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的這個來電就像炸彈一樣,轟的一下把我的腦袋炸開了花,他好歹和我一樣都是刑警大隊的人,若是普通的幾個小毛賊絕不至於向我求救,而且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刑警大隊的資料科上班纔對怎麼會在家裡?我也沒多想對着王女士叮囑幾句就跑出偵探社打車往阿冬家駛去。
一路上我一直催促着司機快點,這個可是人命啊,我的心跳的厲害,有種不詳的預感。連着闖了三個紅燈終於到了阿冬家。他並沒有和我一樣住着樓房,他住的是父母留給他的單獨小別墅,處在城市的邊緣,一面的樹林,環境什麼都很好,交通也很通暢唯一缺點就是鄰居太少,而且家與家都不認識,要出了什麼事情連個幫手都沒有。
別墅最外面的門已經被打開,裡屋的門也虛掩着,我邊跑着邊掏出衣兜裡的左輪手槍,雖然在中國不允許居民持有槍械可我畢竟是刑警大隊退下來的,以前的兄弟都熟悉,也就都睜隻眼閉隻眼了。
我屏住呼吸,慢慢的踢開那虛掩的門,手槍對準前方一步一小心的走着。屋子裡亂七八糟的被人翻了遍,各種衣服,紙張散落一地,冰箱也都敞開着,真佩服這人,竟然連冰箱也不放過。這個時候依稀可以看見樓梯上有一條被拖動的血痕,血跡還有些新鮮,飄着淡淡的血腥味。
“靠,看來真的出事情了!”我暗罵一句也顧不上那麼多,沿着那血痕趕緊往樓上跑去,二樓的房間門已經大開,第一眼就能看到躺在血泊裡的阿冬。
“阿冬,阿冬……”我大喊着趕緊抱起他,拍着他的臉,“喂阿冬,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給你叫救護車……我給你叫救護車。”我一隻手捂着他脖子上的傷口,另一隻手就要打電話,阿冬那血根本就止不住,我仔細看才發現阿冬身上根本不止一處傷而是有七處,每一處都是血脈,看那兇手根本就是想他失血過多而死啊!
阿冬攔住我打電話的手費勁的說:“不,不要……沒用的……你,你聽我說……”說着一把將我扯了過去掙扎道:“吸油……吸油……煙機,吸油煙機……”我點頭安慰他道:“阿冬你要撐着啊!”我說着眼睛有東西在動,他咳着鮮血,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神……道……”他掙扎的接着說着,染滿鮮血的雙手拼命的伸向我的衣領,我會意連忙扯開衣領,他忽然瞪大了眼睛,表情極度的扭曲就像是見到了人間煉獄,手亂舞着象瘋了一樣一把推開我,驚恐的怪叫一聲就僵在血泊裡。我被他剛纔的舉動也嚇了一跳,緩了口氣趕緊上前摸了下,完了身體已經冰冷,看來已經沒戲了。
他剛纔說什麼吸油煙機,我小聲的唸叨着,趕緊往廚房那邊跑去,廚房裡面也被兇手翻的亂七八糟的,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吸油煙機:“這個東西有什麼特別呢!”說着試着將裡面的蓋子打開,蓋子一開,卡的一聲響,一個牛皮紙袋掉了出來,上面還有斑斑的血跡,在那封口處還用紅色墨水寫着機密二字,這個就是兇手要找的東西嗎?我尋思着想要打開。
“屋裡的人把手都給我舉起來,交槍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就在我想看的時候屋外響起了刺耳的喇叭聲。
“靠,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快就來警察了!”我說着趕緊把手裡的牛皮紙袋往後背的衣服裡塞,這明顯就是有人想嫁禍我,先殺了阿冬然後在我到達之後又打電話給警察報警,“他孃的虧我還是做偵探的竟然就這麼被人算計了!”我心裡暗罵着,可這麼緊張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時候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已經衝上了二樓,黑洞洞手槍都瞄準了我,我瞥了一眼窗外,草叢裡竟然還藏着狙擊手,靠,這都是什麼裝備不就是死個人嘛,特警隊來了竟然還有狙擊手,就像阿冬說的當年我昏倒在山腳下那會兒一樣。容不得我解釋就被幾個人五花大綁的塞到了警車上,開車的人正是我當年的同事,車衛國,在隊裡的時候大家都叫他卡車,爲人特實在。他一見是我被壓了上來臉色都變了立刻小聲道:“文子怎麼是你啊,你好好的偵探社不待着幹嘛往這地跑!”我被他問愣了,連忙問他:
“靠,到底怎麼回事啊卡車,怎麼動用了這麼多人?”卡車瞅了四下,小聲道:“你還不知道啊,阿冬這小子從資料科拿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隊長都火了……”他話剛說一半警車的門就被人打開了,坐上來一個戴着警帽的大塊頭,我一看正是我們刑警隊大隊長,張擎天,代號擎天柱,張隊絕對是我見過最猛的人,曾經好幾次危險行動都是有張隊在才化險爲夷的,他就像是“領袖”,對他我們刑警隊的人都絕對服從而且願意爲他付出生命。張隊用力關上車門黑着臉道:“文子,你小子來湊什麼熱鬧,竟給我添亂!”我一臉的委屈:“張隊我真不是有意的,你看我良民一個怎麼會給您添亂啊!”
“你小子別給我貧嘴,下面我問你正事,你給我如實地回答,不然別怪我無情!”張隊說着又嚴肅起來。我看這架勢趕緊坐直身子,下面的問題可一個不能馬虎,不然張隊可真能把我崩了。張隊盯着我的眼睛:“周文剛纔你在案發現場有沒有發現一個牛皮紙袋!”他說着用手比量着那個牛皮紙袋的大小。我看着他心想,這不正是阿冬臨死前交給我的那個嗎,隊長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說不定從這裡能查出殺害阿冬的兇手。現在打死也不能承認見過。
“沒,沒有看到!”我有些緊張,畢竟在說假話心裡還有些發虛,張隊沒有說話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的我腦門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我實話說的張隊,真沒看到啊,我當時光想着救阿冬了,是您教我們的人命大於天!”張隊繼續盯着我,若是他眼睛動一下或者眨一下我還能放鬆點,可被他這麼盯着心裡就毛毛的,努力的吞了口吐沫,故作鎮靜。就在這時張隊突然朝我脖子伸出手來,我本能的往後縮了脖子,張隊一笑:“你小子的新項鍊挺不錯!”我嚇了一跳還以爲剛纔張隊想要掐我,連忙也陪着笑:“恩,恩,湊合……”張隊旁邊的卡車也喘了口粗氣,看來剛纔把他也嚇的不行。
就在我們都放鬆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張隊的手心處有一個深綠色的標記,像是紋身,幸好他的胳膊是搭在車座背上,我仔細一看那紋身不是別的正是一條歪歪曲曲的小蛇,我貌似在哪見過,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我擡頭看了一眼張隊,他正在用對講機瞭解現場情況。當初在隊裡,張隊是最反對紋身的,還記得有一次卡車在胳膊上紋了一條大龍,威風凜凜的,被張隊看到後罵了一個月,他告誡我們說,流血受傷可以,彈孔傷疤也可以,就是紋身絕對不可以,你說這麼認真的張隊怎麼可能自己紋身,要我說這根本不可能。
想着我打趣的問了卡車:“咱張隊啥時候也喜歡紋身了!”卡車看着我笑着說:“你就扯淡,張隊怎麼可能紋身,你忘了我那事……”他這話一出我就知道壞事了,張隊突然掏出手槍抵在卡車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