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的夫君?魔神縈塵也有夫君?阮復驚愕的看着縈塵,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不是覺得一個大魔頭有夫君不可以,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或者說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似乎自古以來,魔頭一類的反面人物,孤家寡人,孤獨一生纔是正常的事情。
像這樣的魔頭也會有人喜歡……
要麼那個人是被縈塵強搶來的,要麼那個人和縈塵一樣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變態。阮復心裡這樣想着。
不過……既然縈塵有夫君,爲什麼自己一直沒有看到她,並且似乎在人界那些爲數不多的傳言中,根本沒有她的夫君的存在。
“他是你的夫君?爲什麼一直沒有看到他?爲什麼那個白頭髮的公子又要把我捉過來?他就不怕你的夫君吃醋?”
縈塵一直注視着牆上的畫像,眼中溫柔的神色中多了些淒涼與悲傷。
“他死了,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難道是惹怒了縈塵被她殺了?阮復心裡嘀咕着,不過從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似乎對畫像中的這個人感情很深,應該是不會對他下殺手吧。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另一種猜想,他也是一個大魔頭,然後不小心被人殺了?
可是……注視着畫像中男子的眼睛,他心裡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緒,他覺得他應該不會是那樣的人。
“他爲什麼會死?”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問,阮復還是不受控制的問了出來。
縈塵本來緩和的臉色突然一變,身邊的氣息立即變得陰寒凌厲起來,“凡人,你沒必要知道!不該問的事情,永遠不要去好奇,否則你的好奇總有一天會害死你。”
“我……知道了……”
接下來的時間,阮復心驚膽戰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縈塵默默的坐在那裡翻閱着書籍。雖然很困,但他卻不敢睡,在這個完全陌生,並且處處充滿着恐怖氣息的魔界,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去了奈何橋,惠顧了孟婆奶奶賣的孟婆湯。
不知過了多久,縈塵終於擡起頭來,看着坐在那裡哈欠連天,想睡又不敢睡的阮復,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你……不困嗎?”
縈塵繼續低下頭,一邊翻動着書頁,一邊明知故問的衝阮復說道。
“不困,不困,一點都不困。”阮復急忙說道,他總覺得縈塵臉上的那個笑有些詭異和恐怖。都說伴君如伴虎,而自己簡直是掉到了虎窩裡去……
“既然這樣就算了,我還想着若是你困了就讓你在外面的軟榻上歇息了。現在看來也不必了。”縈塵似想到了什麼繼續擡起頭來,“看書嗎?你一個人坐在那裡什麼都不看確實挺無聊的。”
阮復愣了愣,輕輕點了點頭。
“想看什麼樣的?”
“什麼都好。”
不知爲何,縈塵再次彎了彎嘴角。她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書,丟給阮復,似乎很愉快的樣子,“既然說不困,那麼可不許睡着了哦?”
阮覆被她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待他打開書的那一刻卻是真正傻了眼,他終於明白縈塵剛纔那個笑的含義了。縈塵丟給自己書是一本佛經,書名用楷體印着《地藏菩薩本願經》,可中間的內容卻是他完全看不懂的梵語。
他拿着書,手微微的顫抖着,臉上泛起一陣苦笑。
“凡人,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是……書看不懂?”
“沒……沒有……怎麼會看不懂?能看得懂,能看得懂……”
縈塵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翻閱着手中的佛經,嘴角浮現出一個不可捉摸的笑意。
而阮復拿着那本書淡定的翻着,看着上面那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奇怪的文字和符號,他更是昏昏欲睡,呵欠一個連着一個,他只好努力的睜大眼睛,讓自己不要睡着。
時間漸漸地流走,縈塵終於感覺到了一些倦意,她站起身來舒動了些身子,看到癱倒在椅子上睡着,手裡卻還是緊緊抓着那本佛經的人,忍不住輕輕一笑。
她施法將阮復放到自己的牀上,又抓來被子給他小心的蓋好。她坐在牀邊,回顧着自己方纔的舉動,看着那張安詳的睡顏,自嘲的笑着。
縈塵啊縈塵,別天真了。縱使再像,他也絕不是你的澤然……
可是……若是他不走就好了……
縱然他不是,但能看到他,自己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了澤然已經回來的錯覺,有一種澤然就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爲什麼要把那個男人帶回來?”上儀看着面前的棋盤,俊秀的眉頭微蹙,對流光今天的舉動很是不滿。“你若是想用這個男人討縈塵開心的話,那麼你還真的是個傻瓜。”
“你覺得我是那樣刻意會討好,奉承別人的人?而且是通過獻男主這樣噁心的方法?”
“這種事情說不準的。”上儀淡定的在棋盤上落下手中白子,將流光的黑子團團圍了起來,“不是我沒提醒你,再心不在焉的你可要輸了。”
流光嘆了口氣,一邊落下手中的黑子,一邊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腰。“唉……今天你幫我處理了那麼多的枯花,我還以爲你是能理解我纔來幫我的。”
“你想太多了,我只不過覺得你比較可憐而已。”
“……”
“說吧,你把那個男人帶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我真的沒有想做什麼。”
“老實交代吧,你騙不了我。”
“誒?你什麼時候這麼懂我了?我的目的很單純,也很簡單。古人都說美人與江山不可兼得。我只想看看在主人的心裡美人和江山哪個更重要而已。”
上儀落下一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還真是無聊……這樣顯而易見的答案還要費這麼大的功夫……縈塵她對江山,對六界從來不感興趣,她要的只是復仇,要的只是讓澤然重新回來而已。只是她唯一的目標,也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但我還是想看看,澤然在主人的心裡究竟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