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爺,別動!千萬別動!”
古一的急切,伴着是濃濃的擔憂。
竹葉青,有名的毒蛇,其毒性更是不用多說。
雖然爵爺很速度快,可這條蛇明顯也不弱,要知道能讓爵爺不察覺並出現在他的肩頭是很難的。
它翠綠的身姿、貓眼一般的金色眼珠,漂亮的如絕世翡翠般,只是那條不停吐出的信子,讓人汗毛直立。
看着這幕,一臉發狠的梟爺狂笑出聲:“天都不容你,我必須替天行道!哈哈……哈嗯?”
狂笑中,梟爺的手下在那句‘替天行道’中殺氣騰騰。
誰不知道,今晚的薄南傾不死就是他們亡。
原本他們還在爲薄南傾非人的速度發慌,可現在有了竹葉青的幫忙,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無數條視線朝着那條好看的翡翠聚集,興奮的、期待的、擔憂的、着急的……一時間,這些視線宛如一條麻繩將薄南傾肩頭的竹葉青緊緊鎖住。
“咬下去!”猛然的安靜中,梟爺忍不住的發聲。
古一迅速伸手想要抓過:“爵爺,您別動……”
聞聲,青蛇豎起半身、頭部後縮,這是蛇要發動攻擊的姿勢,也是最危險的姿態。
它金色的蛇瞳,緊緊盯着薄南傾,一口就要吃掉人。
蛇的攻擊速度不用解釋,因爲無論多塊都不及此刻的零距離。
在這萬分危急中,衆人聚精會神,等着竹葉青下一步動作。
可就在這期待中,薄南傾掃向竹葉青的視線一緊,狂躁了:“我不喜歡有人踩在肩膀上!”
威脅!
警告!
這是來自薄南傾的緊急提醒。
只不過,他此刻提醒的對象是條蛇。
他這自言自語,讓對面梟爺嘴一揚鄙夷了:“哼,裝什麼!它還能聽你的……求我,或許我還會讓留份遺言。”
梟爺,這‘遺言’兩字一出,就是對這場對弈畫上了句號。
而這個句號中, 衆人看着竹葉青的張嘴、看着薄南傾的淡定如初,只等那一道結束的落筆。
“這怎麼回事!”
“那蛇……真的聽話了!”
“竹葉青是他的寵物!”
視線中,衆人突然驚呼起來,只見那原本猛地朝薄南傾攻擊的竹葉青,突的一個轉頭就軟了下來,緩緩朝薄南傾的手臂爬來。
那低頭搖尾又時不時回頭的小模樣,像極了一個表現委屈的孩子。
孩子……一條竹葉青成了孩子,那豈不是……衆人立即回神不禁想要後退步,只是當他們的腳跟落地,一個個呼叫聲此起彼伏又迅速安靜下來。
蛇!
一地的毒蛇,其中竹葉青更是佔了居多。
就在這些人期待薄南傾被蛇咬死的時候,一條條、一羣羣的蛇無聲將他們包圍,一瞬間地面、樹枝、草叢成了密密麻麻。
月光中,這些蜿蜒不絕的密集爬行,讓人雞皮疙瘩撒了一地。
看着這突發的一幕,梟爺扭頭朝身後總統看去:“怎麼回事!”
梟爺手裡的信息全都是總統提供的。
這些信息裡並沒說過薄南傾與蛇爲伍。
梟爺惱火間,他們的人各個肩膀上爬出了蛇頭立起、吐信,做好攻擊狀態。
傾刻間,梟爺的人看着自己肩頭一左一右竄出的毒蛇,屏住了呼吸。
他們是手裡有槍不假,可打了左邊,右邊怎麼辦。
一時間,衆人矜持着各自詭異的姿態,紋絲不動。
和他們不同,公爵府這邊卻是一條蛇影都沒有,一片月光美好。
一邊月光風情,一邊羣蛇魔舞,這鮮明的對比讓夜變得妖異了。
“你不知道他有蛇嗎!”
梟爺對着總統的嘶啞傳來,夾着濃烈的不甘和惱怒。
怎麼不惱怒,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薄南傾還有羣蛇做殺手鐗,那來時候絕對會準備萬全。
而現在,他堂堂梟爺卻被肩膀上的兩條竹葉青威脅着。
聽着梟爺的嘶啞,總統望向薄南傾的目光一深。
三個月前,還是秘書長的安橋康家某夜突然被羣蛇襲擊。之後就是選秀賽場上的羣蛇新聞。
這種小事,他身爲總統自然不會在意,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和薄南傾有關。
“梟爺。”總統聲色一沉,神態在沒了剛纔的平靜:“我們都低估了。”
是的,他們都沒想到薄南傾居然還隱藏了實力。
如果早些就注意,那麼今日也絕不會變成這副局面。
薄南傾是什麼爲人,睚眥必報。
如今鬧成這樣,那他和梟爺的下場……心念一轉,總統側目一掃肩頭的青蛇,他比梟爺幸運些,對準他的只有一條。
“梟爺,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總統出聲,看似關心實則是毫無感情的輕描淡寫。
是的,就憑這一個詢問,總統已經將自己己和梟爺的立場拉開。
一起都是梟爺要做的,他作爲總統只是來關心一下又有什麼錯呢。
總統朝薄南傾看去,雖然無聲但神態盡是無奈。
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的他,在薄南傾眼裡就是螻蟻。
“你認識我?”看也沒看總統,薄南傾擡手一模手臂上的竹葉青發聲。
聲色輕鬆又充滿沉着和肯定。
是的,薄南傾很肯定,這條蛇認識他!
只是,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和這種生物成了朋友?
小青蛇頭微點,看似回答一般,隨即回頭朝着梟爺的方向裂開大嘴,發出一聲嘶叫。
這青蛇什麼意思?
離薄南傾最近的古一,爲眼前這幕皺眉。
不過,跟古一不同,薄南傾像是聽懂了一般緩緩點頭,朝向梟爺一擡眸:“他的確該死!”
“薄南傾!你敢殺我!你別忘了公爵不能殘殺自己的血親!”
身爲公爵決不能殘殺同胞、血親、親人!
這是每一任公爵繼位時的誓言和原則。
也是公爵裡千百年來的規矩。
也正是因爲這個規矩,梟爺纔敢那麼的肆無忌憚。
因爲只要公爵參與了自相殘殺,那面臨的就是退位。
梟爺激動的叫囂,嘶啞的聲色裡都是爲所欲爲的得意。
沒辦法,這就是公爵府的家規!
看着這樣的梟爺,薄南傾除外,其他的公爵府人咬牙切齒, 握着的拳頭青筋暴起。
還有比這個更讓人惱恨的嗎!
不公平!太不公平!
明明就要被殺,還不允許反擊。
“欺人太甚!”
公爵府人憤憤不平,古一艱難朝薄南傾走去:“爵爺,我古一請辭助理的職位。”
是的,公爵府人不能殘殺同胞,那他不是公爵府的人就行了!
跟着古一的話,一排排人站在了他的身後。
請辭!
既然作爲公爵府人不能有仇必報,那他們就不當了。
今晚的公爵府所有人,都不會輕易這麼算了。
“殺他,用你們動手?”
夜色中,薄南傾這聲輕巧將四周空氣壓縮,讓人不寒而慄。
嗖!嗖!
嘶!嘶!
草叢裡蛇羣猛然發出的叫聲、飛躍跳起朝向人羣。
那龐當的數量,幾乎遮住了整片天,成了烏雲。
烏雲閃過,那些原本就被毒蛇侵佔肩膀的人瞬間被咬掉了耳朵、有人被咬了脖子、下巴、眼睛、眉頭。
不止如此,就連他們的身上也被條條毒蛇纏繞、勒緊。
嘭嘭!
劇烈的搶聲急速打出,是子彈打穿蛇體的聲音。
可上一秒蛇體掉落,人也完了。
這是一場人與蛇的廝殺,沒人經歷過,沒人知道怎麼抵抗。
唰唰!
是匕首割斷蛇體的聲音,這樣的攻擊確實比子彈有效、安全。
只是,人們的出刀速度遠遠不及迅速爬來的數量。
慘叫聲、哀嚎聲、求救聲、求饒聲,一時間將這方天地吵的亂亂糟糟。
而這吵鬧着,唯有薄南傾靜雅如初,氣度四溢,猶如天地之主、而他身後的人各個神情肅穆,看着這羣惡人的自食惡果。
“薄南傾!你竟敢不顧家規對我下手!”
毒蛇鋪天蓋地而下,梟爺看着自己和總統帶來的幾百號人被蛇纏的自顧不暇,大吼出聲。
就在梟爺喊叫中,在他身後那些中了蛇毒不能掙扎的人更是被蛇迅速包裹起來,成了小型的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