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帶有一絲焦急的目光中冷冷揚笑:“你可以去問你哥哥。”
他吃驚地看向我的身後,捏緊我的手腕:“哥,我不准你讓心玉去孤海荒漠!”
在孤皇泗海命令般的話音後,身後是長久的安靜,冰冷的風掃過我們三人之間,即使陽光也無法溫暖我們三人間的空氣。
“泗海,黃金在哪兒?”長久的靜默後,孤煌少司問,刻意避開了話題。
孤煌泗海面具下的目光看他許久,忽然轉身拉起我就走:“你讓心玉去孤海荒漠,我不告訴你黃金在哪兒?”
孤煌泗海生氣了!
他一直拉着我往前走,我怔怔看着他在風中飛揚的雪發,他竟是任性至此!
他任性地完全像個孩子,好像你弄壞我的玩具,我就不跟你好的那種幼稚感。他已經任性到不顧孤煌少司,不顧他們的大局!他是不是也察覺到了孤煌少司的目的?所以,他生氣了。他居然爲此不告訴孤煌少司黃金的下落。
“哎!”身後傳來孤煌少司無奈的嘆息。
孤煌泗海護我,不讓我去孤海荒漠,但是,這是我的機會!是我蓄謀已久,一直找不到方法提起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孤皇少司親自送到我的手中,我怎能讓它溜走?
我立刻甩開孤煌泗海的手,孤煌泗海怔住了身體,轉臉看向我,面具下是他疑惑的眼睛。
我冷冷地,痛恨地看他:“跟你在宮裡,我寧可去孤海荒漠!”
孤煌泗海在我狠狠的話中怔住了身體,雪發在冰涼的風中揚起,掃過他面具後憤怒和帶着一抹痛的目光!
他越來越憤怒。越來越陰沉,雪發垂落,連風也帶不起半縷髮絲。詭異的靜謐再次籠罩他的全身,面具上是陰邪的詭笑:“是嘛。那我不管你死活了!”他冷笑說完,拂袖而去。
看着他憤怒的身影,我不知爲何心頭掠過一抹不想承認的痛。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孤煌泗海滿手鮮血,是巫月的妖魔!
可是,他偏偏對我百般維護,只疼惜癡愛我一人,爲了得到我的喜歡。他一再破戒,一再破壞他自己的規則,一再爲我而改變,只希望我能好好看他一眼。
他白色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遠,如果我們的開始,不是這樣,他不是我的敵人,不殺人,不陷害忠良,他只是一個有點清高傲慢。脾氣乖張的傾世公子,我會不會……喜歡他……
我希望他能就此離去,生我的氣。再也不回頭,不再看我一眼,只是恨我,氣我,想殺我,讓我們的關係回到最初的時候,這樣……該有多好……
忽的,他在走出十米開外後,停住了腳步。
我的心因爲他腳步的停頓而下沉。他在飛沙走石的風中猛然轉身,大幅度的轉身帶起了他白色的衣襬和長長的雪發。
他遠遠看我一眼。又氣呼呼得朝我大步走來,停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再也無法從他生氣的面具上移開,那面具後的目光裡依然是未消的怒意。
“呼啦”一聲,白色的袍袖掠過我的面前,他摘下了面具,豔絕無雙的臉上是對我的怒氣,他伸手“啪”一聲再次握住了我的右手,拉起我一起轉身陰沉而執拗地看孤煌少司:“我也要去!我要跟心玉在一起!”
孤煌少司到底神情瞬間變得無奈而沉重,他閉上了眼睛,長長嘆氣,緊鎖的眉間是他解不開的痛與哀愁。
他緩緩睜開眼睛,四周已經靜得空氣凝固,旁人早早迴避,連孤煌兄弟的心腹文庭也遠遠躲避,不敢靠近我們三人。
“女皇出征,夫王需留在皇都主持朝政,這是巫月的規矩。”孤煌少司認真地看孤煌泗海。
孤煌泗海眯了眯如同狐狸般嫵媚的眼睛:“哥,你現在是攝政王,一樣可以主持朝政!我隨心玉出征,你留在皇都。”
“胡鬧!”孤煌少司憤然厲喝,大步上前,深沉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身形比孤煌泗海要健碩一分,他沉臉站於孤煌泗海面前,語重心長地看他,“泗海,別任性了!小玉的本事你比我更清楚,荒漠馬賊年年犯境,越來越張狂囂張,搶掠的城鎮也是越來越深入巫月,得寸進尺!必須剿滅,否則我巫月國威何在?!”
孤煌泗海始終陰沉懷疑地看孤煌少司,孤煌少司雙手按上孤煌泗海的肩膀,鄭重看他:“泗海,你在擔心什麼?我又不是讓小玉進入孤海荒漠討伐孤海馬賊,而是讓她在邊境等他們前來把他們一舉剿滅!我還會讓慕容將軍,聞人將軍他們隨行,聽小玉號令,小玉不會有危險的。”
孤煌泗海看了一會兒孤煌少司,臉上的陰沉漸漸消散,露出一抹柔和:“真的?”
“當然。”孤煌少司認真點頭。
一抹笑意浮現孤煌泗海的脣角,如媚的眸光撇過孤煌少司認真的臉龐,轉臉含笑看向我:“心玉,我們玩牌去。”
我面無表情地撇開臉,孤煌泗海幾時那麼好騙了?他真的信了孤煌少司的鬼話?
在京城裡,孤煌少司知道無法殺我,所以,一定要把我弄出城,離開孤煌泗海的視線。這麼巧,這也是我現在最想做的——離開孤煌泗海,擺脫他的糾纏。
“泗海!黃金!”孤煌少司在我們身後焦急追問。
孤煌泗海轉身對他揚脣一笑:“哥,來不及了,黃金早被人運走了,那點錢有何可在乎的?整個國庫都是你的~~~”孤煌泗海笑着揮揮手,轉回身緊握我的手,拉起我歡快地奔跑起來,輕快的腳步如同回到自己自由天地。
我看着他奔跑的白色背影,喜悅也從心底而生,嘴角不自主地開始上揚。孤煌少司,你會後悔趕我巫心玉離開。你今日之計正好應了我出城之事!子律的第三個錦囊,終於可以打開。真乃天意啊天意。
我在奔跑中仰臉看天,老天爺,你這麼幫我,真的好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