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膽小。”黑影嘀咕一聲便從淑妃身上跨過,繞到靈堂內,若此時有人在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黑影冒險進宮的目的竟然是陛下的遺體。
只見他將棺木推開一個口,細細檢查陛下是否真的沒呼吸了,確認無疑之後,他飛身朝御書房離去,然後很快又潛入陛下生前寢宮。
皇宮上下籠罩於悲傷之中,黑影的行爲人不知鬼不覺。
後半夜,值夜的宮人發現倒在地上的淑妃,許是地板太冷,淑妃着涼了,發高熱,說胡話。
太醫診治後開了藥方服下方好點。
“娘娘,四皇子聽說娘娘身子不適特來探望,已在前廳等候好一會兒了。”
“哦……他來了,請進來吧!”淑妃有一瞬間的慌神心不在焉。
“見過淑妃娘娘,聽聞娘娘爲陛下守靈受涼了,不知好些了嗎?”君逸宸說話間,認真觀察淑妃一舉一動,她聞言後,驚恐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逝,若非她緊緊拽着被子的舉動出賣了她佯裝鎮定,懷疑的種子不會在君逸宸心中萌芽。
“我無礙,四皇子費心周旋陛下身後事已是分身乏術,無需爲我的身子多費神。”
話音未落,她哈欠連天,歉疚道:“不好意思,剛吃了藥,身子乏得很,恐不能招待四皇子了。”
如此婉言將他轟走絕對有貓膩,但他知道此時也問不出什麼,不如另想辦法。
“如此,娘娘好生休息,我告辭了。”
隔着屏風,她看到他的背影漸漸遠去方纔鬆了口氣,癱在牀上,死死的盯着帷帳,腦海裡浮現半夜出現在靈堂的熟悉人影,不知爲何,她不敢告訴四皇子,但又心中愧疚,若因爲她的刻意隱瞞導致發生不可收拾的錯事,她難辭其咎。
“月兒,四皇子走遠了嗎?”
聞聲,宮女輕步進來道:“娘娘,四皇子已出宮了。”
“哦……那算了……”她喃喃自語,許是天意如此。
她揮揮手,然後疲憊的轉過身子去,宮女一臉茫然的轉身,輕手輕腳的爲她點燃安神香方合上門離開。
深夜,淑妃迷迷糊糊覺得耳邊有人在喚她。
“母妃……醒醒……母妃……”
她睜開朦朧睡眼,看清是誰後,她眼淚嘩啦啦淌下來。
“兒子,你怎麼來了?”
陛下不是下旨不準皇子進宮嗎?兒子偷着進來不是抗旨嗎?
“快,快走,母妃很好。”她拼命將六皇子往外推,希望陛下在天上不會怪罪兒子抗旨不遵。
“母妃,放心吧,四哥幫着掩護沒人看到兒子進來。”
在此非常時期,多日不見兒子,淑妃擔心兒子一個人在外面受人欺負,又擔心兒子偷溜進宮被人抓住把柄,當聽聞四皇子幫着掩護後並未再堅持。
除了進宮探望母妃,六皇子還肩負重任——從淑妃口中探出那晚在靈堂她昏迷前遇到的事兒,也是她特意隱瞞不肯告訴君逸宸的。
許是直覺,君逸宸認爲她隱瞞的事一旦紕漏,勢必讓大秦動盪的局勢雪上加霜。
所以當六皇子再提起時,她仍不願多說。
“兒子,別問那麼多了,只要你在宮外安全,母妃就放心了。”
“母妃,如果您善意的隱瞞導致發生無法彌補的過錯,您還會堅持嗎?”
在無情的皇宮,母子二人相依爲命多年,最瞭解彼此心中所想;淑妃心善,隱瞞並非私心;而六皇子一語中的,點醒了淑妃。
於是淑妃將那晚所見和盤托出,聞言,六皇子的心往下沉,雙眉間寫着大大的川字。
“事關重大,我得趕緊告訴四哥去,也好先準備應對之法。”
他急急忙忙往外面衝,淑妃叫也叫不住。
他的背影消失後,淑妃憂心忡忡,痛恨自己只能鎖在皇宮高牆之中不能幫他們分擔。
只見淑妃慢慢走向內室佛堂,燃起香,虔誠地祈禱菩薩保佑兩位孩子順利平安。
六皇子從淑妃處離開後並未出宮而是悄然進入一座偏僻的宮殿,君逸宸已等候多時。
“四哥!”
“如何?娘娘肯說嗎?”
六皇子沉着臉將事情原委娓娓道出,聽聞,君逸宸臉上閃爍着詭異。
“我正愁找不到方法修理他呢,既然他作死,我便成全他。”
“四哥有主意了?需要我幫忙不?”
六皇子也是奇葩一朵,準備害人都如此興奮,對四哥的注意他保證十二分的期待,若能讓他參與一二,一定爽翻天了。
“明個兒陛下下葬後,我會把陛下的遺詔公佈天下,屆時,三皇子定是不服,也不會坐以待斃;那時,你幫我調動御林軍將三皇子府控制起來,凡抗命者格殺勿論,有什麼事,我擔着。”
“四哥放心,弟弟不會讓你失望的。”
政治權謀他不會,耍威風卻不在話下。
先皇下葬後,君逸宸召集文武百官及諸位皇子,在大殿上,君逸宸讀出兩道聖旨內容。
話音剛落,衆人一片譁然,誰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太意外了。
第一道旨意竟是傳位給二皇子,不應該是四皇子嗎?先皇對四皇子的寵愛人人看在眼裡,這峰迴路轉是覺得他們心臟夠強大嗎?
第二道旨意竟是封三皇子爲閒王,封底屬大秦最偏僻的明洲,可謂窮鄉僻壤,又在靈州的掌控之下,先皇是防着三皇子造反嗎?況且,下令嚴貴嬪殉葬。
若第一道旨意已讓衆人吃驚,第二道旨意更讓人摸不着頭腦。
妃嬪殉葬開了大秦先例,若先皇是想在天上有人作伴,爲何不挑選得寵的淑妃而是嚴貴嬪;由此可見,嚴貴嬪母子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才讓先皇厭惡,自死都不放過。
“不可能,你假傳聖旨……父皇不會這麼對我和母妃的……一定是你……”
涉及利益生死問題,不甘心的三皇子如瘋狗一樣撲過來,君逸宸懶得客氣,一腳將三皇子踹飛。
“來人,將他壓下去看管起來,以免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君逸宸掌控大權,以兇殘威震衆人,曾經跟隨三皇子的朝臣此時都夾着尾巴不敢言,其他人更是不會求情。
君逸宸將懵懂的二皇子推向龍椅,然後率先單膝跪地:“臣參見新皇!”
文武百官見狀,紛紛跪下:“臣等參見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拜聲此起彼伏,自此,大秦翻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