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心裡明白,小樹兒拿出這份聖旨的意思不只是爲了讓自己高興,也是爲了讓她放心的把這本古籍拿走。
如果說小樹兒沒有一個好前程的話,柳雅真的是很想要讓他去爭取一下天機冊了。
現在倒是另一番光明仕途擺在他的眼前,柳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一番鼓勵的味道。
小樹兒反手握住了柳雅的手,認真道:“二姐,我想好了。我要參加春試大,因爲我心裡還有志向。”
柳雅豎起大拇指道:“好,二姐是這個意思。不要在意別人怎麼樣,你自己想的事情,自己希望的事情努力的去做吧。”
算不在古家了,算不倚靠着滄千澈的背景,小樹兒一樣會有自己的成。他像那深山的璞玉,被開採出來,還需要有人細細的打磨、雕琢,最後終於會變成一件完美的驚世之作。
姐弟二人相視一笑,各自的心都安定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柳雅讓小樹兒收好了聖旨,兩人一起去前廳吃飯。
林秀繡已經回來了。她竟然穿着一件男式的長袍,把頭髮束起來,脂粉未施。乍一看像是個翩翩少年,很有一番神采。
柳雅走過去把林秀繡下打量着,讚道:“好樣的,真是個小先生的模樣啊。連這身裝扮都這樣好看。”
秀繡抿嘴一笑,又顯出幾分的小女兒羞澀模樣,不過也不扭捏,向柳雅抱拳施禮,笑着道:“主子莫要笑我。我這樣穿也是爲了方便。那些孩子有的太皮了,山山下的跑,我要給他們課,還得時不時的去捉調皮的那兩個回來,不得不穿成這樣了。”
柳雅則是道:“其實這樣挺好的。女子穿男裝別有一番儒雅風味,合適你現在的身份。”
然後柳雅又問了林秀繡現在學堂的情況,收了多少個孩子,需要什麼特別的支援沒有。
一聊之後柳雅不由得再次對林秀繡刮目相看,她雖然年紀尚輕,還是個女子,可是見識並不淺薄。
雖然偶爾有些見地不那麼開闊,有幾分的迂腐,可其實已經普通的教書先生要強許多了。
柳雅再次讚歎道:“秀繡,沒想到你這段時間和潘先生學到的東西真是不少呢。”
不過轉而一想,潘先生教出來的徒弟也都不差啊。如馮叔盛,那真是個人精了。再如……四皇子,那是當今皇啊。
說起來,林秀繡雖然沒有正式拜在潘先生的門下,可是也算是潘先生的一個學生。如今潘先生更是貴爲帝師,那秀繡的身份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想到這裡,柳雅又瞄了瞄小樹兒,心再次明白小樹兒接受那份聖旨的意圖了。
而且,想必這份聖旨的到來,也有潘先生的意思吧。要知道當初在雅府的時候,小樹兒和潘先生相談甚歡,如今得到新帝重用也是自然的。
這邊說着話,柳絮兒已經來菜了。
喜墜兒和林秀清裡裡外外的跑來跑去幫忙,家裡頓時熱鬧起來。
好在當初柳雅有遠見,主屋的正廳夠大,八仙桌也是最大的一張桌面。現在一家人之外再加林氏姐弟坐在一起,也絲毫不覺得擁擠。
不過坐座位的時候,林秀清吱吱嗚嗚的往柳雅身邊湊,似乎是有話要說。
柳雅以爲他是想要和自己坐,指指身邊的椅子對小樹兒道:“你坐你大姐那邊去吧。讓秀清挨着我坐。”
小樹兒答應一聲,坐在了柳絮兒的下首,挨着林秀繡。
可林秀清站在椅子旁邊還是沒坐,仍舊看着柳雅,眼睛還往另一邊瞄。
柳雅怪他這是怎麼了,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結果看到喜墜兒正站在那兒,和明娟、明蕊站在一起。
柳雅挑了挑眉,伸手把林秀清拉着坐下來。按着他的腿不讓他亂動,然後低聲問他道:“你是想要讓喜墜兒也坐過來?”
林秀清很老實的點點頭,也壓低聲音道:“師父回來之前,我們都是在一起坐的。大家一起吃飯。”
柳雅聽了蹙起眉頭,用腳尖在桌下輕輕的觸了觸滄千澈的腳踝。
滄千澈感覺到了,朝柳雅微微的點頭。
可柳雅卻搖了搖頭。想了想,她用指尖在滄千澈的腿側寫了個“四皇子”。
滄千澈眼角一抽,和柳雅兩個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事情可能有點不對勁兒了。
如今這苗頭,顯然是林秀清對喜墜兒這小丫頭有了好感。
雖然說不兩個人有什麼私情,可是一對情竇初開的少年男女,在最初最美好的年紀裡相遇,在一起慢慢的長大,難保不會有點什麼心思。
而且從剛纔回來看得出來,喜墜兒也不排斥和林秀清在一起啊。
可偏偏惦記喜墜兒的還有一位呢。那位如今已經是當今的皇,還和柳雅有了約定,一定要讓柳雅把喜墜兒給他送回去的。
如今,這,怎麼能……
柳雅正在犯愁,林秀清又扯了扯柳雅的袖子,低聲道:“師父,喜墜兒還說當初她也有機會拜你爲師的。這次你回來了能不能把她也收下,以後我們是師兄妹了。”
柳雅只覺得眉心“突突”地跳,這事情難道真的要向着狗血的方向發展?
可是柳雅再一擡頭,看到喜墜兒臉帶着笑,很乖巧又很溫和的正望着這邊。
那一瞬間,柳雅覺得喜墜兒這個小丫頭和從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喜墜兒雖然乖巧,但有些膽小木訥,總是一副膽小的樣子,笑容都沒有多少。
可是現在的喜墜兒,雖然還是安靜的時候多,看起來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可是她的笑容裡更多的是陽光和歡樂,看起來像是每天都充滿了希望又朝氣蓬勃。
柳雅把牙一咬,朝喜墜兒招招手,道:“過來坐,我有話問你。”
“可是……”喜墜兒剛剛猶豫一下,林秀清一下子從椅子蹦起來,歡快的蹦躂過去,把喜墜兒給拉過來了。還直接把她按在了他身邊的位置。