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把錦藍拉回來,卻不理會那車伕叫嚷的是什麼。!
她只是又把錦藍推搡了一下,呵斥道:“你這傻子,走路也不好好的看着。一會兒撞了人、一會兒又撞了攤子,我有多少錢去賠給人家?現在又去撞馬車,你撞癱了,我還要養着你。你真是個賠錢貨。”
錦藍看柳雅悄悄地朝他使眼色,裝傻充愣的點了點頭,還微微一笑。
那車伕見錦藍被罵得這麼狠還在笑,那必定是傻子無疑了。
因而也不想過多的計較,又怕擾了車主子的興致,把鞭子揮了揮,喊道:“讓開讓開,別擋着道了。要打要罵閃一邊去。”
柳雅還是不理會車伕,也不讓開這門口。只是變本加厲的在錦藍胸口捶了兩下,小拳頭把錦藍的胸膛捶打的“通通”響。
錦藍的臉色一變,頓時猶如一支火辣辣的箭刺在了胸膛一般,有種悶在心尖的痛感。
不是柳雅的拳頭厲害,而是他的情殤被勾了起來。曾幾何時,她竟然還會這般的撒嬌?
柳雅只顧着一個人做戲,錦藍恍然若失的呆立着,更是一副癡傻的模樣。
那車伕見兩人不躲開,無奈只好請示馬車裡的主子,問問是不是要繞開門口。
車裡的人撩開窗簾看了一眼,大概是想要看看距離門口有多遠。沒想到他一眼看見了呆立當場,任由着柳雅打罵的錦藍。
那人眼眸微微一閃,脣角勾起一個向的弧度,舌頭不由自主的探出來,在自己的嘴角輕輕一舔掃過,然後還乾乾的吞嚥了一下。
“在這裡下車吧。”車裡的人說了一聲,不等車伕來挑簾子自己下了馬車。
這時候,那小閣裡的小廝也跑了出來,一邊嚷着:“讓開讓開,怎麼在這裡鬧騰起來,別擋了我們的貴客。”
等那小廝也看清了是錦藍站在門口的時候,着實愣了一下。
馬車裡下來的男人問那小廝道:“你認識?”
小廝搖頭道:“不認識。只是見他下午在這裡走過,轉而不見了。”
柳雅逮着這個機會,聽見小廝說話衝了過來,大聲的問道:“你是說,這小子下午來了這裡?”
小廝茫然的點點頭,不知道柳雅怎麼朝他吼叫。
柳雅又轉頭對着錦藍道:“好啊,難怪我跑了好幾條街也找不見你,原來是站在這裡看熱鬧。這有什麼好看的?這裡的小倌好看,你要來嗎?你去啊,還能換些銀子,也省得天天養你吃白飯。”
柳雅越說越狠,越罵越兇,只差沒跳腳扯頭髮了。
要不是她模樣俏麗,身段婀娜,只怕這麼一發威像是潑婦了。
倒是現在這模樣在錦藍眼裡看起來像是個撒嬌任性的小野貓,說不出的一股子別樣滋味,心裡有酸有甜。
而那馬車下來的男人聽了,心裡有了幾分計較。他低聲那小廝說道:“把他們帶到後院來,我有話說。”
“哎,好嘞。您先裡面請。”小廝見柳雅還叫罵的歡,把那男子先讓了進去。轉而又跑出來勸架,攔在柳雅和錦藍間,說道:“這位姑娘消消氣,我有話和你說。”
“姑娘?誰是姑娘?我是老孃。”柳雅指着那小廝的鼻尖罵道:“你知道老孃多少歲了嗎?你知道老孃都嫁人了嗎?”
“嫁,嫁人了?那……那這位夫人,有話慢慢說。”小廝被柳雅搶白一通,又被討了便宜,卻又不能罵回來。只得低聲下氣的道:“夫人您罵了這麼半天也是累了,不如進去坐坐,喝杯茶?”
“夫人?誰是夫人?我哪有那麼好的命去當夫人?”柳雅又叫道:“我命苦,自小被賣到他家做童養媳,要守着個傻子過日子。他爹孃死了,扔下個爛攤子和一個傻子給我照看着,我這一輩子怕是要給他拖累死了。”
“那……那這位姐姐,您還是進裡面說話吧。我們那位客人有請。”小廝沒轍了,換了兩個稱呼都不得柳雅滿意,只得叫了一聲“姐姐”。
柳雅“呸”了一聲,道:“我可沒有你歲數大,你憑什麼叫我姐姐?”
得,這一口啐的真叫一個脆聲。
小廝無奈,可是又不敢發脾氣趕人。畢竟那位貴客點名要見這兩個人呢。
眼看着有人陸續圍攏過來看熱鬧,這小閣門口本來肅靜也被柳雅攪鬧的像是菜市場了,小廝只得把錦藍的袖子一扯,硬生生的拉着錦藍往裡跑。
錦藍按照柳雅的意思,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被拉進了門,還不忘回頭叫了一聲:“娘子,快來。”
那一聲“娘子”叫的酸酸甜甜、酥酥麻麻的,連錦藍自己都梗了一下,趕緊閉了嘴。
柳雅也是一個激靈,趕緊左右看看怕給別人聽見了。她捫心自問,這戲演的忒足了點,別過火啊!!
柳雅趕緊裝作追人的模樣,跟着進了小閣。
小廝見柳雅總算是跟着進來了,拉着錦藍一直往後院跑。
這小閣的後院又分爲前後的兩進套院。前面是一排精舍,每一間屋子都亮着燈,但是有的開門、有的關門。
不時的還有絲竹琴簫之聲傳出來,還有朗朗的詩詞韻律吟誦。
不過細細去聽,偶爾某一間屋子裡會夾雜着細微的哼吟之聲,還有些是隱忍的痛苦哀求聲音。
錦藍被那小廝拉着跑到這裡死命的站住不動了。他算是再傻也覺得不對勁兒,因而說什麼都要等着柳雅一起行動。
柳雅也在此時趕了過來,對那小廝喝道:“放開他,你這是要搶人麼?”
“不是不是。剛剛你們撞到的那位是我們的貴客,他要見見二位,我只是奉命請人的。”小廝連忙解釋,只因爲他發現自己再怎麼用勁兒,卻也拉不動錦藍分毫了。
柳雅眯了眯眸,跑過去拉過錦藍的胳膊,死死的拽住,道:“我又不認識他。他到底是個什麼人,憑什麼一定要我去見他?”
“這……”小廝礙於那客人身份,卻又不好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