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忽然想起關於風昰那些風月無邊之事的議論,不禁笑了起來,問道:“你都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聽起來讓人憤恨?還有你,本來不還是要死要活的嗎?”後一句是說的甄步本。
甄步本尷尬一笑:“我算是想開了,做男人,當如風昰!”
“我這個人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尤其是美女,認爲那是人世間最美麗的風景,總是以欣賞的眼光去看待,可卻總是不被人理解。”風昰嘆道。
“不就是一個淫賊嗎?”古風腹誹,“難怪會被這麼多人追殺,與宋國小公主同行,還和他們大公主不明不白,這麼混賬的人,擱誰身上都要急。”
“不要以你那不純淨的眼神來度量我無暇的道心,天地作證,我真的從來沒有對不起一個女子。”風昰道。
“我能看見什麼!怎麼不純淨了!”古風很不服氣,他的眼睛明淨得很。
“那好,問你個問題,邪惡的反義詞是什麼?”
“這還用問,純潔啊!”甄步本搶先答道。古風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就在古風和甄步本都一口咬定答案的時候,兩人耳旁傳來了顏君極“陰森森”的笑聲。
哪知風昰幽幽說道:“說純潔的人已經不純潔了……”風昰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指着古風二人,“明明是正義!”
接着風昰就不顧形象地盡情嘲笑古風和甄步本,剛剛的儒雅氣質全無一絲一毫。
古風轉念一想,不禁無語,感覺風昰說得對,就不再反駁,只有無奈地苦笑,而甄步本只能坐在一邊尷尬地低下頭。
只有顏君極一人微笑着看着他們,眼神中竟然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看來說話慢也有些好處,這老實人也有意和古風他們開開玩笑。
古風在交流中瞭解到,風昰此人倒也不下流,不過是所交雖然盡是傾城佳麗,難免讓人嫉妒,但卻也不亂來,談情論景,很有風度。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道是有情還無情,他偶有風流韻事,在六慾紅塵中煉心,只爲求道。
“不管怎樣說,這是一個很非凡的奇才,所交盡是天下美人,很受女子歡迎。當然,也有人爲其情傷,更有人對他恨之入骨,生出過許多事端。小笨你可以讓他給你勻幾個過來。”古風將劉老六告訴他的說了一遍,還蠱惑甄步本道。
“瘋子,你那天殺了這麼多魏軍,聽說還把陶含那老小子惹毛了,就不怕大難臨頭嗎,你面對的可是個大國和一個超級門派哦。”風昰微笑道,神秀外露。
“連你這與宋國大、小公主不清不白的人都能活下來,我的運氣沒那麼差吧?”古風笑道,“再說我就不信和你的美女裡沒有超級門派的。”
“我與公主們間很純潔。”風昰把“們”這個字說得很重,似是很爲自己的“成績”驕傲。
“是,純潔如那冰雪,一遇火就融化成渾水。這些你去對宋王‘們’說吧。”甄步本也把“們”這個字說得很重。雖然是初識,但甄步本對其印象並不壞,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
“唉,這個世上,懂得欣賞美麗事物的人總是被人誤解,這究竟是時代的悲哀,還是我的無奈?”風昰“嚴肅”道。
“世上有一種賊,被冠以採花雅號,與你惺惺相惜,不會缺少知音。”顏君極忍不住了,也說了一句。
“真名士自風流,但卻不下流,別將我與那羣沒技術含量的人並論。”風昰一本正經的反駁。說完風昰摟着古風的肩膀,一言不發。
古風被風昰盯得發毛,聲音輕顫道:“你小子想幹嘛!”
被問出來風昰反而有些扭捏,囁嚅道:“那個,我能摸摸你的臉嗎?這層皮咋長的?”
“去你的!”古風佯怒道,“這是仿製面具。”
風昰興奮地搓着手,急匆匆道:“摘下來看看。”
古風見屋裡沒有外人,索性聽風昰的話,把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那張猙獰的臉。
“可是憋死我了,天天戴着真不舒服。”
風昰手顫抖着接過面具,激動不已:“這玩意真是個好東西啊!”
“怎麼說?”甄步本問。
“有這東西可以說多了一條命!”風昰十分肯定說。
“那是!”甄步本倒有些和他一唱一和的意思。
“別誤會。”風昰搖了搖食指,“我的意思是說有了這東西,以後我就有了另一個身份,這樣就算被我那些紅顏知己……們碰見也認不出來……嘿嘿……”說到最後風昰捧着仿製面具便開始一個勁地傻笑,人設全崩,彷彿已經夢想成真了一樣。
顏君極不禁小聲感慨道:“果然是個淫賊。”
古風撫摸着自己臉上兩道“自由縱橫”的刀疤,一陣沉默後才說:“現在還不能送給你,等我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這面具就是你的了。”
“得了,你帶着這面具四處拉仇恨,到時候又不知道你惹上多少仇家,我可受不了,而且……這面具也不比你俊多少,你就說這是誰送你的,我找他買去。”風昰無意間挑起了古風的傷心事。
風昰見古風沉默下去,立刻轉移話題道:“來,嚐嚐我這酒怎樣。”說完就拔出兩桶酒的木塞,自己找了四個茶碗給他們滿上。
古風看也不看,接過風昰遞來的茶碗就仰頭幹了,酒一入口,古風就感覺口感不同於尋常的酒。仔細品味,古風“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還一邊罵着:“你小子給老子灌的什麼東西?比馬尿都難喝!”
風昰立馬接了一句:“你喝過馬尿?”
“去你的。”古風一撴茶碗,不耐煩道,分明讓風昰給個解釋,不能欺負他看不見而在酒裡偷偷加料。
“這是西方的紅酒吧?這酒不能大口喝的。”顏君極抿了一口酒,幽幽說道,“喝紅酒的杯子,最好要選用高腳水晶杯。因爲我們手掌的溫度,握在杯子上,會通過杯子將手掌的熱度傳遞給紅酒,使得紅酒喪失了其本身的潤滑口感。而高腳杯,解決了這個問題,是紅酒專用的杯子,透過水晶還能清楚地看清紅酒的色澤。”
“還是顏大哥見識廣博啊。”風昰由衷讚歎道,“不像某些人……”
古風知道風昰在嘲笑自己,也不在意,道:“哪來的這酒?”
“這酒可是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元國王宮裡偷……取出來的。”
顏君極會意一笑,道:“在喝之前,先低頭聞一聞酒杯,深吸一口,體會一下純純的紅酒,然後,向主家稱讚這紅酒香醇。”
古風照着顏君極說的做,然後對風昰說:“這紅酒香醇。”
風昰:“……”
“這紅酒不算烈酒,但是後勁比較足。不要覺得勁小,就碰杯喝一大口。”顏君極說完抿了一口酒,讚歎道,“果然好酒!”
“你不早說。”古風此時已經大口喝了不少,如今後悔不迭。
而衆人見了古風的窘態不禁開懷大笑。
“瘋子,今晚高興,我爲大家彈一曲,你做首詩吧。”風昰道,“聽說你那篇文章魏王看了都吹鬍子瞪眼的。哈哈哈……”
“記下!”古風也不推辭,咳了兩聲沉吟道,“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爲守貧賤,坎坷長苦辛。”
一詩吟罷,衆人均低頭不語,顏君極重複唸叨着:“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
古風見衆人情致降了不少,不禁有些懊悔,忽然他想起了一件正事:“那個湯太守可能有問題……”
三人均被古風的話題大轉彎弄得差點沒繞過來。
“何以見得?”風昰問。
古風娓娓道來:“今晚我……”
……
太守府,一處荒廢后院之中,這裡自從太守上任之後便經常鬧鬼,不久便成了湯太守明令禁止的禁地。
圓月高照,幾棟木製的房屋顫顫巍巍地戳在一片廢墟之上。然而,遠遠看去,這裡似乎很是熱鬧,影影綽綽。但是若走近一看,估計你會嚇得不輕。
因爲在這幾棟房屋門口,成片的人骨散亂着,而且四周行動的不是人。而是一隻只盤旋前進的長蛇,這些長蛇五彩斑斕,還是妖獸形態。盤旋在房屋的門簾、窗戶等位置。
除此之外,還有四個足有三四丈高的蛇身猿面、渾身黑鱗、長有雙臂的怪物現在最中間的房屋前警戒着。這地方宛然是一座由妖蛇所盤踞的院子。
四個怪物守護的地方,聳立着一座巨大的主屋。在主屋之前,此刻盤旋着兩隻巨大的黑色蟒蛇,蟒蛇目露兇光,四下盯叱,就算是對於經過的自家蛇系妖獸,都是毫不放鬆,不讓靠近。
兩隻黑色巨蟒也是很好區分,其中一隻身上帶着一圈圈金色的圓環鱗片,而另一隻,則是一圈圈的銀色圓環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