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回王府,故人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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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箇中原委,小歡再去看比武場上的兩個人,便看出來門道了。

原來死纏爛打的不是那個元嬰期的薛玉燕,而是她那已到化神中期的師姐璃冰瑩啊。

憑璃冰瑩的本事,打贏薛玉燕也就是幾招之間的事,可她卻像一隻孜孜不倦的貓,把薛玉燕當老鼠一樣耍得上竄下跳,薛玉燕現在是想住手都不行,想放棄更是不能。

璃冰瑩白衣飄飄,宛若天山雪蓮不食人間煙火,再看那薛玉燕披頭散髮,猶如敗絮殘花狼狽不堪。

小歡長嘆一聲,和什麼女人搶男人都行,千萬別和仙璃宗的女人搶,就算她不要,你也不能搶!

小歡得出結論:仙璃宗的女人是不能招惹的,仙璃宗的女人是不能得罪的,仙璃宗的女人是隻能暗戀的,所以仙璃宗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

這時,璃冰瑩終於把薛玉燕戲弄完畢,一劍拍得口吐鮮血,然後做出一副不打落水狗的高雅姿態,如雪花漫舞般翩然退場。全場轟動,果然是仙璃宗的內室弟子啊,這場較量端的是好看,女大能就是強,打架也能打得這麼美,從此靈隱山一戰將爲後世傳頌。

沒等觀戰的衆宗門上前慶賀,璃冰瑩一行已馭劍而去,留給衆人的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璃冰瑩面帶冰雪初融的微笑,問道:“小師妹,師姐厲害嗎?”

小歡捧着小心肝兒,如胸口中箭一般猛拍馬屁:“師姐強大無比,師姐陽光普照。”

璃冰瑩滿意的看着小師妹。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你隨師姐回登遠峰,師姐好好教導教導你。”

這登遠峰是璃冰瑩居住的副峰,小歡直到今日才明白師姐爲何給這裡取名登遠峰,登遠登遠就是永遠登在靜遠頭頂上。

“五師姐,我在俗世還有很多事呢。就不去領教師姐的教誨了。麻煩師姐轉告師傅,就說我沒有死,已經築基了。讓她老人家放心吧。”

冰瑩冷哼一聲,心想你個小東西不就是想去找你的那個什麼主人。

“師傅早已爲你起卦,知曉你沒有危險,你不想隨我回宗門,就隨你去吧,只是你靈力低微,諸事小心爲妙。”

璃冰瑩早就看到小歡腳下的彩雲羅,心想要麼是師傅偏心小徒弟,要麼就是這小丫頭傍上哪個大能了。以她的身份自是不會細問,加之小師妹今天表現甚合她意,當下叮囑幾句便放她離去。

小歡別了師姐剛走幾步,就見由遠及近來了一個人,面如冠玉一派安然,正是靜遠真人。

小歡駐足觀看。只見靜遠真人和五師姐遙遙以對,誰也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只聽靜遠真人說道:“你還好?”

五師姐說:“甚好!”

靜遠真人似有些無措,輕聲說:“你甚好。那就好,我先去了。”

五師姐看着靜遠真人的背影茫然若失,但也就是一瞬間,璃冰瑩又如天山雪蓮,又冰又瑩,昂首挺胸,向前飛去。

小歡覺得靜遠真人有一點點可憐,想來他是聽說璃冰瑩同薛玉燕打架的消息,這才匆匆趕來,可是看到五師姐便又矮了半截,連多餘的話也說不出來。

小歡搖搖頭,五師姐的事真不是她能管的,事實上,她連她自己的事也管不了啊,靈力低就沒有說話的權利,還是管好阿狸和蛋蛋吧。

想到蛋蛋,她不敢再耽誤,駕上彩雲羅,向着杭城飛去。

到了城門口,小歡便收起彩雲羅,步行進城,修仙也有修仙的規矩,城裡行人那麼多,沒準兒哪個一擡頭,看到有人在頭頂飛過去,嚇到小朋友就不好啦。

雖說曾經在杭城生活了大半年,可是小歡也就是當年離開時在馬車上看到過杭城的風土人情,這對她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城市,不過這只是一個普通凡人居住的地方,和疊巒城九江城完全不同。好在忠義王府很好打聽,小歡很快便找到了。

“我叫小歡,是府裡的丫頭,請讓我進去吧。”

“丫頭?”門口的侍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府裡能有這樣的丫頭嗎?她說她是王母娘娘的丫頭還差不多。

“是啊,我是清涼院的丫頭小歡,你可以問陳嬤嬤。”

“陳嬤嬤?陳嬤嬤前兩年就故去了。”侍衛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什麼?陳嬤嬤死了!”陳嬤嬤只有七八十歲,比她還年輕,腫麼就死了呢。

小歡傷心極了,好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她身上還戴着陳嬤嬤送給她的小荷包呢。

可是不論她怎麼解釋,侍衛就是不放她進去,侍衛有侍衛的道理,這個仙女一般的小姑娘說不定是王爺的小情人乾女兒私生女小老婆,萬一冒充丫頭進府惹出事端,那他的飯碗可就保不住了.

既然正門不讓進,小歡只好順着院牆來到個隱蔽的地方,穿牆而入,這就是修仙的好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閒來無事時,皇宮盜寶調劑一下沉悶的生活也不錯。

這時暮色將至,王府內已經掛起了燈籠,小歡不想讓人看到,隱身在一片假山之後,只想等到天色全黑後再去清涼院。

奔波了一整天,肚子有些餓了,她拿出一塊栗子糕吃了起來,順手又往靈寵袋裡放進一隻桃子給阿狸做晚餐。可是隻吃了兩口,她便想起當年初見陳嬤嬤時,就是吃的這種栗子糕,生老病死,凡人的生命太短暫了,她若沒有被師傅帶去修仙,估計早已死了兩百多年了,可現在她卻依然活着,而且還是少女。

這時天色已經全黑了。一輪新月掛在柳梢,月光如水般傾瀉下來,假山四周影影綽綽。正值初夏,天氣並不炎熱,一縷縷晚風送來陣陣清涼。風中夾雜着花木芳香。沒了春日的嬌媚,滿目綠肥紅瘦,紛紛紅紫已成塵。布穀聲中夏令新。

小歡剛要出來,卻見不遠處走來兩個人,月色下能看出那是兩個丫鬟,其中一個就是王妃手下的紅人綠袖姑娘。

“綠袖姐姐,王爺長得可真好看,就像天上的仙人。”

“別胡說,王爺可不是你能看的能說的,小心你的舌頭。”

“嘻,我知道。王爺是表小姐的,只有表小姐才能看,才能說,對嗎?”

“唉,這正是王妃心煩的事呢,王爺對俗世姻緣沒有什麼心思。難爲了表小姐癡心等着。”

“可表小姐長得那麼美......”

“王妃說再美怕是也比不上仙女,王爺八成是想着仙女呢。”

“仙女誰也沒見過啊,我覺得表小姐沒準兒比仙女還要美。”

“這話你在表小姐面前說,沒準兒她高興了還能打賞你呢。”

兩個丫鬟一個嘰嘰喳喳,一個壓低聲音。從小歡藏身的假山旁邊走過去。

她們口中的表小姐,小歡也是見過的,的確很漂亮,不過比起修仙界姿容好一些的女修來說,還是要遜色許多。倒是她們說王爺長得好看,小歡百分百是相信的,沒有好看的爹,怎麼會生出小賀那樣的漂亮包子呢,小賀絕對是優生優育的傑作啊。

她離開時小賀還是五歲的孩子,晶瑩剔透得像個冰雕娃娃,一別四年,他肯定長高了長大了,只是不知道還認不認識自己這個小保姆。陳嬤嬤不在了,以後就讓她璃歡兒照顧他吧。

想到馬上就能看到小賀,抱着他左捏捏右捏捏,小歡的肚子就又是一陣飢餓感,剛剛已經吃了兩塊栗子糕了啊。不過只要想到小賀,小歡就全身充滿力量,幾乎是一路蹦着來到清涼院外。

已是掌燈時分,清涼院外掛着兩盞大燈籠,守門的並不是大張或大陳,而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人。莫非陳嬤嬤死了,這清涼院內也換了人?陳嬤嬤的家人也不在這裡住了嗎?

她念個穿牆咒,閃身進了院內。還是那個回字形,只是不同的是,以往這個時候正是廚房內開飯的時間,那一縷縷的飯菜香味,聞一下肚子就會咕咕叫了,可是現在卻冷冷清清,甚至沒有燈光。

小歡沒有停留,再施穿牆咒便要進內院,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她揉揉撞得生疼的小鼻子,以爲自己的咒語出錯,可是再試依然不行,她恍然大悟,以前就曾發現內院是有禁制的,不是小賀允許,其他人無法出入,想不到這禁制這麼智能化,想穿牆都不行。

見四下無人,她祭出彩雲羅飛到內院上空,原來這空中竟像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把整個內院牢牢的罩在裡面,她俯衝幾次,都被擋在外面,難怪當年她在這院子裡連一隻鳥都沒有見過呢,原來這竟是一個密封罐。

她急得在半空中踱來踱去,忽見一個人從小賀的書房裡走了出來。築基之後,小歡的雙目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這人的樣子。

他長身玉立,白衣勝雪,小歡初時以爲是邱若寒,但仔細一看並非是他。

他站在蕭瑟的院子裡,宛若芝蘭玉樹,氣度高華,俊美無匹的臉龐似有月華浮動,他獨自一人立在那裡,若有所思,臉上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小歡只覺得一陣暈眩,腦海中似有白駒掠過,她想抓住那縷神識,但卻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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