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尉源一見自己想要挾持東方文海的計劃不但沒有實現反倒是被抓了一個現形,嚇得立馬哀嚎起來:“父……父親……啊!”
他餘光掃視四周的護衛,見自己沒有半分勝算,頓時雙腿一軟,想要跪在地上,可是暗鳶卻不給他這個是苦肉計的機會。
她雙手用力一提,又在東方尉源的身後一點,東方尉源立馬渾身虛弱,使不出力氣,自然沒有多餘的力氣和暗鳶掙扎,所以就這麼被暗鳶半提着站在那兒,怎麼都跪不下去。
東方尉源感覺到自己的雙腿無力的時候,就知道是暗鳶使得詐,他轉頭惡狠狠地瞪了暗鳶一眼,心思快速轉動,想要想出辦法逃過今日的危局。
沈珞漓這時已經走到東方文海的身邊兒,她單手扶住東方文海,低頭踢了踢掉在地上的匕首,一臉的驚訝模樣:“舅父,您就真的這麼恨外祖父?”
“你!沈珞漓,你休要在這兒誤導我的父親,我拿匕首是怕你這個黃口小兒想要傷害我的父親!”
東方尉源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格外的強,說出這麼一句倒打一耙的話,沒有半分的不適。
那真誠的表情,那激動的言語,如果不是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人,恐怕就會被他那表演出來的虛僞真誠所迷惑。
東方文海終於看不下去,用力的一跺手中的柺杖,即使中氣不足,仍舊氣勢十足的吼了一聲:“東方尉源,你這個不孝子!還不跪下!”
暗鳶聽到東方文海發話,腳一踢東方尉源的膝蓋窩,雙手一鬆,東方尉源便雙腿無力“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膝蓋觸碰地面的那一剎那,疼得他低呼一聲,他低頭一轉眼,正好藉着這個疼痛勁兒,老淚縱橫,他一邊兒哭一邊兒打算膝行到東方文海的身邊兒。
但是暗鳶根本不給他靠近東方文海的機會,單手扣住他的肩膀,一用力,東方尉源就疼得不敢貿然前進。
他兇惡的瞪着沈珞漓,高聲怒吼道:“沈珞漓,你一個小輩兒,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舅父!”
東方文海就算是再憤怒,面前跪的是自己的大兒子,他要做出弒父的事兒,他怎麼會不心痛,一開口雖然透着憤怒,但是仔細聽仍舊能聽見言語中那種無奈。
“夠了!東方尉源啊!你真是讓老夫失望之極!”東方文海說完,猛地吸了口氣,才忍住眼中那痛心的淚水。
“外祖父,您注意身體,這藥效才起作用,切莫過於激動,太激動的話……”沈珞漓見東方文海有點兒心軟,急忙開口,只不過她只說一半,起到提醒東方文海的效果,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東方文海身體猛地一抖,隨即平靜下來,點了點頭,他眼中含着濃重的失望盯着跪在地上的東方尉源。
“你這不孝子,居然想弒父奪家產!如果不是有珞漓在,老夫這條命,恐怕早就歸西了!”東方文海越說越激動,到最後,連連跺了好幾下手中的柺杖。
“怎麼會!父親,我剛剛真的只是想要自衛,生怕沈珞漓害我害您啊!”東方尉源心裡一抖,但是面上仍舊一通哭號,不漏半分破綻。
“哎呀!這到底是怎麼了?咳咳!”東方尉俊由東方宇扶着,走到門口一見這個架勢,快走幾步,因爲說話太急,忍不住咳嗽起來。
東方宇滿眼驚訝,掃視一週之後,心瞬間提了起來,當他看見安然站在東方文海身邊兒的沈珞漓時,這才鬆了口氣兒。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只是陪父親回一趟家裡,錯過了這次家宴,怎麼再回來,氣氛就變得如此劍拔弩張!
沈珞漓看見東方宇衝他輕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話,只是沈珞漓轉頭再看向東方尉源的時候,眼裡卻帶着一點兒驚訝。
東方尉俊沒能參加今日的家宴,就是她做得手腳,她不想讓生性質耿直的東方宇參與進來。她特意讓暗鳶給東方尉俊的飯裡下了一點兒誘發他犯病的藥,讓他輕微的發病。
東方尉俊的病不嚴重,卻只有自己府上的大夫熟悉病情,他家中藥材齊全,就立馬趕回自己府上,東方宇一路護送,兩人便都錯過了今日的家宴。
只是沈珞漓沒想到他們會回來的這麼快,不過現在這個形式,人越多,對她越有利!
果真東方尉俊一問,頓時又激出東方文海心中的怒火,他猛地一跺手中的柺杖,氣的衝東方尉源吼道:“你弟弟問你呢!你做了什麼好事兒!”
東方尉俊天生膽子小,哪兒見過東方文海發這麼大的火,嚇得脖子一縮,雖然心裡好奇,也不敢再多問什麼。
東方宇卻不怕,見東方尉源梗着脖子不說話,火上澆油一般問了一句:“大伯,您到底做了什麼了,惹祖父這麼生氣?”
東方尉源原本不想搭理東方宇,可是見東方文海越來越生氣,他一咬牙,一臉悲憤的看着沈珞漓,哭嚎道:“沈珞漓她要陷害大伯啊!大伯只是自保,就中了她的套兒了。”
“我想舅父是忘了,您之前做過什麼事兒了,不如珞漓幫你想想。”沈珞漓向前一步,輕輕拍了拍手,一個侍衛上前,把手中的東西遞到沈珞漓面前。
沈珞漓一把把盒子扔在地上,盒子一開,白色的粉末灑了一地,東方尉源一見那盒子整個人都愣住了,當看見裡面的白色粉末,臉色瞬間慘白。
他猛地擡頭看向沈珞漓,這回兒再看着她的目光卻透着驚恐,下一刻他煥然大悟。
他就說,他下的計量,這個時候,東方文海就算不死也沒了半條命,根本不可能在站起來,如此中氣十足的質問自己。
原來!原來這一切沈珞漓早就知道了。
想到這兒,東方尉源看向沈珞漓的瞳孔一縮,一種莫名的恐懼用上心頭,頭一次,東方尉源對面前這個一直被他當做黃口小兒的沈珞漓產生了敬畏恐懼。
“舅父,看見這個,您是不是想起來了,給外祖父下毒的事兒?”沈珞漓生怕事情拖久了產生變化,也不拐彎抹角了。
東方尉俊一聽,整個人向後猛地退了一步,就連東方宇的臉色也不好起來,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跪在地上的東方尉源身上。
東方尉源快速轉頭看向東方文海,見他一臉怒容,知道東方文海已經相信沈珞漓,他現在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沒有用了。
“父親!父親,真的不是孩兒,是……是周倩心啊!一定是她!我說最近她怎麼神神秘秘的,這個盒子,盒子是她的啊!”
東方尉源早就留了一手,所有的東西全都經過周倩心的手,就怕有一天像今日這樣東窗事發,他好能金蟬脫殼。
東方尉源畢竟是東方文海的親兒子,還是長子,東方文海就算是再生氣,也不忍重罰他,一聽他這麼說,雖然猜到可能是他找的藉口,卻仍舊是有些猶豫。
沈珞漓見東方文海猶豫了,就知道要壞,如果今日不能徹底出去東方尉源,到時他和蘇翩然勾結,新仇舊恨,老仇人新仇人加在一起,可不是她現在能吃得消的。
沈珞漓向前半步,面露哀傷,一開口聲音帶着一絲哭腔:“那舅父想要毒死珞漓的事兒也是舅母所爲?”
“這……”東方尉源沒想到沈珞漓死死的咬着他,這個時候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咬着牙,惡狠狠地瞪了沈珞漓一眼,硬着頭皮說下去,“是她,她這不是咎由自取了嗎!”
東方文海又不傻,看東方尉源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而且還參與了,如果他想害的是自己,他一把老骨頭,能饒他就饒了他。
但是如今他已經要害子孫,東方文海眼裡淚光一閃,怎麼都沒有辦法繞過他了。
“父親!父親,真的不管我的事兒啊!”東方尉源看東方文海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突然發力,一把推開暗鳶,膝行到東方文海的身下,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起來。
東方文海剛要張嘴,一見他快五十的兒子哭的如此傷心,就覺得心裡難受,久久的開不了口。
“岳丈,聽說有人要害我的女兒!”門口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東方尉源一愣,餘光一看,當看見沈振威怒氣衝衝的走進來,心裡一抖,眼睛一花,險些抱不住東方尉源的腿。
沈珞漓急忙看去,當看見站在沈振威身後完好無損的時雨,鬆了口氣兒。
東方文海一聽沈振威來了,想要包庇東方尉源,也做不出,他低頭看着抱着自己老淚縱橫的東方尉源,一咬牙,一腳把他踢開。
“你個不孝子,居然爲了家業打算弒父殺親!真是喪心病狂!如果在留你在東方家,簡直是敗壞家門!”
東方文海每一個字都說的咬牙切齒,透着對他的憎恨和心痛,只是到了到底要怎麼處置他的時候,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父親,這一切都是沈珞漓陷害兒子啊!否則……否則我的妻女怎麼會變成這樣!現在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了!”
東方尉源單手撐在地上,一手指着背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周倩心和東方琦,哭的更加的悽慘。
東方文海皺眉看了一眼對面一死一重傷的悽慘情況,又低頭看了看東方尉源,心裡又開始猶豫起來。
無論到底是不是東方尉源做的,他現在已經孤苦一人,要是再把他嚴懲,那他這後半輩子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