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不僅來得早,而且,尤爲地冷,行軍的速度也因此而受到很大的影響。
一隊殘兵與逃難的百姓衝向了巫月中域最富饒的天富城,他們滿臉血跡,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極爲狼狽地一邊跑,一邊哭喊:“救命啊————屠城啦————救命啊————”
他們的嘶喊聲驚動了守城的士兵,他們驚恐地看向他們:“站住!你們哪兒來的?!”
“我們是韓城逃出來的,韓城失守,他們在屠城,太恐怖了——”
“快救救我們啊——救命啊————”
“他們把俘虜的士兵活埋!”
城樓上的士兵登時臉色蒼白,雙手哆嗦起來。
“他們還把韓城太守給五馬分屍了!”
“他們連我們普通百姓都不放過!”
“他們有三十萬兵!你們還守什麼!快跑吧——”
“三!三十萬!”城樓上的士兵驚恐地看看彼此,登時扔了兵器,逃下城樓。
我坐在馬車上遠遠觀望,所有人深藏樹林之中,瑾崋騎馬站在我的身旁,面色冷然,自從離開yu女關後,他一直沒有笑過,也不與我說話。
“玉狐姐姐真神!”鳳鳴策馬到我身前,扭頭欣喜看我,“他們真逃了!”
我微微點頭:“越是富饒之處,人,越是怕死。怕死之人,自然會畏懼恐懼。差不多了,等城門一開,我們就殺進去!”
自回到韓城後,我們直接點兵來到下一座城池:天富城,只要拿下這裡,糧草,補給,還有保暖的棉衣,都會有!
這座城作爲據點更加合適!
所以我們領兵五千,馬不停蹄繼續前進。
月傾城見到鳳老爺子和楚嬌也是極爲驚訝,這一次,兩位老將軍不用來,我只帶了鳳鳴和瑾崋。
其實……瑾崋也不用來,我知道,他是爲監視泗海。
天富城因爲富饒,所以守軍也很多。但因爲富裕讓這座城貪腐更深,官員和將領日日花天酒地,聲色犬馬。忤逆他們,或是看不慣他們的官員和將士被誣陷關押,所以,現在天富城的防禦如同一個大泡泡,看似包裹嚴實,實則一戳即破。
有怎樣的將,自然帶怎樣的兵,那些守城士兵也是貪生怕死,酒肉之輩。之前已發現那些守城士兵精神萎靡,一副酒徒之色,這樣的兵,又怎能打仗呢?所以散步恐怖的謠言,誇大軍隊數量,讓他們畏懼恐慌,甚至會棄城而逃。
“吱呀!”天富城的城門開了。
喬裝打扮的士兵立刻衝入,驚得那幾個士兵登時傻了眼,幾乎是頃刻間被控制。
我一揚手,立時五千精兵從樹林中殺出,直取這座毫無防備,還活在平靜中的城市。
我立於馬車上,大喝:“直取太守府——”
“是——”
“殺——”
幾乎是眨眼間,天富城被我們佔領。
我們跑過大街時,百姓還一頭霧水,驚慌躲藏,門店急急關閉。而巡邏的士兵更是逃入小巷,巡邏隊的隊長還躲進了茅廁裡!
“太守府在何處——”士兵們一路喊過去,大膽的百姓給我們指路。沒多大功夫,我們包圍了太守府,直接踹門而入,驚了家僕丫鬟,尖叫四起,四處逃竄。
瑾崋直入臥房,日上三竿,官員本應上堂,可是我們的太守居然還在睡覺!
我是看着瑾崋衝進房的,可是下一刻,他紅着臉又逃了出來。
我疑惑看他:“怎麼了?”
大家都在看他。
他的臉更紅了,側開臉嘟囔:“裡面的女人沒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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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這麼久以來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這樣一句話!
我怔怔看他一會兒,轉臉看鳳鳴:“鳳鳴,你進去吧。”
“是!”鳳鳴毫不猶豫地進入,立時,尖叫四起,三個裸身的女人和一個裸身的大胖子男人裹着牀單狼狽地被鳳鳴趕了出來!
瑾崋害臊地撇開臉,我冷冷看那還有些初醒的發懵的太守。
他眨眨眼睛,驚駭看我們:“你們!你們是誰!竟敢擅闖太守府!”
我冷笑:“前方韓城淪陷你還有心思玩女人?”
太守的臉色立刻蒼白起來,視線散亂:“不,不是,我們不是有五萬守軍嗎!我們的兵呢!”
“你和你的將士都在睡覺,誰來帶兵?”
他登時瞪大了因爲肥胖而被擠成一條線的眼睛,我在寒冷的雪天下冷冷一笑,沉沉而語:“天富城太守玩忽職守,貪贓枉法,令天富城失守,判斬立決!”
“啊?!你!你這個叛軍敢判我的罪!不怕攝政王……”
“斬!”我厲喝一聲,立時,瑾崋銀槍劃過空氣,在我冷冷轉身時,身後傳來人頭落地聲,與女人的尖叫:“啊————啊——————”
“撲通,撲通,撲通。”女人的尖叫止於她們的落地聲,三個ji女被活活嚇暈過去。
我單手負在背後,沉沉命令:“速速釋放牢中所有無辜之人,恢復被陷害的將領之職!”
“是!”鳳鳴帶領士兵而去。
瑾崋要走時,我拉住他:“瑾崋,你剛纔怎麼了?不過幾個女人就把你給嚇出來了?”
他好不容易恢復白淨的臉再次炸紅,尷尬,難堪和煩躁立時浮上他的臉,他有些憤怒地甩開我的手:“別管我!”他甩臉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立刻提醒:“通知月傾城來接管。”
“知道了!”
瑾崋是處男,家教甚嚴,非禮勿視,自小到大應是沒怎麼見過女人的身體,更別說是觸碰。之前在宮中和我同牀共枕已讓他煩躁不堪。
天富城一戰速戰速決。我迅速封鎖了城門,不讓詳細的消息走漏,並同時再次派出我的表演小隊,向下一個城市進發,散佈屠城的謠言。
即使我沒有屠城的消息傳了出去,謠言和真相混淆起來,也足夠讓城裡的人人心惶惶,軍心不齊。
相信屠城的會害怕,不相信的 ,會期盼我們的到來,因爲,我會開倉發錢。
泗海的馬車避在小巷裡,在衆人各自忙碌之時,我獨自牽出馬車從側門而入,天富城的太守府果是奢華無比,我找了個安靜的院子,扶泗海走出,進入房間,雪雲不知何時散開,一縷冬日的陽光落入房中,帶來許久未見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