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動力,也就是三分鐘的熱度,畢竟體能是有限的,消耗了就是消耗了,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恢復過來。
衆人都是肉體凡胎,也沒什麼靈丹妙藥,全靠意志力撐着。
但不是誰的意志力都能那麼強大,特別是高虎這些沒怎麼幹過重體力活的。
熊嬌嬌和高燦燦兩個女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的,哪怕是流落到這個地方,也一直沒怎麼吃過苦,這一天的工作量都快趕上她們一個月的工作強度了,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兩個人一邊掉眼淚一邊吃。
“嬌嬌,我好像快堅持不住了。”高燦燦嗚咽着說。
高燦燦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兩天鋤草,鋤的她手都腫起來了。
“可是,咱們兩個不幹的話,那以後咱們就得自己找吃的找喝的了,咱們兩個女孩子,去哪裡找啊。”熊嬌嬌很快又打消了那個念頭。
高燦燦也是將頭低了下去,“算了吧,好歹咱們在這裡有吃的有喝的,不用捱餓。嬌嬌,咱們繼續堅持吧。”
一羣人唉聲嘆氣的,一個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一點精神也沒有。
吃完飯,衆人就在這附近休息,等到一點多的時候,高媚再叫他們起來,喝點降暑湯什麼的,磨磨唧唧差不多就到兩點了。
下午的幹活時間是從兩點到晚上的七八點,中間半個小時喝湯休息的時間。
每一天堅持下來,衆人就有一種終於又熬過一天的感覺。
這一回去,一個個到頭就睡,也沒以前那麼大的精神氣了。
孫姚斌他們是男的,到底是能好一些,回去了還能洗一洗什麼的。
傍晚,向東和林聽雪順着這條修了三四百米的路閒逛着,順便看看日後的修路方向。
這一條石子路鋪下來,到底看着是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是走到哪裡都是荒草,時不時地還有東西從草叢裡面躥出來,很是嚇人。
而有了這樣一條路,至少衆人再往島的深處去的時候,就不用那麼的擔驚受怕了。
誠如林聽雪所說,道路是一個地方發展的根本,沒有路,很多東西就沒辦法運輸,衆人就只能被侷限在這一畝三分地裡面。
可一旦把路修好了,什麼就都不是問題了。
“向東,咱們再往前走走看。”林聽雪說。
向東應了聲,跟着林聽雪繼續往前走。
他們這修路的工程和正規的工程自然是沒法比擬的,但一些基礎的實地勘察的事情,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這一路過來,地勢還算平坦,但是再往前的話,就遇到山坡、河道等地勢,他們得事先研究一下,看是把路修成一樣高低的地勢,還是就順着現在的地勢走高走低的,這些,都是有講究的。
肯定是地勢越平坦路越平坦越好,對以後的運輸等也是大爲有利。
但如果要把路一路修的平坦下來的話,那在前期的修建工程上,肯定是要慢上許多的。
他們得先考察一下,看看到底哪一種更划算。
二人不知不覺地就走了幾百米的距離,這幾百米的範圍內,有一個小土坡,林聽雪的意思是,將這個土坡從中間挖一道路出來,還延續前面的地勢,將路修的平坦一些。
等到了後面的大山坡的時候,再順着地勢走。
“嗯。”向東贊同地點了點頭。
二人又考察了一陣,見天色實在太晚了,向東便說,“聽雪,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咱們該回了。”
“好,啊!”
林聽雪往過走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下突然踩空,腳脖子給扭了。
向東連忙蹲下查看,“疼嗎?”
“吸。”林聽雪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很疼,你一捏更疼了。”
“可能是扭傷腳筋了,你還是別走路了,我揹你吧。”說着,向東蹲下身子。
林聽雪搖頭,“不行,你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不能讓你揹我。你扶着我吧,我輕輕的走,還是可以的。吸……”
“別逞能了,趕緊來吧。”
林聽雪試了幾下,這腳一踏下去就疼的要命,根本沒辦法走路。
這一路走過來高一腳低一腳的,要是走回去,這隻腳不殘也該廢了。
沒辦法,她只能爬在向東的身上,讓向東揹着自己。
向東輕輕一墊,便將林聽雪背了上來。
一邊走一邊說,“你說你這麼大個人,怎麼一點重量也沒有,輕飄飄的,跟個小孩子似的。你這樣可不行啊,回頭多吃點肉多喝點湯,不準再嫌棄自己胖了。”
“嗯。”林聽雪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臉頰紅撲撲的。
趴在向東背上,讓她感覺很寬厚很結實,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感。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要是自己能和向東在一起,能結婚的話,他們要舉行一場中試的婚禮,到時候,就讓向東揹着自己過門。
而現在的樣子,不就很像她當初幻想的樣子嗎。
想到這些,林聽雪這臉頰,就不由得紅了。
向東一邊小心翼翼地走着,一邊說着他們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小時候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出去玩,爬高爬低的,這扭傷腳脖子的事情是常有的事,向東可沒少背林聽雪。但有一次,扭傷腳的換成向東了,而且天色也慢慢地黑了,他們兩個小孩子在山裡面是很危險的。
當時,林聽雪就用她那瘦弱的身子,將向東背了起來,並且一路揹回了村子。
“當時你爸媽跟我爸媽都說,這個聽雪瘦瘦小小的,沒想到力氣那麼大,真是一點看不出來。你知道不,我媽還說,你要是呆在農村幹農活的話,肯定是一把好手。”
“我也覺得,可惜我爸媽不讓我幹那些活。”林聽雪倒是覺得,農村沒什麼不好的,天大地大,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沒有城市裡那麼大的壓力,也沒那麼多條套框框,舒坦。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閒聊着,總算走回了回來。
向東輕輕地將林聽雪放在炕上,用紅藥水幫她擦拭腳脖子。
這潔白的玉足、柔嫩的皮膚,赫然間讓向東心神盪漾起來。
他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想那些不該想的東西,連忙搖了搖頭,將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瞥了出去,專心地幫林聽雪擦拭藥水。
林聽雪的腳脖子扭傷的有點嚴重,怕是得好幾天都不能下地了。
“你這手上的傷剛好沒多久,腳上又受傷了,這要是讓叔叔阿姨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心疼呢。聽雪,我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這種事情又不是你故意爲之,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傷腳的,你自責什麼啊。”林聽雪不以爲然地說。
向東就是覺得愧疚,就是覺得對不起林聽雪,總是讓她受傷。
“好了,別自責了,我沒事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那不行,你這腳傷要隔一段時間擦點藥水的,不然明天能腫這麼高。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休息吧,我照顧你。”
“那夢娜怎麼辦?”
“估計她已經睡着了。”
“那好吧。”
林聽雪和衣躺下,向東幫她蓋好被子。
在向東的陪伴下,林聽雪很快安然入睡。
而向東呢,就那樣定定地看着林聽雪,回想着她這一路走下來的不容易,心裡越發的愧疚的不行。
林聽雪左手上的燙傷並沒有完全下去,留下了一些無法消除的疤痕,她必須每天帶着手套來遮掩這些難看的疤痕。
這麼一張白皙柔嫩的手,本該是拿筆桿子的,可現在,卻不得不用手套包裹起來。
還有她的腳,她的臉、她的胳膊上,到處都留下了傷疤。
她原本是坐在辦公室裡面,吹着空調喝着咖啡的,享受着悠哉悠哉的生活,而現在,卻跟着自己四處的奔波,忙這個忙那個的。
這皮膚,都曬黑了不少。
內疚,真的很內疚。
向東輕輕給林聽雪蓋好被子,然後就拿了一些草藥過來,爲林聽雪調配草藥。
而另一邊,斯夢娜今晚怎麼也睡不着,她想跟向東聊聊,可是等到現在,也不見向東回來。
她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索性從屋子裡出來。
今晚充電的,是龍鵬,她便問龍鵬,有沒有看見向東和林聽雪回來?
“看見了,林總好像受傷了,向董送她回房間休息了。”
斯夢娜躡手躡腳,來到林聽雪的房間,就見林聽雪睡着,向東在幫林聽雪搗鼓草藥。
她好羨慕好羨慕,好想向東現在是在爲自己搗鼓草藥。
這種被關心被呵護的感覺,從來沒在她身上實現過。
不知道爲什麼,那種向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又不自覺地涌了上來。
甚至她覺得,向東就不該是屬於她的,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很糾結,很矛盾,很難受。
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又無數次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煎熬了。
想着想着,她竟是一個人小聲地抽泣起來。
龍鵬看着她摸着眼淚走回屋子,心中納悶不已,但又不好意思去問。
他自己的事情自己都處理不好,又哪裡有閒情雅緻去管別人的事情。
還是好好給手機充電吧,不該管的事情,不要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