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吧……泗海……”我抱緊他哭泣,“你這樣是在折磨自己,我的心很痛……”
“所以……才讓你離開……”氣息奄奄的話語從他的脣中吐出。
“我是不會走的!”
“哼……你就那麼喜歡……看我……被折磨嗎……”
“如果你不想讓我繼續再看你被折磨,你快認錯。”
“哼……你這個瘋子……”
“愛上你……就是我巫心玉此生最瘋狂的事……”我緊緊抱住他,鼻尖的血腥味再一次地消失,我衣裙上的鮮血也化作血霧,一點,一點,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再說話,靠在我的肩上靜靜呼吸,整個世界再次靜謐,宛如是上天施捨給我們休歇的時間,泗海的呼吸在癒合中漸漸平穩,輕輕吹拂我頸邊的髮絲。
我抱住他閉上了眼睛,輕輕磨蹭他冰涼的臉龐,在他身邊深深呼吸,我們在這個世界片刻的喘息的時間裡,久久依偎在一起……
他緩緩離開了我的身體,雙眸再次恢復神采,他清清冷冷地看向了我的身後,沉沉而語:“帶她走!”
我一驚,立時轉身看向身後,陰沉的天空下,是執傘的流芳。
他靜靜地看我片刻,揚起了勉強的微笑。朝我伸出手:“心玉,回去了,凝霜快醒了。”
我咬了咬牙。轉回身:“我要跪到泗海認錯爲止!”
殺氣從我面前而起,泗海忽然惡狠狠地朝我推來:“你走!你給我走!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被他重重推倒在地上,流芳立刻來扶我,我拂開他的手,退後了幾步,再次跪下,狠狠看着泗海。
“嘩啦啦”泗海像是發狂般朝我抓來。當他的手幾乎要抓到我時,被鎖鏈牢牢拴住。他眸光顫動地,痛苦地看着我,我就跪在他的手前,但是他再也無法把我推開。
他的手在我面前。痛苦地開始擰緊。“嘩啦!”他無力地再次跪下,垂下臉低聲而語:“流芳,帶她走!”
“我不走!”我倔強地看流芳,流芳目中浮出了哀傷之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泗海:“四海大人,您……知錯了嗎?”
泗海身體一緊,赫然仰臉怒視流芳:“我讓你帶她走你沒聽見嗎?!”
流芳哀傷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帶心玉走,那樣她會恨我一輩子。所以。泗海大人,您若真心愛心玉,請您認錯。”
泗海緩緩起身。趔趄地後退了一步,視線落在我的臉上開始漸漸渙散。
天,忽然下起了雨。
雨點打在流芳的傘上,“啪”,“啪”地響。
就在這時,我看到泗海失魂落魄的臉上。開始被雨點砸出了血絲,那明明潤澤萬物的雨點此刻卻化作了石頭狠狠砸在泗海的身上。
“啪啪啪啪。譁——”暴雨傾盆而下,砸在泗海的臉上,身上,他漸漸被砸地跪地,趴在了地上,鮮血順着雨水再次染滿地面……
“泗海大人……認錯吧。”流芳站在傘下,心痛地看他。
泗海雙手捏緊地搖搖頭,只說出了三個字:“帶她……走!”
流芳垂下了臉,吶吶低語:“沒有人能熬過五百年日曬風吹雨淋雷劈之刑……日曬化其膚,風吹刮其肉,雨淋鑿其骨,雷劈電其魂,泗海大人,您認錯吧!”
泗海依然在雨中強忍痛苦,水滴石可穿,我清晰地看到雨點狠狠穿透了他的身體,把他鑿地千瘡百孔,。
我豁然起身,流芳吃驚地看我,我跑向泗海的身後抓住了那冷冰冰的鐵鏈,流芳大驚:“心玉!不可以!”
那冰冷的鐵鏈到我手中奇怪地像是紙條一樣輕盈,我愣了愣,毫不猶豫地扯斷!
“啪!”鐵鏈在我手中而斷,登時,整個祭壇震盪了一下,空中的陰雲瞬間消散,一縷陽光破雲而出,落在了祭壇上的狐仙神像上!
我擔心地看向泗海,卻看見鏈條在陽光中漸漸化去,周圍一層近乎透明的薄膜正緩緩退去,少司黑色的身影從那層結界後顯現!
“心玉!你不能這麼做!”流芳着急地看我。
我毫不猶豫地扶起被折磨地虛脫無力的泗海,拉起他的手臂環在自己肩上:“既然他不願認錯,那我就陪他一錯!就讓上天也來懲罰我吧!”
流芳驚詫地看我,驚恐地看向上空,立刻撐開手臂攔在我的面前,異常認真:“心玉!你不可以帶他離開!”
我咬了咬脣,伸手推開他繼續向前。
他再次躍到我身前,着急看我:“心玉!你不能動搖!你這樣會害……”
忽然,一隻黑色的利爪貫穿了流芳的身體,我吃驚地呆立在了原地,孤煌少司陰狠的狐臉從流芳身後緩緩浮現。
“流芳!”
流芳呆呆地看着我,黑爪從他的身體抽回,他緩緩倒落在了地上,孤煌少司冷冷地俯看流芳的身體,甩落狐爪上的鮮血。
“流芳!”我跑到他的身旁,抱起他,泗海無力地坐在我的身旁,我抱起流芳,捂住他滿是鮮血的傷口,他吃力地睜開眼睛,微笑地凝視我:“心玉……你不能……再錯下去……我們……是……贏不了……老天的……”
“流芳……流芳——”我用力地抱緊他,埋在他的臉旁,“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
身旁有人走過,他扶起了泗海,我貼在流芳的臉邊,沉沉而語:“你還有臉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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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閉的狐嘴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只是頓了頓腳步,就毫不猶豫地抱起了千瘡百孔的泗海,大步離去。
“轟隆隆!”忽然雷雲再次密佈,一條閃電狠狠劈落在了孤煌少司的身旁。孤煌少司只是冷冷看了一眼繼續大步前行。
“垮察!”赫然間,閃電直直劈在了孤煌少司的身上,立刻冒起青煙,衣衫破裂。
孤煌少司的狐臉抽搐了一下,毫不猶豫地繼續前行,可是腳步,卻顯得趔趄難行。
“垮察!”又是一聲,一道銀龍從天而下,準確無誤地落在孤煌少司的頭頂,瞬間,整個世界靜了,他靜靜地站在這個被黑暗漸漸吞沒的世界裡,然後,往前漸漸栽倒,落在了泗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