇后這些年太過於猖狂了,這個時候還來弄刺殺,簡直是自掘墳墓。
當天下午,這些帶着謝家家徽的刺客就全都送到了京兆尹府,還勞師動衆的讓陛下知道了。
陛下震怒,再也不管什麼污衊不污衊的,直接下旨革了謝丞相的職,讓他回家養老了,頓時朝堂動盪,大臣們心思各異。
第二天,風雲鉅變,居然有人劫獄,將太子救出,當日謝皇后也不見了,再一日,居然有五萬大軍壓境,宮中也多處政變。
此時白子墨和沈珞漓一身戎裝站在老皇帝面前,老皇帝看着白子墨戎裝英姿颯爽,笑的甚是開心。
他把虎符遞了過去,雖然他們手上有將近十萬將士,老皇帝還是不太放心。
“皇兒,實在不行就躲在後面,千萬別有損傷!”這句話很明確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囑咐,聽起來很窩囊卻讓人心裡一暖。
白子墨點了點頭,老皇帝又看向沈珞漓,眼神兒含着老頑童一般的狡黠,他說道:“你做的很好,確實適合站在子墨身邊兒,這次凱旋而歸,朕就準了你們!”
老皇帝又囑咐了一句:“如果可以,把皇后活着帶回來,朕有話和她說。”
沈珞漓點了點頭,和白子墨一同出去,老皇帝等着謝家造反,等了很久了,自然暗藏的兵力也不少。
沈珞漓和白子墨這邊兒又有裝備了玄鐵弩,簡直是戰無不勝。
只是到了陰山地界,沈珞漓卻皺起眉頭,現在太子一行全都隱藏在陰山裡面,陰山霧氣繚繞,易守難攻。
白子墨也明白沈珞漓顧忌什麼,靜靜的等着她,她翻身下馬,來回的轉了轉,突然俯下身,在地上一抹。
她手上頓時沾上契合粘稠的東西,沈珞漓抹了抹,回頭眼神灼灼的看着白子墨,開口說道:“不如放火燒山,來得能快一些。”
白子墨也翻身下馬,走到沈珞漓面前,抓住她的手,看了看她手上的東西,也跟着笑了起來。
問了一句:“這東西可多?陰山霧氣繚繞,常年溼潤,明火不好點燃。”
“無妨,這東西多不多都無所謂,只是一個由頭,能引燃即可,他們在裡面雖然有吃有喝,但是終日不見天日,突見火光,一定陣腳大亂,到時就可以逐個擊破。
沈珞漓說到這兒皺起眉頭,說道:“他們駐紮在這兒,就是想拖延時間,畢竟你父皇的時日不多,他一旦駕崩,只怕……但是放火燒山的事兒,實在是太過於陰損……”
“就照你說得來,這罪名我來背!”白子墨說完伸出手揉了揉沈珞漓的頭,剛要開口。
沈珞漓卻先行一步開口吼道:“準備放火燒山!”
“!”白子墨微微一愣,低頭看着沈珞漓,沈珞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說道:“我不是怕揹着罪名,是怕你被牽連,畢竟你我均爲統帥。”
“你都不怕,我又怕什麼?”白子墨眼神兒寵溺,說了一句,兩人心中均是一暖,不再多說什麼。
沈珞漓吩咐士兵蒐集這種黑色的粘稠物質,這物質她上一世遇見過,一般藏在地底很是少見,但是引着後,燃燒效果格外的好。
她上一世原本想要大量囤積,到時候爲傅凌天一統天下準備,沒想到現在反倒用到自己身上來了。
只可惜士兵零零散散只蒐集了四罐子這個物質,白子墨看了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林子這麼大,這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沈珞漓轉了轉眼睛,突然想到什麼回身說道:“把將神們腰間帶的驅寒的酒都蒐集起來,一會兒隨着這些潑灑到林子裡一併點燃!”
白子墨眼前一亮,這個辦法倒是很好,不一會兒原本霧氣繚繞的林子瞬間火光沖天,火勢不大,可是足以讓裡面被困的人,心思浮動。
“你們在外面辦成士兵的家人,哭嚎哀求,讓他們回家!”沈珞漓又吩咐一隊士兵脫下兵服,站在林子門口哭號。
不一會兒林子裡面的動靜更大了,隱隱約約伴着哭泣的聲音,又等了一會兒,大批的士兵潰不成軍的涌了出來,緊跟着幾員大將在後面怒喝道:“臨陣退縮者,殺無赦!”
只是逃竄的士兵實在是太多,而且林子火光沖天,有多是樹木,大批的投降士兵涌了出來,緊接着沈珞漓他們的人馬衝了進去。
太子一行,自然是兵敗如山倒,只支撐了半日就全都被土崩瓦解,沈珞漓和白子墨合圍他們,太子斬殺於陣前。
兩人遙遙相望,和幾百人守在高坡上的謝皇后,謝皇后一身白衣,神色凜然,剛要自殺於陣前,沈珞漓低吼一聲:“陛下說有話和你說!”
謝皇后放在手上的劍頓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兇狠的說道:“他有話和本宮說?不就是羞辱本宮,告訴他,當年王皇后就是本宮親手殺死的!”
“死的格外悽慘!本宮是親手一刀一刀戳死她的!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被本宮親手殺死了!他想親手報仇!這輩子都別想!”
謝皇后說完,直接自殺在陣前,死不瞑目,眼裡透着怨毒。
沈珞漓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向白子墨,她知道王皇后就是白子墨的生母,她伸出手抓住白子墨的手,白子墨卻轉頭衝沈珞漓一笑。
“珞漓,你我都自由了。”他略微感慨一句,緊緊回握住沈珞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