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早已散開,湛藍的天空中一抹豔陽散發着迷人的光芒,白雲朵朵漂浮着,晴空萬里,空氣間瀰漫着花香,沁人心脾,沿邊的花兒還沾着露珠,襯得花兒愈加嬌嫩,仿似能擠出水來。
沈嘉玥三人走在繁花園,往壽康宮緩緩而去。
沈嘉玥身着一件淡紫底清水芙蓉高腰拖地長襖,外披鑲珍珠銀絲坎肩,略施粉黛而顏色如珍珠般潤滑,耳上一對碧玉耳環,端莊清秀而不失富貴。身邊的趙箐箐一身淡粉繡紅梅長襖,外披一件碩大狐皮銀斗篷,濃妝豔抹反倒添了幾分俗氣,拉着宜欣的小手,臉上洋溢着幸福與濃濃的母愛。而杜旭薇一貫的簡單,碧色宮裝,丰姿冶麗。
巧遇上一身華服的高徽音,她眉畫遠山黛,微蹙着,跟身邊的寒雪絮絮叨叨說着什麼,瞳孔一縮,回眸舉步,忙福身一禮,“給惠妃娘娘請安,娘娘安好。”又與趙箐箐行平禮。
沈嘉玥微笑如一杯芳香醇厚的酒,啓脣,“全容華不必多禮,容華眉心微蹙可有何事?”
杜旭薇避身,道萬福,“全容華安好。”
高徽音不明所以,只按下心事,舒眉而答:“回娘娘話,嬪妾並無事,多謝娘娘關懷,嬪妾感激不盡。”又順手免了杜旭薇的禮。
沈嘉玥細瞧她神色,心下暗襯,卻也不點明,脣畔一抹飄忽不定的笑如雲捲雲舒,緩緩道:“沒事兒就好,本宮私下想着六宮皆是姐妹,又是一同伺候皇上的,若有事可要說出來纔好,大夥兒也好想法幫襯着,你說是不是?”
趙箐箐粲然一笑,“正是這個理呢,若全妹妹有事,必得說出來纔好,藏着掖着可不妥呢!”頓一頓道:“我好歹比你入東宮早,論閱歷經驗自是比你豐富些。”
這等害人法子如何能說,高徽音爽朗一笑,“不過是宮裡的醃臢事,寒雪竟沒處理的經驗,妹妹我方纔在教她呢,這不還讓兩位姐姐煩心了,都是妹妹的不是。”回眸,滿滿的殺意,指着寒雪狠狠道:“趕緊給惠妃娘娘跪下認罪,一件小事都處理不了,像什麼話,還要勞娘娘煩心。”又朝她臉上甩了一耳光。
趙箐箐蹙眉掩帕冷笑,卻不語。而杜旭薇別過臉,欣賞着繁花園風景。
寒雪跪在地上,“奴婢錯了……”還未說話,卻被高徽音一掌甩來,臉頰火辣火辣的,紅腫着,寒雪噙着淚水,很疼又不敢哭出聲,一直在磕頭,以消主子的怒火,“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一定會好好做事的,再不問嬪主事了。”
惠妃柳眉深蹙,甚爲不滿,出聲制止,含嬌細語,“全容華這是何必呢?怎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不過一件小事罷了,何必呢!”又示意如花扶起跪着的寒雪。
如花知她意,忙過去麻利的扶起寒雪。
高徽音含笑說道:“娘娘大度,可到底是嬪妾的奴婢,嬪妾也不能徇私啊!”瞥着寒雪,道:“便罰一個月月俸吧!”
寒雪忙擦乾眼淚,楚楚道:“是,多謝嬪主開恩。”
高徽音嗯一聲,又對上沈嘉玥眼眸,假笑道:“娘娘,一件小事還勞娘娘煩心,真是嬪妾的不是,還請娘娘莫怪。”頓一頓,又接,“耽誤了娘娘,不如咱們一同前往,路上也好說說話。”
沈嘉玥輕輕點頭,自是應了。
趙箐箐則很不願意,忙拉了拉沈嘉玥袖子,示意不要應允,奈何沈嘉玥已然應了,故而只好作罷。
這等細微動作卻被高徽音瞧見,心底恨意如一團火,臉上仍和煦笑着,看向宜欣公主,招手道:“大公主幾日不見,又長高了不少。最近和你母妃一處,應該過得不錯吧!在螽斯宮的時候一定想你母妃吧,可憐了!”
趙箐箐聽她這樣說,手抓得更緊了,彷彿她的婷玉會有事,高徽音要害她,啓脣說道:“婷玉,小孩子要有禮貌。”
宜欣扎着兩把頭,着淡藍服,外披一個小斗篷,很是玲瓏可愛。
如今的婷玉在螽斯宮待了幾月後,已不是往日那個嬌羞的女孩,出落的亭亭玉立,公主之姿頗顯。聽的她母妃說話,忙掙脫她的手,站了出來,“我是長高了,全容華好眼神,說了半天話纔看見我,全容華錯了,我並不可憐,母妃日夜牽掛我,我怎會可憐。”
不愧是趙氏的孩子,在惠妃膝下養過,一樣的伶牙俐齒,一樣的可惡。總不能跟孩子置氣吧,顯得自己沒了氣度。
全容華生生擠出一句違心話,“公主伶牙俐齒,真有公主風範。”
“快走吧,邊走邊聊就好,省的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